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囉書窩｜正是時候讀叔本華

■ 書名

正是時候讀叔本華：平息內在的風暴，別浪費生命向外炫耀

■ 觀點

叔本華的哲學

叔本華認為，幸福的關鍵並不是追求快樂。千萬不要曲解所謂「享受人生」的意思。幸福是降低、躲避、忍受痛苦。相較於「獲得多少成功、財富、名譽等」，「看待世間煩惱的方式」才是關鍵。

生命完全取決於意志

叔本華為什麼說人生就是一連串的痛苦？是因為人類想存活下去的本性欲望。他認為人類的本性是「對生命的盲目意志」，因為盲目希望永遠活下去的欲望未被滿足，所以無法避免痛苦。人類本性的欲望並不只帶來痛苦，人之所以能熬過痛苦困頓的時光，同樣源於對生命的熱愛和盲目的渴望所帶來的力量。因此他認為，若能好好控制這種欲望，即有可能過自主的幸福人生。

人生就像鐘擺，在痛苦和無聊間來回擺盪

叔本華認為不幸的原因有兩種，一是痛苦，二是無聊。例如，貧窮的人因沒錢而感到痛苦，富裕的人則是因為錢多到不知道該怎麼使用，進而對生命感到無聊。

即使欲望完全被滿足，處於最理想的幸福狀態下，這世界仍有無數痛苦。即使所有困難都消失，無聊也會如同匱乏的痛苦般難以忍受。叔本華如是說：「人將所有煩惱和痛苦都送往地獄，天堂也只剩下無聊。」

過得幸福，就是承受痛苦

痛苦的力量比快樂的力量還要強大。根據叔本華的理論，這是因為所有快樂和幸福都帶有消極的性質，而痛苦則具積極性。

叔本華的幸福論並不是積極追求快樂，而是減少痛苦或抑制匱乏的消極立場。幸福之所以屬於消極性質，是因為那已是滿足匱乏的狀態，所以沒有比抑制匱乏更幸福的可能。相反的，痛苦之所以具積極面，是因為在失去了我們認為理所當然，比如擁有的物品或健康，才會感到痛徹心扉、明白它的價值。因此沒有永遠的幸福，有的只是失去後又找回、一瞬間的幸福罷了。

決定人生是否幸福的真正價值，在於承受痛苦的忍受力。享受世上最大幸福的人，往往是那些有勇氣過著不那麼不幸的生活，同時忍受著痛苦的人。評估一個人是否幸福，並非以成功、財富、成就、出人頭地與否做為標準，而是以精神、肉體所承受的痛苦程度。

痛苦解法

深受印度哲學影響的叔本華所提出的痛苦解法並不是「解脫」，他認為我們可以抱持著「要是我沒出生就好了」的想法，然後忍耐。

自殺

自殺並不是否定生命本身。這個行為其實是肯定生命，展現出對生命的強烈執著和希望。叔本華認為，自殺反而是證明一個人對生命的無限熱愛。正因太愛人生，那份絕望感才會讓這個人選擇以自殺了結生命。

不動心

叔本華追求的幸福，以消極的立場來談，即是「心靈的平靜」。這和斯多葛學派主張的「不動心」是一脈相通。不動心，指的是無欲無求的禁欲境界。藉由從感情中解放，達到平靜境界，叔本華也教我們必須透過平靜心靈以變得幸福。為了消除感情、獲得平靜，重點在於盡可能減少影響心靈的事物。

心靈平靜即是沒有痛苦的狀態。聰明的人類致力於維持沒有痛苦的狀態、不受折磨的狀態，努力獲得穩定及餘裕的同時，也得從欲望的波動中解脫，所以我們必須懂得用客觀角度看待世界。當伊克西翁的轉輪停下來，就能到達伊比鳩魯學派所說的「完全幸福」狀態，也就是不存在情緒起伏或混亂的平靜狀態——不動心。

和讓自己不安的事物說再見

為了變得幸福，影響心靈的情況皆須減到最少。其實，若不想變得太不幸，只要不要求變得太幸福，就是最有效的方式。和越多人見面、朋友越多、喜歡的人越多，希望和欲求的接觸範圍就越大，招來不幸的機會和環境自然也會變大。說到底，其實人類的幸與不幸仍在於決心。活得單調、單純也許並不容易，為了簡單過生活，我們應時刻具備能承受知性生活的精神素養。

■ 評論

叔本華的哲學思想與斯多葛學派、伊比鳩魯學派、佛教等有諸多共鳴，其核心皆在於追求「不動心」，這並非一種積極主動的狀態，而是具有消極被動的性質。

叔本華的幸福論並不是積極追求快樂，而是減少痛苦或抑制匱乏的消極立場。如同佛教所說「應無所住而生其心」，這種心境的達成，也並非依靠積極作為，而是透過放下執著。

叔本華與斯多葛學派皆認為，幸福的真正基礎不在於外在的客觀條件，而應從內在的主觀條件中尋求。這一點與亞里斯多德的觀點形成對比，後者認為，幸福人生仍需依賴某些外在事物的支持。

上一本讀到將斯多葛學派與叔本華並置討論的是《給焦慮世代的哲學處方》，而對於這個焦慮世代來說，確實《正是時候讀叔本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