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迦-第三章-南境火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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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陸南方,有一片廣大的沙漠。

  不過沙漠之中並非只有荒蕪。

  縱橫各個貿易路線的商隊頻繁來往,使得沙漠中人流的熱絡更甚於炎日。

  莎迦進入沙漠地區後,每日都會遇上十數個規模不同的商隊與她錯身而過。每一個商隊的領導者在看見莎迦獨自一人行走於沙漠中時,都誤以為她是與哪一個商隊走散了的孩童,並向她提出同行的提議。

  不知道和第幾個商隊的領導者解釋自己並非走失後,莎迦終於不耐煩地打開水壺使役水元素遮蔽自己的身影,然後再利用風元素加快自己的腳步。

  原本因為莎迦選擇的路線會有眾多商隊通行,所以她想避免使役元素。但如今她的煩躁感已讓她顧不得在這元素知識尚未普及的地方有可能被誤會的風險。

  莎迦一路向南方狂奔,揚起漫天沙塵。

  她一邊藉著風元素的幫助飛速趕路,一邊小聲地對誤以為沙塵暴出現而壓低身姿閃避的各個商隊道歉。

  原本需要耗費十幾日的路程,莎迦只用了不到三日就趕到了。

  沙漠的南方,是一大片岩山地帶。這裡和沙漠一樣沒有半點植物生存,人類在這裡也只能仰賴挖礦和貿易存活。

  此刻,她正處於沙漠和岩地的交界處。雖然離目的地還有好一段路程,但她還是決定先停留一日,因為莎迦突然感知到有個被火元素重重纏繞著的存在正監視著她。

  莎迦進入一個依傍著礦山建立的小鎮,找了一間旅店休息到夜晚。

  是夜,莎迦離開旅店,登上礦山。

  山頂,已有一名少年等待著她。

  那是一個看似不食人間煙火的小男孩。他的臉蛋圓潤但沒有豐腴感,看來稚氣未脫、相當可愛。他的雙眼有著金色瞳孔,時而會映照著只有他能看見的真實。他有著長及脖頸的赤色頭髮,似乎沒有好好梳理過,四處亂翹著。他身著白色短袖襯衫和黑色短褲,脖子繫著繩結領帶。他雙手帶著長及手肘以上的黑色皮革手套,雙腳穿著長及膝上的黑色長襪與短皮靴。看起來就像是從某個宅邸偷跑出來的小少爺。

  莎迦微蹲讓自己的視線和少年的眼眸平行。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你已經盯著我一整天了,對吧?」莎迦微微歪頭向少年問道。她的語氣之中沒有絲毫怒意,只有單純的疑惑。

  「妳,很特別,跟我們,不一樣,更強,更永恆。」少年的語氣沒有任何起伏。他的說話方式也像初次學習異國語言的人,語法紊亂且只有簡單的詞彙。

  「嗯⋯⋯」莎迦撇開視線思考片刻後再次向少年提問:「你不是人類,對嗎?」

  「噬炎鷺。」

  「噬炎鷺?」

  「人類,稱呼我們,噬炎鷺。」

  「噬炎鷺⋯⋯是能變化成人形的物種嗎?」

  「我,不一樣。」

  自稱是噬炎鷺的少年從莎迦面前退開,隨後看著地面四處搜索一番,片刻後撿起一個有些尖銳的梭形石塊。

  少年毫不猶豫地用那梭形石塊割開自己的左腕。

  「你!」

  莎迦驚訝地跑到少年身旁想匯聚元素為他治療,然而此時,令莎迦更驚訝的事情發生了。

  從少年被割開的手腕中流出的並非鮮血,而是熾熱的火焰。那熾熱的火焰讓少年的手腕看起來就像在燃燒一樣,與此時少年沈默與鎮靜的狀況非常違和。

  眨眼間,那火焰便消失了。

  莎迦仔細查看少年的左腕,卻發現少年的傷口已經完全恢復,甚至看起來就像從未受過傷。

  「噬炎鷺⋯⋯噬炎鷺⋯⋯」莎迦不斷重複著少年的種族名,不久,像是恍然大悟般向少年確認道:「難道噬炎鷺⋯⋯難道你們有吞噬火焰的習性嗎?」

  少年以點頭回應莎迦。

  「稍微讓我確認一下你的身體,可以嗎?」

  少年猶疑了一下,然後再次點頭。

  莎迦靠近少年並微微蹲下,而後以自己的額頭與少年的額頭相碰。

  莎迦因為過度驚訝而不自覺睜大眼睛。

  「居然會有這樣的狀況⋯⋯你之所以會擁有特別的力量,是因為你在吞噬火焰的時候一併吞噬了大量的元素種,這才導致你的身體和靈魂都出現異變!」

  「元素種?靈魂?」少年稍微歪頭,略顯困惑。

  「元素種是元素長時間積聚產生的『有自我意識的元素』。如今你的靈魂已經與元素種同化,所以你現在可說是具有生物外貌的元素種。就算你現在擁有的這副軀體毀滅了,你的靈魂依然會匯聚元素打造新的軀體。換言之,只要這世界還存在著元素,你就不可能真正地死亡。」莎迦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向少年說明發生在他身上的異變。

  少年在聽了莎迦的說明後,不僅沒有感到驚訝與困惑,反而露出淺淺地微笑。

  「謝謝!」

  少年由衷地向莎迦致謝,因為莎迦讓他終於理解了自己和同伴不同之處。

  看到少年的笑容,原本想對不理解狀況與嚴重性的少年說教的莎迦打住了念頭。

  「唉⋯⋯算了⋯⋯」莎迦嘆了口氣後,轉念一想,決定詢問那少年仍未回答清楚的問題:「所以⋯⋯你找我是為了什麼?不會真的就只是想跟我說說話而已吧?」

  「委託,使者。」

  「使者?」

  為了回應滿臉疑惑的莎迦,少年伸手指向南方。

  「更南方⋯⋯」莎迦皺起眉頭:「好吧!我知道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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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域之門的沙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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