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柏宇離開了,但整座村子卻靜得反常,黎星晚敏銳地察覺,真正的風暴才剛剛開始。」
天氣回暖,風卻沒有一絲鹽味。
星晚站在廚房門口,望著後院那棵老龍眼樹出神。
樹下的泥土有兩行不屬於她的腳印,
一深一淺,似乎踩過又退了回去,
像誰猶豫著是否該靠近。
她沒動,
只低聲把火關掉,把白粥盛進碗裡,
帶到前院給貓吃。
村裡的氣氛變了,
變得安靜,卻不再溫和。
王媽不再說話,
只把魚交給她便轉身離去。
阿忠伯抽著煙,
坐在廟口,不再朝她揮手。
連原本每週固定送蛋來的小販,
這次也只是冷冷地放下一籃,
沒有招呼。
彷彿整個村子,
都約好似地把她隔了一圈開來。
又好像,
每個人都在等她自己發現。
星晚無聲地關上木門,
下午三點,
前台的鈴聲響了一下。
她從廚房擦著手走出來,
看到一位身形瘦長的男子站在櫃檯前,
背著帆布包,
一臉旅人模樣,臉上掛著客氣的微笑。
「請問這裡還有空房嗎?」
他問,語氣溫和。
星晚點了點頭,取出登記簿,沒有多話。
「這裡……是季承澤先生家開的吧?」
星晚手一頓,但沒有抬頭。
「我是記者,初來乍到此小鎮,
很喜歡這邊的民俗風情。」
他語氣自然,態度親切,
「可以幫我介紹一下嗎?」
星晚低頭沒回應,只說:
「走廊盡頭後第二間,門口有貝殼的那間。」
「謝謝。」
他微笑道,語氣一如既往地平穩。
但那句話仍像鉤子一樣,
掛在她耳邊不肯散去。
夜深。
她躲在二樓房間,燈沒開,
身體藏在窗簾後的陰影裡。
院子裡,那名男子蹲在龍眼樹下,
拿著一台底片相機對著民宿取景,
動作細微卻一再調整角度。
拍完後,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小紙條,
伏在膝蓋上寫了些什麼。
風聲翻動了他筆下的紙張,
他用手壓住,側頭看了眼民宿二樓的方向。
星晚沒躲,但也沒動。
她只握緊窗框,眼神一瞬不離他。
「你到底想知道什麼……
還是,你知道什麼……? 」
「當「記者」以旅人之名入住民宿,
星晚知道,這不是一次造訪,這是另一種警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