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文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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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1. 原文

陳代曰:「不見諸侯,宜若小然;今一見之,大則以王,小則以霸。且志曰:『枉尺而直尋』,宜若可為也。」

孟子曰:「昔齊景公田,招虞人以旌,不至,將殺之。志士不忘在溝壑,勇士不忘喪其元。孔子奚取焉?取非其招不往也,如不待其招而往,何哉?且夫枉尺而直尋者,以利言也。如以利,則枉尋直尺而利,亦可為與?昔者趙簡子使王良與嬖奚乘,終日而不獲一禽。嬖奚反命曰:『天下之賤工也。』或以告王良。良曰:『請復之。』彊而後可,一朝而獲十禽。嬖奚反命曰:『天下之良工也。』簡子曰:『我使掌與女乘。』謂王良。良不可,曰:『吾為之範我馳驅,終日不獲一;為之詭遇,一朝而獲十。《詩》云:「不失其馳,舍矢如破。」我不貫與小人乘,請辭。』御者且羞與射者比。比而得禽獸,雖若丘陵,弗為也。如枉道而從彼,何也?且子過矣,枉己者,未有能直人者也。」


2. 注釋


1. 陳代:孟子弟子之一。



2. 宜若小然:看起來像是微不足道的樣子。



3. 枉尺而直尋:彎曲一尺,得到一尋(八尺)的直度,比喻小犧牲換大利益。



4. 虞人:掌管田獵的官員。



5. 在溝壑:處於貧困或危險之地。



6. 喪其元:喪失生命。



7. 非其招不往:不是他以正當方式招我,我就不去。



8. 嬖奚:寵幸的僕人。



9. 終日:整整一天。



10. 獲:捕捉。



11. 範我馳驅:由我依規駕馭馬車。



12. 詭遇:用欺詐取巧的方式應對。



13. 詩:指《詩經》。



14. 舍矢如破:放出的箭如同破物一樣有力。



15. 貫:連接、一同。



16. 枉道而從彼:違背正道去追隨對方。



17. 子過矣:你錯了。



18. 枉己者,未有能直人者:不能端正自己的人,沒有能教正別人的。




3. 白話文

陳代說:「您不肯去見諸侯,好像看來顯得太拘謹、不近人情;如今如果您肯去見他們,最大可成王道,最次也可成霸業。而且古語有云:『彎曲一尺而得一尋的直』,這樣的犧牲應該是值得的吧?」

孟子說:「從前齊景公打獵,用旗幟招呼虞人,虞人沒來,景公就打算殺他。有志氣的人不忘記自己曾經陷於溝壑的處境,有勇氣的人不忘記可能喪命。孔子看重的是什麼?他看重的就是不是正當招待就不前往,如果不是這樣,那他幹嘛不等招呼就自己去了?

再說,那句『彎曲一尺而得一尋之直』是從利益角度來說的。如果是為了利益,那麼彎曲一尋來換一尺直,只要有利,也是可以的嗎?

從前趙簡子派王良和寵臣嬖奚一起駕車打獵,整天也抓不到一隻禽獸。嬖奚回報說:『這是天下最差的駕車手。』有人把這話告訴了王良。王良說:『請讓我再試一次。』等馬匹強壯後再上路,一天內就捉到十隻禽獸。嬖奚回來報告說:『這是天下最棒的駕車手。』簡子對王良說:『我打算讓掌與你一起駕車。』王良卻拒絕了,說:『我為他按規矩駕車,一天抓不到一隻;為了他用不正當的方法,一天就捉到十隻。《詩經》說:「不失其馳,舍矢如破。」我不能和小人一起駕車,請允許我辭職。』

駕車的人都羞於與射手相較。即使一起抓到的禽獸多得像小山,也不值得這麼做。如果要違背道義去迎合對方,那算什麼呢?你這樣想就錯了,自己都不能守正,怎麼能讓別人守正?」


4. 總結


孟子強調應守正道,不可因利捨義,哪怕看似小事也不可妥協。


利益之計若違背原則,將導致更深的錯誤與自我毀損。


仁者有自尊,不會與品行低下者同道而行,即使有成效也不為所動。


欲正人者,先正己;一己不正,無以服人。


道德立場不容妥協,真誠與操守遠勝權宜之計。




七、


1. 原文

景春曰:「公孫衍、張儀豈不誠大丈夫哉?一怒而諸侯懼,安居而天下熄。」

孟子曰:「是焉得為大丈夫乎?子未學禮乎?丈夫之冠也,父命之;女子之嫁也,母命之,往送之門,戒之曰:『往之女家,必敬必戒,無違夫子!』以順為正者,妾婦之道也。居天下之廣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得志與民由之,不得志獨行其道。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謂大丈夫。」


2. 注釋


1. 景春:孟子的學生。



2. 公孫衍、張儀:戰國時著名縱橫家的代表人物。



3. 安居而天下熄:安然處世而天下歸服、戰事止息。



4. 焉得:怎能算是。



5. 冠:男子成年加冠之禮。



6. 女子之嫁:女子出嫁。



7. 夫子:指丈夫。



8. 以順為正:以順從為正理。



9. 妾婦之道:小妾與婦人的行為準則。



10. 廣居:寬廣正大的處世態度。



11. 正位:正當的地位與職責。



12. 大道:正義之道。



13. 得志:志願得以實現。



14. 淫:迷惑、放縱。



15. 移:改變志節。



16. 屈:屈服。




3. 白話文

景春說:「公孫衍與張儀,難道不真的是大丈夫嗎?他們一發怒,諸侯就感到畏懼;他們安穩地坐著,天下就安定了。」

孟子說:「這怎麼能算是大丈夫呢?你還沒有學過禮嗎?男子加冠,是父親主持的;女子出嫁,是母親作主,送到男家門口時,會叮囑她說:『到了夫家,要敬重、要謹慎,不可違背丈夫的話!』把順從當作正道的,是妾與婦人的行為準則。

大丈夫應該是居住於天下最寬廣正大的處所,立足於天下最正當的位置,行走於天下最正義的大道。他志向得以施展時,就帶領人民走這條道路;志向不得施展時,也獨自堅守這條道路。富貴不能迷惑他,貧賤不能使他改變,強權武力不能使他屈服。這才叫做大丈夫。」


4. 總結


孟子強調「大丈夫」不在於權勢或成就,而在於內在的道德堅持與人格氣節。


真正的大丈夫不依附於外在環境成敗,而能堅守道義始終如一。


富貴、貧賤、威武皆不能動搖其志,是品德的最高境界。


以順從為正,是妾婦之道;大丈夫應自主擔道,獨立不移。


志士仁人應立於正道之上,不為名利與恐懼所動搖,方堪稱真正的君子、大丈夫。




八、


1. 原文

周霄問曰:「古之君子仕乎?」

孟子曰:「仕。傳曰:『孔子三月無君,則皇皇如也,出疆必載質。』公明儀曰:『古之人三月無君則弔。』」

「三月無君則弔,不以急乎?」

曰:「士之失位也,猶諸侯之失國家也。禮曰:『諸侯耕助,以供粢盛;夫人蠶繅,以為衣服。犧牲不成,粢盛不潔,衣服不備,不敢以祭。惟士無田,則亦不祭。』牲殺器皿衣服不備,不敢以祭,則不敢以宴,亦不足弔乎?」

「出疆必載質,何也?」

曰:「士之仕也,猶農夫之耕也,農夫豈為出疆舍其耒耜哉?」

曰:「晉國亦仕國也,未嘗聞仕如此其急。仕如此其急也,君子之難仕,何也?」

曰:「丈夫生而願為之有室,女子生而願為之有家。父母之心,人皆有之。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鑽穴隙相窺,踰牆相從,則父母國人皆賤之。古之人未嘗不欲仕也,又惡不由其道。不由其道而往者,與鑽穴隙之類也。」


2. 注釋


1. 仕:做官,任職於朝廷。



2. 皇皇如也:心神不安的樣子。



3. 質:信物,象徵君臣關係的證明。



4. 弔:哀悼、憂傷。



5. 失位:失去官職。



6. 粢盛:祭祀用的穀物食物。



7. 犧牲:祭祀用的牲畜。



8. 耒耜:古代農具。



9. 鑽穴隙相窺:比喻男女私下偷情。



10. 踰牆相從:翻牆而交往,比喻私奔。



11. 媒妁:媒人之言,指媒約婚姻。




3. 白話文

周霄問道:「古代的君子會做官嗎?」

孟子說:「會。《傳》上說:『孔子三個月沒有君主可以事奉,就顯得心神不安,出國必帶著信物。』公明儀也說:『古代的人三個月沒有君主,就感到哀傷。』」

周霄又問:「三個月沒有君主就哀傷,不是太急了嗎?」

孟子說:「士人失去了職位,就好像諸侯失去了國家。《禮記》說:『諸侯親自耕作,是為了提供祭品;夫人親自養蠶,是為了製作衣服。祭祀所用的牲畜不齊全,穀物不潔淨,衣服不齊備,就不敢進行祭祀。』如果士人沒有田產,也就不舉行祭祀。牲畜、器皿、衣服不備,就不能祭祀,也不能宴飲,這樣的情況不值得哀傷嗎?」

周霄又問:「為什麼出國一定要帶信物?」

孟子說:「士人從政,就如同農夫耕作。農夫難道因為出國就丟下耕具嗎?」

周霄說:「晉國也是個講究任官的國家,但沒聽說仕官如此急切。既然如此急切,為什麼君子還難以仕進呢?」

孟子說:「男子出生後希望有家庭,女子出生後希望有丈夫,這是人皆有之的父母之心。如果不經過父母的命令與媒人的撮合,卻私下在牆縫鑽洞偷看,翻牆相會,那麼父母與國人都會鄙視他。古人從未不想仕進,但痛恨不合乎正道。若不經正道而去做官,那就跟私奔無異。」


4. 總結


孟子指出古代君子有志於仕途,但前提是「由其道」,即遵循正當程序與道義。


君子即使渴望任官,也不願通過卑下的手段達成目的,維護自身節操。


士失其職如同國失其政,仕官乃人生大事,失職值得憂傷。


君子任職如農夫耕田,乃職責所在,不會輕易懈怠或棄職。


不正之道仕進者如男女私奔,比喻鮮明,突顯正道的重要性與君子之操守。



九、


1. 原文

彭更問曰:「後車數十乘,從者數百人,以傳食於諸侯,不以泰乎?」

孟子曰:「非其道,則一簞食不可受於人;如其道,則舜受堯之天下,不以為泰,子以為泰乎?」

曰:「否。士無事而食,不可也。」

曰:「子不通功易事,以羡補不足,則農有餘粟,女有餘布;子如通之,則梓匠輪輿皆得食於子。於此有人焉,入則孝,出則悌,守先王之道,以待後之學者,而不得食於子。子何尊梓匠輪輿而輕為仁義者哉?」

曰:「梓匠輪輿,其志將以求食也;君子之為道也,其志亦將以求食與?」

曰:「子何以其志為哉?其有功於子,可食而食之矣。且子食志乎?食功乎?」

曰:「食志。」

曰:「有人於此,毀瓦畫墁,其志將以求食也,則子食之乎?」

曰:「否。」

曰:「然則子非食志也,食功也。」


2. 注釋


1. 泰:驕奢、過度。



2. 簞食:竹器盛的一餐飯,比喻微薄的食物。



3. 功易事:交換勞力或技能,互通有無。



4. 羡:剩餘。



5. 梓匠:木工。



6. 輪輿:製車匠人。



7. 守先王之道:遵循古代聖王的道德與治國理念。



8. 毀瓦畫墁:破壞瓦片,塗抹牆壁,比喻無用之事。



9. 墁:牆上的塗飾。



10. 食志:依其志向給予食物。



11. 食功:因其對社會有貢獻而給予食物。




3. 白話文

彭更問道:「有幾十輛車跟隨,幾百人作隨從,去諸侯那裡接受糧食供應,不是太過奢侈了嗎?」

孟子說:「若不是按照正道,即使是一簞飯也不可以接受;如果是按照正道,像舜接受堯的天下,也不會認為是過分的。你認為那樣算是過分嗎?」

彭更說:「不算。士人無所事事而白吃飯,是不可以的。」

孟子說:「你不通行技能互換、勞務交換的制度,用多餘來補不足,那麼農民就會有多餘的糧食,織女就會有多餘的布;你若通行這制度,那麼木匠、車匠也都可以從你這裡得到糧食。可是這裡有一個人,在家孝順,出門恭敬,遵守先王的道德,以等待後來學習者,卻不能從你這裡得到糧食。你怎麼尊重木匠與車匠,卻輕視實行仁義的人呢?」

彭更說:「木匠和車匠,他們的志向是為了謀食;難道君子行道,也是為了求食嗎?」

孟子說:「你為什麼只看他的志向呢?他若對你有貢獻,當然可以給他飯吃。你是按志向給飯,還是按貢獻給飯呢?」

彭更說:「我按志向給飯。」

孟子說:「如果有一個人,砸瓦片、塗牆壁,他的志向是為了謀食,那你會給他飯吃嗎?」

彭更說:「不會。」

孟子說:「那麼你並不是依志向給飯,而是依貢獻給飯。」


4. 總結


孟子強調接受供養的關鍵在於是否「合於道」,並非在於表面的奢華與否。


真正有德有功者,即使無實際生產,也應受供養;反之,即使有求食之志,若無貢獻,則不應供養。


君子行仁義之道,是為實現道德,不應與功利之圖混為一談。


評價是否值得供養,應以實際貢獻為準,而非其志向或動機。


此段對社會分工與報酬的合理性進行探討,強調德行與勞動成果皆應獲得尊重與報償。



十、


1. 原文

萬章問曰:「宋,小國也。今將行王政,齊楚惡而伐之,則如之何?」

孟子曰:「湯居亳,與葛為鄰,葛伯放而不祀。湯使人問之曰:『何為不祀?』曰:『無以供犧牲也。』湯使遺之牛羊。葛伯食之,又不以祀。湯又使人問之曰:『何為不祀?』曰:『無以供粢盛也。』湯使亳眾往為之耕,老弱饋食。葛伯率其民,要其有酒食黍稻者奪之,不授者殺之。有童子以黍肉餉,殺而奪之。《書》曰:『葛伯仇餉。』此之謂也。為其殺是童子而征之,四海之內皆曰:『非富天下也,為匹夫匹婦復讎也。』『湯始征,自葛載』,十一征而無敵於天下。東面而征,西夷怨;南面而征,北狄怨,曰:『奚為後我?』民之望之,若大旱之望雨也。歸市者弗止,芸者不變,誅其君,弔其民,如時雨降。民大悅。《書》曰:『徯我后,后來其無罰。』『有攸不惟臣,東征,綏厥士女,匪厥玄黃,紹我周王見休,惟臣附于大邑周。』其君子實玄黃于匪以迎其君子,其小人簞食壺漿以迎其小人,救民於水火之中,取其殘而已矣。《太誓》曰:『我武惟揚,侵于之疆,則取于殘,殺伐用張,于湯有光。』不行王政云爾,苟行王政,四海之內皆舉首而望之,欲以為君。齊楚雖大,何畏焉?」


2. 注釋


1. 王政:指王道之政,即仁義為本、德治為先的政治。



2. 放:放縱,失道。



3. 祀:祭祀祖先或神明。



4. 粢盛:祭祀用的糧食。



5. 餉:送食物。



6. 仇餉:因送食物而被殺,仇即怨仇、報仇之意。



7. 載:通「在」,表示地名或發兵之處。



8. 芸:鋤草。



9. 如時雨降:像及時雨一樣落下,比喻施恩得民心。



10. 徯:盼望。



11. 匪:指車駕,此處指迎接用的車馬。



12. 玄黃:衣服顏色,代指君子。



13. 簞食壺漿:盛飯的竹器和裝水的壺,表示歡迎軍隊。



14. 太誓:《尚書》篇名,述武王伐紂之事。



15. 于湯有光:讓湯王的德行更加光明。



16. 殘:指殘暴、敗德之人。




3. 白話文

萬章問道:「宋國是一個小國,如今想要施行王道仁政,若齊國和楚國因憎惡而攻打它,那該怎麼辦?」

孟子說:「湯王住在亳地,與葛國相鄰。葛伯放縱無道而不祭祀祖先。湯派人去問他:『為什麼不祭祀?』他說:『沒有犧牲可以供奉。』湯便派人送給他牛羊。葛伯自己吃了,卻仍不祭祀。湯又派人問他:『為什麼還是不祭祀?』他說:『沒有米穀可以供祭。』湯便派亳地的百姓去為他耕作,讓老弱送飯給他們吃。葛伯卻率領他的百姓,見有酒食黍稻的人便搶奪,不給的就殺。有人家童子送上黍米和肉食,葛伯也把童子殺了奪食。《尚書》上說:『葛伯仇餉。』就是說的這件事。因為他殺了這個童子,湯王出兵討伐他,四海之內的人都說:『這不是為了使天下富有,而是為了一個普通百姓報仇。』湯王開始討伐,是從征伐葛開始的,一共出兵十一國,天下無敵。向東征伐,西邊的蠻夷埋怨;向南征伐,北方的狄人埋怨,都說:『為什麼後來才來救我們?』人民盼望他,就像久旱盼雨一樣。做買賣的人不停止,田裡鋤草的人不驚擾,誅殺暴君,撫慰百姓,就像時雨降臨一樣,百姓非常高興。《尚書》說:『我們等待的君主啊,您來了,沒有罪過。』又說:『所征之地不以為敵,東征時安撫當地人民,不拘其服色階級,繼承我周王的美德,人民都歸附於大邑周。』當地的君子備好車馬來迎接遠來的君子,小人也用飯菜飲水來迎接遠來的小人。這就是把人民從水深火熱中拯救出來,只是去除那些殘暴者罷了。《太誓》說:『我們的武力大振,侵入其邊境,就只取其殘暴者,殺伐施行,使湯王的光明更彰顯。』不行王道,才會懼怕強國;若實行王政,四海之內的人都會仰頭期盼,想讓你做他們的君主。齊楚雖然強大,又有什麼可畏懼的呢?」


4. 總結


孟子以湯伐葛的歷史為例,說明王道政治能夠感化人心,即使小國行仁政,也會得到天下人支持。


行王政的核心是「為民」,只要能真正救百姓於苦難,天下人便會擁護,即便征伐也被認為是除暴安良。


孟子主張,只要有正當的德政,無需懼怕強國的攻伐,民心自然所向。


強調正義出師比武力強大更能服人,天命與民意將成為最大的後盾。


此段啟示我們:


1. 為政者應以民為本,行仁政德治,自然獲得民心。



2. 善政即是最堅實的國防,不在於國土大小或兵力多寡。



3. 民心可聚則國力自強,正義的事業終能勝於蠻橫的強權。





十一、


1. 原文

孟子謂戴不勝曰:「子欲子之王之善與?我明告子。有楚大夫於此,欲其子之齊語也,則使齊人傅諸?使楚人傅諸?」

曰:「使齊人傅之。」

曰:「一齊人傅之,眾楚人咻之,雖日撻而求其齊也,不可得矣;引而置之莊嶽之間數年,雖日撻而求其楚,亦不可得矣。子謂薛居州,善士也。使之居於王所。在於王所者,長幼卑尊,皆薛居州也,王誰與為不善?在王所者,長幼卑尊,皆非薛居州也,王誰與為善?一薛居州,獨如宋王何?」


2. 注釋


1. 善:行善、行仁政。



2. 與:通「歟」,語氣詞,表疑問。



3. 傅:教導、訓練。



4. 諸:之於,指向他教導。



5. 咻:喧譁干擾,干擾其學習。



6. 撻:鞭打,督責。



7. 莊嶽:齊地地名,此指齊地偏遠地方。



8. 居於王所:居住在國君身邊。



9. 長幼卑尊:年長年幼、地位高下之人。



10. 與為善/與為不善:與誰共同行善/作惡。



11. 獨如宋王何:獨留一人,對宋王能有何改變?




3. 白話文

孟子對戴不勝說:「你希望你們的國君行善嗎?我明白告訴你。有個楚國的大夫,他想讓自己的兒子說齊國的話,那麼他會請齊國人來教導他?還是讓楚國人來教導他?」

戴不勝說:「讓齊國人來教導他。」

孟子說:「就算有一位齊人教導他,但許多楚人一邊干擾,一邊大聲喧譁,即使天天鞭打督促,要他學成齊語,也是無法達成的;反過來說,如果把他帶到齊地的莊嶽之間住上幾年,即使天天鞭打他要求他說楚話,也是不可能的。你說薛居州是個賢人,讓他住在國君身邊。如果國君身邊的人,不論年長年幼、地位高低,都像薛居州一樣,那麼國君能和誰一起作惡呢?如果國君身邊的人,無一像薛居州這樣,那國君又能和誰一起行善呢?只有一個薛居州,單獨一人,又能怎麼改變宋王呢?」


4. 總結


孟子藉語言學習的比喻,指出環境對人品與行為的重大影響。


行善不僅靠個人努力,更需群體支持與正面氛圍的推動。


君王是否行善,不在個人意志,而取決於身邊臣子是否賢良。


此段啟示我們:


1. 教育與德行的培養需良好環境與正向群體影響。



2. 單靠一人難以扭轉全局,改革須倚賴整體氛圍的改變。



3. 為政者應慎選親近之人,近賢則善,近惡則惡。



4. 人性受群體影響深遠,環境可造就或敗壞一人。





十二、


1. 原文

公孫丑問曰:「不見諸侯何義?」

孟子曰:「古者不為臣不見。段干木踰垣而辟之,泄柳閉門而不內,是皆已甚。迫,斯可以見矣。陽貨欲見孔子而惡無禮,大夫有賜於士,不得受於其家,則往拜其門。陽貨矙孔子之亡也,而饋孔子蒸豚;孔子亦矙其亡也,而往拜之。當是時,陽貨先,豈得不見?曾子曰:『脅肩諂笑,病于夏畦。』子路曰:『未同而言,觀其色赧赧然,非由之所知也。』由是觀之,則君子之所養可知已矣。」


2. 注釋


1. 義:合乎道義的理由。



2. 不為臣不見:不做臣子就不去拜見諸侯。



3. 踰垣:翻牆,形容避人之甚。



4. 辟:避讓。



5. 泄柳:人名。



6. 內:通「納」,接見。



7. 迫:逼迫、不得已。



8. 矙:窺伺、觀察是否在家。



9. 蒸豚:蒸煮的小豬,用於饋贈。



10. 脅肩諂笑:卑躬屈膝、阿諛奉承的樣子。



11. 夏畦:夏季的菜畦,表示勞動或困苦環境。



12. 赧赧然:羞愧難堪的樣子。



13. 所養:君子所修養的品格與操守。




3. 白話文

公孫丑問:「您不拜見諸侯,是基於什麼道義呢?」

孟子說:「古時候,不願做臣子的,就不去拜見諸侯。段干木翻牆來躲避晉平公,泄柳則關閉大門不接見國君,這都已經非常極端。若情勢逼迫,這時候就可以見面了。陽貨想要見孔子,又討厭自己無禮。按規矩,大夫送禮給士人,士人不能在家裡接受,必須到對方門上拜謝。陽貨窺探孔子不在家時,送給他蒸豚;孔子也在陽貨不在家時去拜謝他。在那個情形下,是陽貨先送禮,孔子怎能不去拜訪呢?曾子說:『脅著肩膀、諂媚地笑,在夏天的菜畦中都會感到羞辱。』子路說:『還沒說話就看他臉色發紅,這不是我子路所能理解的。』從這些話來看,就可以知道君子平時所養成的是什麼品格了。」


4. 總結


孟子不拜見諸侯,是為了堅守士人不為臣、不屈己志的原則。


禮義之交應建立在平等與尊重上,非諂媚附從。


孟子以孔子為例,指出君子即便受禮,也要守禮節而不失自尊。


君子重視內在品格的修養,不輕易委屈自己去求見權貴。


此段啟示我們:


1. 堅持原則與人格獨立,是君子的根本修養。



2. 外在行為應合乎內心道義,不可為勢利屈己迎合。



3. 禮儀不只是形式,更是品德的體現。



4. 內在修養決定了人面對權勢時的姿態與選擇。





十三、


1. 原文

戴盈之曰:「什一,去關市之征,今茲未能。請輕之,以待來年,然後已,何如?」

孟子曰:「今有人日攘其鄰之雞者,或告之曰:『是非君子之道。』曰:『請損之,月攘一雞,以待來年,然後已。』如知其非義,斯速已矣,何待來年。」


2. 注釋


1. 什一:田稅的比例,十分之一。



2. 去:廢除。



3. 關市之征:關卡、集市的徵稅。



4. 今茲:今年。



5. 損:減少。



6. 攘:偷竊、奪取。



7. 非義:不合道義。



8. 斯:就、便。



9. 已:停止。




3. 白話文

戴盈之說:「把田稅定為什一,廢除關市徵稅,今年做不到。請先減輕稅收,等到明年再完全廢除,可以嗎?」

孟子說:「如今有個人每天偷鄰居一隻雞,有人勸告他說:『這不是君子應有的行為。』他卻說:『那我每月只偷一隻雞,等到明年再完全不偷。』如果他知道這是不合義理的事,就應該立刻停止,為什麼要等到明年呢?」


4. 總結


孟子反對對錯分明的事還要拖延改正,認為應當立刻止惡行善。


用偷雞的比喻,諷刺戴盈之不能即刻廢除苛政的藉口。


講究道義就要有實踐行動,而非推諉拖延。


此段啟示我們:


1. 明知不義,應立刻改正,不應找藉口拖延。



2. 君子行義重在及時與果斷,不能半途妥協。



3. 政治改革應以民為本,立行正道方能得民心。



4. 用譬喻論證,使人易於明理,富有說服力。




十四、


1. 原文

公都子曰:「外人皆稱夫子好辯,敢問何也?」

孟子曰:「予豈好辯哉?予不得已也。天下之生久矣,一治一亂。當堯之時,水逆行,氾濫於中國。蛇龍居之,民無所定。下者為巢,上者為營窟。《書》曰:『洚水警余。』洚水者,洪水也。使禹治之,禹掘地而注之海,驅蛇龍而放之菹。水由地中行,江、淮、河、漢是也。險阻既遠,鳥獸之害人者消,然後人得平土而居之。

堯、舜既沒,聖人之道衰。暴君代作,壞宮室以為汙池,民無所安息;棄田以為園囿,使民不得衣食。邪說暴行又作,園囿、汙池、沛澤多而禽獸至。及紂之身,天下又大亂。周公相武王,誅紂伐奄,三年討其君,驅飛廉於海隅而戮之。滅國者五十,驅虎、豹、犀、象而遠之。天下大悅。《書》曰:『丕顯哉,文王謨!丕承哉,武王烈!佑啟我後人,咸以正無缺。』

世衰道微,邪說暴行有作,臣弒其君者有之,子弒其父者有之。孔子懼,作《春秋》。《春秋》,天子之事也。是故孔子曰:『知我者其惟春秋乎!罪我者其惟春秋乎!』

聖王不作,諸侯放恣,處士橫議,楊朱、墨翟之言盈天下。天下之言,不歸楊,則歸墨。楊氏為我,是無君也;墨氏兼愛,是無父也。無父無君,是禽獸也。公明儀曰:『庖有肥肉,廄有肥馬,民有飢色,野有餓莩,此率獸而食人也。』楊墨之道不息,孔子之道不著,是邪說誣民,充塞仁義也。仁義充塞,則率獸食人,人將相食。吾為此懼,閑先聖之道,距楊墨,放淫辭,邪說者不得作。作於其心,害於其事;作於其事,害於其政。聖人復起,不易吾言矣。

昔者禹抑洪水而天下平,周公兼夷狄驅猛獸而百姓寧,孔子成《春秋》而亂臣賊子懼。《詩》云:『戎狄是膺,荊舒是懲,則莫我敢承。』無父無君,是周公所膺也。我亦欲正人心,息邪說,距詖行,放淫辭,以承三聖者;豈好辯哉?予不得已也。能言距楊墨者,聖人之徒也。」


2. 注釋


1. 公都子:孟子的弟子。



2. 辯:辯論、辯駁。



3. 堯:中國古代傳說中的賢君。



4. 舜:中國古代傳說中的賢君,堯的接班人。



5. 氾濫:水泛濫。



6. 蛇龍:傳說中的水怪。



7. 《書》:指《尚書》,中國古代經典之一。



8. 禹:中國古代的大禹,治水有功。



9. 紂:商朝的暴君。



10. 周公:周朝的開國功臣,輔佐武王。



11. 春秋:指《春秋》一書,由孔子編纂,記錄春秋時代的歷史。



12. 楊朱:中國先秦時期的哲學家,提倡極端的個人主義。



13. 墨翟:墨家學派的創立者,主張兼愛非攻。



14. 率獸而食人:像野獸一樣食人,暗指人道的淪喪。



15. 公明儀:古代哲學家,提出了關於倫理的警句。



16. 善行:正義的行為。



17. 邪說:不合正道的言論。



18. 聖人:指古代的聖賢,尤其是孔子等。




3. 白話文

公都子問孟子:「外面的人都說您很能辯論,請問為什麼?」

孟子回答:「我怎麼會喜歡辯論呢?我只是不得不這麼做。天下已經很久處於動盪,一會安定一會亂。當堯的時候,洪水泛濫,蛇龍肆虐,民眾無處安身。禹治水,開掘河道,將水引入大海,逐走蛇龍。大水退去,百姓才能安居。

堯舜之後,聖人的道德衰退,暴君出現,宮室破壞,民無安生之地。邪說四起,社會動亂。直到周公幫助武王討伐紂王,帶來社會的安定。

但隨著世道的衰退,邪說再次興起,臣子弑君,子弑父的事情屢見不鮮。孔子為了避免亂象,寫了《春秋》。這本書記載的是天子的事,孔子說:「了解我的是《春秋》;誣蔑我的是《春秋》。

聖王不再出現,諸侯縱橫無道,百家爭鳴,楊朱與墨翟的學說充斥天下。楊朱主張自私無君,墨翟提倡兼愛無父。沒有父親沒有君主,人就成了禽獸。

孔子害怕這些邪說危害社會,於是排斥它們。我不是喜歡辯論,而是為了正人心,排除邪說,保護三聖的道理。聖人若能回到世界,將會不再改變我的說法。」


4. 總結


孟子闡述了為何自己需反駁邪說,並非出於好辯,而是為了捍衛正道。


這段話強調了對聖賢思想的堅守,並警告社會抵制極端的個人主義與無父無君的思想。


孟子認為,像楊朱和墨翟的思想如果不加制止,會導致社會崩壞,民眾失去基本的道德和秩序。


此段啟示我們:


1. 孟子強調道德與秩序對社會的重要性,無正義無法安居。



2. 排斥邪說需要有堅定的信念和行動,不能妥協。



3. 須警惕任何危害公共道德與社會穩定的思潮。



4. 孟子的這段話也警示我們,必須時刻維護傳統聖賢的智慧,避免荒誕思想的泛濫。





十五、


1. 原文

匡章曰:「陳仲子豈不誠廉士哉?居於陵,三日不食,耳無聞,目無見也。井上有李,螬食實者過半矣,匍匐往將食之,三咽,然後耳有聞,目有見。」

孟子曰:「於齊國之士,吾必以仲子為巨擘焉。雖然,仲子惡能廉?充仲子之操,則蚓而後可者也。夫蚓,上食槁壤,下飲黃泉。仲子所居之室,伯夷之所築與?抑亦盜跖之所築與?所食之粟,伯夷之所樹與?抑亦盜跖之所樹與?是未可知也。」

曰:「是何傷哉?彼身織屨,妻辟纑,以易之也。」

曰:「仲子,齊之世家也。兄戴,蓋祿萬鍾。以兄之祿為不義之祿而不食也,以兄之室為不義之室而不居也,辟兄離母,處於於陵。他日歸,則有饋其兄生鵝者,己頻顣曰:『惡用是鶃鶃者為哉?』他日,其母殺是鵝也,與之食之。其兄自外至,曰:『是鶃鶃之肉也。』出而哇之。以母則不食,以妻則食之;以兄之室則弗居,以於陵則居之。是尚為能充其類也乎?若仲子者,蚓而後充其操者也。」


2. 注釋


1. 匡章:孟子的朋友,提出對陳仲子的問題。



2. 仲子:指齊國的陳仲子,這裡是一位清廉的士人。



3. 井上有李:井口上有李樹。



4. 螬食實:螬蟲吃樹果。



5. 蚓:蚯蚓,象徵潔淨與樸素的生活。



6. 伯夷:古代賢人,堅持正義,不為私利。



7. 盜跖:古代賊寇,與伯夷對立。



8. 鶃鶃:指鵝,這裡是象徵不潔或低賤的食物。



9. 食:吃。



10. 祿:官位或俸祿。



11. 祿萬鍾:高官厚祿。



12. 辟:遠離。



13. 言充其類:形容不符合道德標準的行為。




3. 白話文

匡章說:「陳仲子難道不是真正的清廉士人嗎?他住在陵地,三天不吃飯,耳朵無法聽到,眼睛無法看到。井口的李樹上,螬蟲吃掉的果實已經過半了,他匍匐著去摘果子,吞嚥三次,這時才聽見,才看見。」

孟子說:「在齊國的士人中,我一定會把仲子列為最傑出的。不過,仲子怎麼可能清廉呢?要是讓仲子來充當清廉的標準,那恐怕連蚯蚓都能做得更好。蚯蚓在地上吃乾土,喝黃泉水。仲子所住的房子,是伯夷建的嗎?還是盜跖建的呢?他吃的糧食,是伯夷種的嗎?還是盜跖種的呢?這是無法確定的。」

匡章問道:「這有什麼關係呢?他自己織鞋子,妻子用布條換來食物。」

孟子接著說:「仲子,齊國世家的人。他的哥哥戴有萬鍾的祿位。可是他認為哥哥的祿位是不義之祿,於是拒絕接受。他也認為哥哥的房子是不義之房,於是不住進去。他遠離哥哥和母親,選擇住在陵地。有一天,他回去,送給哥哥一隻生鵝,他自己不吃,說道:『這隻鵝有什麼好吃的呢?』過了一段時間,他的母親殺了那隻鵝,給他吃。他的哥哥從外面回來,說:『這是那隻鵝的肉吧。』仲子走出去吐了。他對母親則不吃這鵝,對妻子卻吃;對哥哥的房子不住,對陵地卻住。這樣算不算真正充滿道德呢?如果仲子是這樣的話,那蚯蚓恐怕才是最合適的人選來擔任道德的代表。」


4. 總結


孟子對陳仲子的廉潔表示質疑,認為他雖表面清廉,但實際上行為並不符合真正的道德標準。


孟子指出,仲子的行為充滿矛盾,他表面上拒絕不義的物品,但卻在某些情況下違背自己的標準。


這段話啟示我們:


1. 真正的廉潔不僅僅是表現出來的行為,而是內心的堅定和一致性。



2. 道德和行為應該保持一致,不能有矛盾或偽善。



3. 行為的標準應該是根據高尚的道德來確立,而非根據個人方便或局部情況。



4. 孟子的批評也提醒我們,要對自己言行負責,不可隨便妥協或曲解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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