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是早餐香味把我叫醒,其實是妳。」
屋裡還帶著點海邊清晨的涼意。
他原本只想翻身繼續賴床,
卻聞到一股香氣悄悄鑽進鼻子——
是荷包蛋與柴魚高湯的味道。
他蹑手蹑腳走出房門還沒完全清醒,
一推開廚房的拉門,
眼前的畫面讓他瞬間清醒。
黎星晚綁著頭髮,圍著圍裙,
正低著頭在鐵鍋上小心地翻面。
油滋滋作響的聲音,
搭配她被蒸氣繞得微紅的臉龐,
有種讓人心跳加快的魅力。
「你、你、你怎麼這麼早起!」
她轉過頭來,像小動物被嚇到一樣瞪大眼。
「呃……」他撇開視線,有點不好意思,
「大概是……被香味餓醒的吧……」
(心裡偷偷懊惱:這樣講是不是太老實了?)
「早餐還沒弄好啦,你先坐一下,還有湯要熱~」
她語氣慌亂,卻還是趕忙拿出茶杯與碗筷。
兩人最後坐在榻榻米前,
桌上是熱騰騰的白飯、醬油煎蛋、熱味噌湯,
還有一盤冰得剛剛好的醃蘿蔔。
吃到一半,承澤放下筷子,
輕聲開口:「謝謝妳……真的,謝謝妳留下來幫我爺爺。」
星晚停頓一下,搖了搖頭,
笑著說:
「沒有啦……我也很喜歡這裡,
早上有海的味道,晚上有星星,
而且……爺爺很可愛啊。」
窗外風一吹,
風鈴清脆地響起,
兩人同時望向那扇小窗,
一瞬間,
有點什麼卡在胸口說不出口。
就在這時,
爺爺的聲音打破寧靜:
「承澤啊,等等吃飽後,去把石滬修一下。
上次颱風吹壞了,都抓不到魚。
還有旁邊那個曬一夜干的網子,
破好幾個洞,一起補一補,聽到沒?」
「好,知道了。」他低著頭吃飯,
語氣微微有些煩躁。
星晚抬頭,
好奇地問:「你還會修石滬啊?
真厲害欸~我來這麼多次都沒看過耶!
你可以帶我去看看嗎?我保證不打擾你工作!」
她眼睛發亮,像小孩子期待出門遠足。
「可以啊,但妳要小心喔。
那邊石頭滑,走路要注意一點。」
承澤邊吃邊回答。
吃完飯後,兩人一起收拾,
承澤準備好工具站在玄關前。
他背對屋內喊道:「星晚~可以出發了喔~」
「來了來了~」
她的腳步聲蹦蹦跳跳地響起。
下一秒,
穿著碎花洋裝、頭戴草帽的星晚出現在門口,
手裡還提著個小菜藍。
「我準備了幾個飯糰和涼茶喔,
等等如果你肚子餓可以吃~」
她笑得燦爛。
承澤愣住了。
那畫面太陽太亮、她太可愛、空氣太甜,
整個人像被按了暫停鍵。
「發什麼呆呀~」
星晚伸手點了一下他的額頭,「走吧!」
「喔、喔、好!」
他慌慌張張地回應,
轉身時還不小心被工具絆了一下腳。
星晚忍不住笑出聲,
「你這樣還敢帶我走石頭路呀~」
他低頭苦笑,
耳根卻微微泛紅。
「有些日常,簡單得像白飯配荷包蛋,卻也剛剛好,讓人想一輩子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