我人生曾經上過三次媒體版面,第一次是很小時候跟李興文錄台灣全記錄,第二次是在讀書衝刺班被媒體拍攝,第三次是在水管錄處男的怒吼。今天要講的是讀書衝刺班的故事,其他有機會再分享。
滾滾時光東逝水,考卷依舊在,分數幾度紅,國中混吃等死的日子每天循環。不過國三寒假前的糟糕模擬考成績,讓我被踹一腳從天堂到地獄,也讓我的逍遙自在的生活起了漣漪。爸媽決定在寒假過年期間幫我報名「恨意補習班」的春節魔鬼衝刺營,讓我體會一下魔鬼的待遇,沒辦法領春節壓歲錢。不過好在有我好同學鰻哥的相挺,願意陪我一起到補習班衝鋒陷陣,反正兩個人血量條總是比一個人的多,鰻哥的義氣對於魔鬼衝刺班而言他根本就是魔鬼中的天使了。
當我們進了教室後,終於明白為什麼要叫「恨意」補習班了。裡面的學生,眼神充滿著悲憤,彷彿國難當頭。班長則是站在講台上,強忍著悲傷,大聲的和學生們訓話:
「今年如果不好好認真讀書,明年不是高一,要不然就是國四,而今年是舊版本的最後一屆,如果重考可是要面臨到新版本的壓力。不管了,廢話少說,現在大家雙手舉高,當我喊完一二三的時候,你們就跟我一起喊:『建中建中建中加油加油加油,北一北一北一加油加油加油』,一、二、三開始!」
「建中建中建中加油加油加油,北一北一加油加油加油!」
當然我也知道我根本不可能考上建中,所以不由自主第二句喊得特別大聲。
「後面是沒吃飯還是沒睡飽,從頭到尾都聽不到任何聲音,你們不要第一天就沒精神陣亡啦,在給你們一次機會,一、二、三」
就這樣班長玩弄了我們三四次,他才心滿意足的放我們讀書。但是屁股一碰到椅子,屁孩的我們忍不住中二病發作,用鉛筆在鰻哥的理化講義上面寫個「班長他是在跩屁阿」,鰻哥也在我的講義上面寫「人家他媽的是跩哥、馬份,當然跩,你不爽可以去嗆他阿」
「既然要去就一起去啦!」
「俗辣,不敢自己上。」
「G03和H03站起來!」
班長突然的大吼
「哈,才沒多久,馬上就有人要丟臉了,猜猜看會是誰呢?」
我們兩個輕聲偷笑,在猜想是哪個倒楣鬼的時候,班長突然發飆,指著我們破口大罵:
「還敢笑,拿著你們的書本去外面罰站」
我和鰻哥互相對望後摸摸鼻子往門口方向走去,眾人的目光一直掃射著我們倆被KO下場。才剛走出門外,就讓我們嚇了一跳,記者們春節們都英英美代子,通通都跑到這裡來作採訪,七嘴八舌地發問:
「同學對不起耽誤你們一點時間,請問一下,你們是做了什麼荒謬的蠢事而被罰站?」
「同學你現在是不是『賭蘭』班長,想不想給班長一點color瞧瞧。還有可以描述一下你現在罰站的心情嗎?」
「同學這裡的櫃檯姐姐你有沒有喜歡的,覺得哪一個比較好看,最想要帶哪個回家?」
正當鰻哥和我清嗓準備要發表罰站感言時,在遠處的營長,看到了一窩蜂的媒體,興沖沖得小跑步過來
「你們兩個在幹什麼,給我立正站好,稍息,好~向左轉,再~向右轉,來~敬禮。才第一天而已,你們就已經被扣3點,總共也才15點,你們以為點數可以儲值嗎?還是以為點數可以由線上遊戲打寶得到?」
營長才剛說完話,媒體們就紛紛用閃光燈招呼著我們,喀嚓喀嚓的聲音此起彼落。
「我知道你們現在一定在想:『別的同學現在都在家裡過新年,我們幹嗎還要活受罪來補習班讀書還要被罵』,告訴你們,你們這樣心態……」,一堆記者用欣賞的態度,幸災樂禍的看著我們被營長訓話,他們也很樂於把我們的惡行惡狀公諸於世,我對著鏡頭,輕輕的呼喊:「媽咪,我終於上電視了!」
我和鰻哥一直忍辱負重到春節第五天,也就是「恨意」補習班結業式。鰻哥說他決定要將剩餘儲值的點數一次花光以表達「恨意」。趁午休跑去K-MALL買了清涼的周刊,在最後一堂課大聲嚼著口香糖吹泡泡,把腳翹在桌上欣賞著雜誌上的「春風不解風情」,多數的同學望著他,不知道是欽佩他的勇氣,還是鄙視他擾亂讀書的風氣。
「H03吃東西扣三點、看課外書扣三點、還有不告外出扣五點!!」
「班長喔,少在那邊大呼小叫了,我原本有15點,這樣東扣西扣加上第一天扣的還剩下1點,憑什麼我們要勒令退場,唉呀班長take easy啦~要不要來看一下學生妹」
鰻哥邊說邊把清涼周刊慢慢的從冊子中間展開,撩人的學生妹大腿,也隨之慢慢得打開了......
班長聽完後勃然大怒:
「好,好!你邏輯很好,那班長你來當,老子也不幹了!!!」
說完班長就順手把紅色的值星背帶披在鰻哥的身上,把黑色墨鏡也交給他後就快步走下台
「站住!誰放你走的,現在輪到我當班長,你要服從我的指令!」
鰻哥對班長喊著,頓時全場觀眾大家都驚呆了,更傻眼的是班長聽了竟然還真的停住了
「一下二上~,伏地挺身預備,一,二,一,二,一,一,一!!!沒叫你二你上來個屁」
就這樣鰻哥不斷的惡整班長,逗得大家哄堂大笑,也讓原本這幾天課堂緊張的氣氛消失得蕩然無存。
一直到我大學參加營隊後,才恍然大悟原來鰻哥和班長玩得這齣把戲就叫做「執破」,這早就在各大專院校營隊們司空見慣了,我居然還把身為暗樁的鰻哥當神一樣崇拜,果然我還太嫩太年輕。不過話說回來,也因為最後的努力,高中我上了第三志願成功高中,有時想想還蠻感謝補習班在春節還提供環境讓我們學習,還有營長們的用心良苦,更感謝犧牲色相的班長和身為臥底的鰻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