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照片中的孤獨靈魂】:Jande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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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是音樂史上最奇異難解的謎團,來自德州的 Sterling Smith,化名 Jandek,長達二十多年從未公開演出,也從未主動接受過採訪,他的所有專輯封面都是模糊的照片,可能是某位陌生男子、房屋或是窗簾的切片,封底則只有他的名字、專輯名稱、曲目名稱與時長以及唱片公司的地址。

一個孤獨的靈魂,手握一把吉他和麥克風,聽起來像是一個夢遊者撥弄著琴弦,調音毫無章法,低聲哀吟著沒有特定音調的呢喃,沒有副歌、沒有旋律、沒有節奏,他的音樂黑暗陰鬱,讓你感到一種終極的「疏離感」,每個走音的音符都孤立地飄向無垠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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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70年代至今已發行了二十多張專輯,就像一個才剛拿到人生第一把電吉他的青少年,偶爾還會有一些不明人士進來演奏鼓或另一把吉他,但他們似乎都對這些樂器不太熟悉,也因此很多聽眾無法忍受 Jandek,因為他違反了我們對「音樂」最基本的認知。不只是旋律、和聲和節奏的問題,Jandek 甚至不符合我們對「聲音該如何發展」的期待,你無法預測下一個音符會是什麼,因為它們沒有邏輯可言。

最接近和影響 Jandek 音樂風格的可能是三角洲藍調,但這只是形式上的相似,而非內容上的相似。他的嗓音像是從某個遙遠宇宙傳來,忽然降臨在錄音裡,然後在下一首歌裡又消失。他可能低聲呢喃,下一秒突然尖銳咆哮,他的歌詞時而憤怒,時而悲傷,永遠不會溫暖,彷彿來自一個與世界完全脫節的內心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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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入門 Jandek,專輯《 Ready for the House 》是絕佳的選擇,他曾將該專輯的部分歌詞用作後續專輯的標題,並多次重新錄製其中的歌曲〈 European Jewel 〉,這張專輯奠定了他的創作模式:大膽而任性地拋棄歌曲的一切元素,聽起來極為實驗、反傳統,但仍然具有某種無法忽視的價值與吸引力。



與傳統流行音樂相比,Jandek 的歌曲可謂醜陋,但當它們被放置於他數十年來龐大連貫的作品體系中時,反而變得異常動人且充滿意義。它們是絕對純粹的自我表達,是他整個成年生活未經修飾的快照。當《 Texas Monthly 》的記者問他是否希望人們「理解」他的音樂時,他只回答:「沒什麼好理解的。

在 2004 年之前,Jandek 從未公開演出過,這進一步加深了他的神秘感。許多樂迷甚至懷疑他是否真的存在。有人猜測 Jandek 可能是一個虛構人物,或是一群人共同創造的實驗計畫。然而同年 10 月,Jandek 突然出現在蘇格蘭格拉斯哥的音樂節上,進行了他的首次現場演出。這場演出讓所有人震驚,因為證明 Jandek 不僅是真實存在的,他的現場表演也與錄音一樣詭異,幾乎沒有與觀眾互動,眼神呆滯,仿佛根本不在乎台下的人。他的演奏仍然沒有節奏感,他的歌聲依然飄忽不定,完全不遵循傳統音樂的任何規則。



這場演出之後,Jandek 逐漸開始接受更多現場演出邀約,但他仍然保持神秘——從不主動接受採訪,也從不解釋自己的音樂。他就像一個來自異次元的訪客,短暫降臨,留下不可思議的聲音,然後再次消失。儘管他的音樂極端非主流,但仍然有一些音樂人將 Jandek 視為一種「終極純粹性」的象徵。

Lester Bangs(美國著名音樂評論家)曾經說過:「如果有一個人完全不在乎外界的評價,只忠於自己內心的聲音,那就是 Jandek。」一些獨立音樂人和實驗音樂家都公開表達過對 Jandek 的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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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為取悅任何人,也不在乎市場接受度,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對音樂產業的一種挑戰,證明了音樂不一定需要符合既定結構,也可以完全來自個人的內在世界,對某些人來說,他是一位真正的藝術家,如他自己所言,Jandek 不需要被理解,因為正是因為無法被定義,才具有它的獨特價值。

|實體唱片的死忠擁護者 |為各位介紹從60年代至千禧年間的搖滾樂、專欄、系列訪談和樂評 |出版品:《克里夫異象誌Vol.1 & 2》 |歡迎邀稿:visionsofcliff@g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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