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家左思右想,都得不出個結論,又不想跟老媽商量,怕被她抓進精神病院,沒辦法,我只好上台北,找老姐聊聊。
知道老姐還沒找到工作,隨時都在家,讓我又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拿這種不著邊際的事來煩她....
但人都到門口,也跟她說我會來,如果我臨時又跑回屏東,應該會被她追殺到老....
看看手上的珍奶跟豆花,還是跟她談談吧!
「哎喲!你真的買囉!謝啦謝啦~~~正好想喝珍奶,懶得去買。」
老姐一開門,先接過我手上的飲料,開心暢飲。
「妳交待的,我當然會買呀!」
「是是是~感謝親愛的弟弟,坐吧!要喝冰的嗎?」
「好。」
老姐拿了瓶冰汽水給我,自己喝珍奶喝得稀哩呼嚕的,邊咬珍珠還不忘關心我。
「好啦,人都來了,飲料也有了,說吧!什麼事呀?」
「姐....妳還記得余小姐嗎?」
「余小姐?哪個余小姐?」
「就我在海生館認識的女生呀!插畫家?!」
「喔.........好像有聽你提過,但你沒跟我說她姓余呀?然後呢?那位余小姐怎麼了?」
果然,老姐的記憶也跟其他人一樣被置換了,我後來上網看海豚小波本來的網頁,插畫家的名字也變成匿名....余小姐曾經存在的痕跡真的只剩下那本書...
我姐見我不開口,皺著眉頭打了我一下。
「幹嘛不講話?你到底想講什麼就直說呀!我又不會怎樣?」
「....好,我講,但有一點我要先聲明,我沒有吸毒!沒有生病!妳聽完不可以抓我去精神病院!」
老姐停頓了一會兒,本來想說什麼,又打住,給我個手勢,讓我說下去,而她繼續跟杯底的珍珠奮鬥。
我便把在海生館夜宿時看到的人魚,以及認識余小姐的過程,參與野放後她的消失,一鼓作氣全說出來。
「這個....就是余小姐送我的手繪書,就是看到它,我才相信我的記憶沒有出錯,她真的真實存在過!」
我姐接過那本書,看看封面,又翻了幾頁,突然笑出來,把書遞給我。
「呵,傻子,你想知道的事,這本書都畫出來啦!」
「咦?」
我拿過來一看,封面居然不是『海豚小波的心願』,而是『小芢與小波的心願』?!
第一頁畫著,很久很久以前,人魚小芢與父母來到陸地生活,年紀還小的她,在海邊救了一隻受傷的小海豚。她呼喚四周的大人們來幫牠,卻不知道原來海豚是另一隻人魚變成的。
第二頁,小芢的父母發現小海豚的真實身份,無奈牠已經被帶走,小芢哭了出來,覺得都是她害的,害海豚不能回家...
第三頁,小芢長大後,一直四處尋找那隻海豚,多年後,終於被她找到了!
第四頁,小海豚已經長大,也認出小芢,小芢常常參加海生館的活動,才能在深夜,與恢復成人魚的他對話。他對小芢說,他好想好想回家呀....想到都生病了,而人類世界的藥,沒辦法讓他復原...
第五頁,小芢遇見一個大男孩,男孩有一顆很溫暖的心,他說,他願意幫助她,讓海豚回家。
第六頁,在男孩與小芢的努力下,海豚終於回到大海,而小芢也決定跟伙伴一起回去,所以她施了魔法,讓所有人都忘了她,除了那個好男孩。
最後一頁,小芢與海豚在海底快樂的游著,同時常常替那位好男孩祈禱,希望他這一生都能平安快樂!
故事結束。
我默默闔上書,接過我老姐倒給我的水,她拍拍我的肩膀。
「如何?還有想不透的地方嗎?」
「....為什麼只讓我一個人記得?」
「也許,我猜啦,她可能不希望你忘了她吧?」
翻到最後一頁,看著小芢與海豚臉上開心的笑容,我釋懷了,算了,只有我記得就記得吧!她們回到大海幸福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不過呀~真的好可惜喔,我還以為你跟余小姐會有戲耶~」
「蛤?!」
「因為你之前又沒把人魚的事說出來,我還以為你只是想把人家嘛~~」
「那還真是不好意思喔~~~~」
「不過說真的,老弟你到底是甲意男的還女的呀?這些年老姐我霧裡看花猜不到耶!」
「......我通吃!可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