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一段喜歡都要說出口,有些只需要靜靜記在心裡。」
浪聲輕拍著岩石,像老朋友喃喃低語。
空氣中混著魚線上殘留的鹽與淡淡魚腥味,
熟悉得像一首很久以前聽過的歌。
漁網攤在沙地上,一動不動地躺著,
看得出來已經有一陣子沒用了。
季承澤半蹲著檢查網線,
一邊漫不經心地對身旁的黎星晚說:
「嗯……看起來是有幾個地方要補一下。
星晚,妳旁邊找塊石頭坐一下,我先處理這個。」
對從小生活在海邊的他來說,
補網就像吃飯一樣自然。
粗大的魚線與打結的繩索,
在他手裡一圈一繞,不一會就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星晚像是看表演一般盯著他看,
眼睛睜得大大的,嘴巴微微張開。
陽光下的他認真又專注,
動作俐落,有種她不曾見過的帥氣。
她突然有些明白,
為什麼爺爺總說:這小子不說話的時候,其實還不錯。
「好了!又可以用了~」
承澤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滿意地說。
星晚在旁鼓起掌來,
「才一下下你就補好了,你真的好厲害喔!」
聽見誇獎,他微微臉紅,
嘴裡卻還嘴硬:「這在我們這邊很普通啦。」
他站起身拍拍褲子,
「走吧,我們去石滬那邊看看,
順便還能放一下螃蟹的籠子。」
一聽要抓螃蟹,星晚整個人都亮了起來,
像個孩子一樣蹦蹦跳跳地跟在他身後。
抵達石滬附近後,承澤安置好捕蟹籠,
回頭朝星晚比出一個「噓」的手勢:
「這可是我的祕密地點喔,不能跟別人說~」
他說完便走到石滬邊,眉頭緊皺起來。
「哎呀,這真的壞了呢……」
「很嚴重嗎?修不了嗎?」
星晚湊過去,語氣有些擔心。
「是有一點,不過花點時間還是可以修的。」
他接著補充,
「修石滬是個體力活,要一塊塊把石頭搬回去,
重新堆起來。這樣等漲退潮時,魚才會進得來、出不去。」
星晚安靜地聽著,像個乖巧的學生,
認真到讓承澤都有點不好意思。
「那你先吃個飯糰、喝點茶,等會再開始吧~」
她從小菜藍裡拿出準備好的點心遞過去。
他接過來,咬了一口,笑了笑,
「小時候我常在這邊撿貝殼,有時候撿到漂流木,
就拿回家削一削做成木偶人……
有一個還放在我房間裡,妳有看到吧?」
星晚點點頭,只是靜靜地望著他。
她沒有多說什麼,
只是在心裡悄悄記下這個畫面——陽光、海風、與他說故事的模樣。
「……這個我想記住。」
她沒有說出口,但心裡這樣想著。
「我不是在看海,我是在偷偷記得你說話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