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知道《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呢,都已經淪落到二手書店五十元一本的地步。縱使如此,但他卻從來不想拿起,因為那是他大學時前女友始終放在書架上的,就因為這樣可笑的對抗心態,每當他看到這本書,就視而不見。
直到幾個月前,有人跟他說,書中有個概念,叫「非如此不可」。於是他想,非如此不可,都不知道幾年過去了,她都不知道在哪過著自己的生活了,他卻還活在他窄小的小房間裡。非如此不可,那是不知從哪來的一點提示,告訴他不該因為那麼狹隘的原因就拒絕這本米蘭昆德拉的成名之作,非如此不可。
非如此不可,人都是這樣的,那點執念是人活著的燃料,能重重地把人往不知方向的地方推,但某方面也可以成為一道沉重的牆,重重的擋在前路,窒礙難行。
非如此不可,他知道那執念不過是沒搓破的一層紙。
於是找個良辰吉時,配上一大杯白開水,開啟不知道哪來的野雞JAZZ MUSIC,準備好一口氣把書看完。
非如此不可,他心意已決。打開第一頁,作者用尼采的「永劫回歸」作為引子。
瞬間,所有文字及哲學概念都變成拆解存在的工具,他開始明白要用什麼方法面對現實。於是在那時光裡,那些壓在他身上的負擔如石塊一一崩解,露出他原本的顏色,肩膀終於能稍稍活動,帶著一點啪啪聲響。他終於感覺到,那是某種終於能將身體活動開來的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