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意外的夜
錦鳳坐在窗邊，手裡拿著一杯早已涼透的茶，目光落在窗外昏黃的路燈上。那盞燈的光芒有些模糊，像極了她此刻的心情。她腦海裡總是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個夜晚——那個跟李東在一起的夜晚。
每當回想起來，她的心跳都會加速，臉頰也會不自覺地泛起一陣熱意。她咬緊下唇，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可那晚的畫面卻像電影般一幕幕播放，清晰得讓她無法逃避。
那晚，她喝了點酒，頭暈乎乎地跟著李東回了家。她還記得李東關上門時那低沉的聲音：「你今晚別回去了，太晚了。」她當時只是笑了笑，沒多想。可接下來的一切，卻像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將她平靜的生活徹底攪亂。
他靠近她，溫熱的氣息撲在她耳邊，然後是那個吻——先是試探，後來變得炙熱而急切。她甚至沒來得及推開他，就被他帶進了一個她從未體驗過的世界。
他的手解開她的衣服，動作輕柔卻又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道。她記得自己當時腦子一片空白，只剩下身體的本能反應。那一夜，他帶她衝向雲端，一次又一次，她幾乎要忘記自己是誰。
這種感覺，是她跟丈夫林然在一起時從未有過的。林然是個溫和的人，對她很好，但他們的婚姻更像是平靜的湖水，沒有波瀾，也沒有激情。錦鳳曾經覺得這樣也挺好，可自從那晚之後，她才知道，原來自己心底深處還藏著對某些東西的渴望。
從那天起，她跟李東的關係就像脫韁的野馬，再也收不回來。一次又一次，他們在他家幽會，甚至有幾次，她膽子大了起來，在自己家跟李東偷偷見面。
每次林然出差，她都會找個理由把李東叫過來。那種刺激感和滿足感，讓她沉迷其中，無法自拔。她甚至開始在林然面前掩飾自己的心虛，用更多的笑容和關心來填補內心的空洞。
可紙終究包不住火。那天晚上，林然回來得比預計早。她還沒來得及收拾房間，李東的氣息似乎還殘留在空氣中。林然走進客廳時，臉色異常平靜。他放下行李，看著她，輕聲問了一句：「錦鳳，今天有人來過嗎？」
她的心猛地一沉，手指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她勉強笑了笑，說：「沒有啊，你怎麼這麼問？」
林然沒說話，只是走到臥室門口，目光掃過床單上那條不屬於他的領帶。那一刻，錦鳳覺得整個世界都靜止了。她張了張嘴，想解釋，可喉嚨像被什麼堵住，發不出聲音。
「你不用說了。」林然轉過身，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我都知道了。上次妳們還在我們的房間做呢。」
第二天，錦鳳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手機，卻不知道該做什麼。她跟李東已經兩天沒聯繫了。自從林然說出那句話後，她的世界像是被抽空了一樣。林然沒吵沒鬧，甚至沒多問一句，只是默默搬去了書房睡。她試著跟他說話，可他每次都用平淡的語氣回應，像是對她築起了一道無形的牆。
她回想起昨天的對話，還是覺得心裡發寒。那晚，林然坐在餐桌對面，拿著筷子卻沒動一口飯。他忽然開口：「錦鳳，我們結婚八年了，你有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
她愣了一下，低頭看著碗裡的白飯，聲音有些發顫：「你什麼意思？」
林然抬起頭，眼神裡帶著一絲她從未見過的冷漠：「你跟李東的事，我不是瞎子。」
錦鳳的心像是被狠狠敲了一下，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你在亂想什麼啊？我跟李東就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林然冷笑了一聲，把手機推到她面前。螢幕上是一張照片——她跟李東在街角牽手的畫面，時間是上週。她腦子嗡的一聲，整個人僵住了。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林然的聲音裡帶著壓抑的怒氣，「我不想聽你編故事，錦鳳。你要是還有一點尊重我，就說實話。」
她沉默了許久，最後低聲說：「對不起。」
林然沒再說什麼，只是站起來，走進書房，關上了門。那一聲門響，像是一把刀，狠狠插進她的心裡。
這幾天，錦鳳一直在回想自己是怎麼走到這一步的。她愛林然嗎？或許愛過，至少在結婚時，她是真心想跟他過一輩子的。可李東的出現，像是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把她心裡的平靜沖得七零八落。她開始懷疑自己，懷疑這八年來的婚姻是不是真的適合她。
這天晚上，她終於忍不住，敲開了書房的門。林然正坐在桌前看書，聽到動靜，抬頭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林然，我們談談吧。」她站在門口，手指緊張地絞在一起。
他放下書，靠在椅背上，淡淡地說：「你想談什麼？」
錦鳳深吸一口氣，走進去，坐在他對面：「我知道我錯了。我跟李東……我也不知道怎麼就變成這樣。我沒想傷害你。」
林然靜靜地聽著，眼神裡看不出喜怒。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你愛他嗎？」
這個問題像一記重拳，打得她措手不及。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她愛李東嗎？她不知道。那種激情，那種衝動，到底是愛還是只是一時的迷戀？她搖了搖頭，低聲說：「我不知道。」
林然點了點頭，像是早就料到這個答案。他站起來，走到窗邊，背對著她說：「錦鳳，我一直覺得，我們之間就算沒什麼驚天動地的感情，至少還有信任。可你連這點都沒給我留。」
他的語氣很平靜，可每一個字都像針一樣刺進她心裡。她忽然覺得眼眶發熱，站起來走到他身邊，伸手想拉他的胳膊，可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
「林然，我真的很後悔。」她的聲音有些哽咽，「你能不能原諒我？」
林然轉過身，看著她，眼神裡帶著一絲疲憊：「原諒？我不知道。我現在只覺得累，特別累。」
那天之後，林然搬出了家，說是要冷靜一段時間。錦鳳一個人守著空蕩蕩的房子，心裡像是被掏空了一樣。她試著聯繫李東，可每次拿起手機，又猶豫著放下。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再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
某個深夜，她坐在客廳，翻看著以前跟林然的照片。那些平淡的日子，那些溫暖的笑容，忽然變得格外珍貴。她想起林然曾經說過：「錦鳳，我不求你給我什麼驚喜，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滿足了。」那時她覺得這話太普通，可現在聽來，卻讓她淚流滿面。
她不知道未來會怎樣。林然會不會回來？她跟李東的關係又該何去何從？她只知道，那個曾經讓她臉紅心跳的夜晚，已經成了她生命裡一道無法抹去的痕跡。而她現在要做的，或許是面對自己，面對這一切的後果。
窗外的路燈依然昏黃，夜色靜悄悄地籠罩著一切。錦鳳擦掉眼角的淚水，輕聲對自己說：「也許，是時候放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