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業如同一個物種,一種生動的生靈,具備某些恆定的本質,也會產生變動,與非預期的變化。投資哲人查理蒙格認為針對企業的研究,應該不像研究數學世界,而是需要具備生物考察的視野,從各個角度拼拼湊湊。在普通股的投資中,如何評估一家企業,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每個人適合的投資組合、性格不同,但我會從戰略性上,提出一些我們最少需要知道的必要知識。
大眾投資的核心目標:時間複利與正和遊戲
對於大眾而言,我們的核心目的,是盡可能長時間地累積複利效果,並且進行一場會越玩越有利的正和遊戲。股票是大眾能用最簡易方式、最小單位,獲取資本報酬的複利結果。對於一般大眾而言,選擇基於所有權的股票,能積累不斷正向加強的複利效果。因此選擇的意義非常重要,如同俗話說的,好的投資,好的股票會帶人上天堂,壞的股票讓人住套房,甚至下地獄。
選股前的核心問題:你能長期打敗大盤嗎?
所有的選擇,我會自問一個很核心的問題:我的這筆投資,尤其是針對股票的投資,跟大盤報酬的績效相比如何?這筆投資長期勝過大盤的機率如何?不管是未來的成長性放回現在,為何有利,我們心理上要具備一些篤定。如果相比是沒有效益的,對於大眾而言,如果是以經濟和放大資本為核心目的,我們應該選擇簡單的方式。並沒有絕對需要投資個股的必要性,全市場指數ETF也提供穩定且值得預期的報酬,甚至會勝過80%以上的投資者。因此進行這樣的評估,對自我了解是必要的。
從EPS與機會成本反推選擇是否合理
如果要進行個別股票的投資,在台灣也就是至少7-8%的年化報酬率,也就是報酬低於大盤報酬,我會從預測未來最長期的EPS,也就是每股盈餘,思考它的長期EPS去除以買入的價格,是否能提供足夠的安全邊際和機會成本。也就是這是不是一個長期有意義的選擇。
大盤報酬是一件最長期有極高機率不斷再產生的統計結果,因為人類生產力突破所產生的現象。我們上網查看過去幾十年的歷史報酬和指數變化,很可能就能直觀地體現出來。如果我們投資的目的,對於大眾而言,不應該是追求不穩定的勝利,花費鉅量時間,卻競奪掉其他自我成長與發展的機會。將大盤的長期報酬,做為一個篩選機制,是有利且必要的措施。
【財務指標初步篩選】
資產報酬率(ROA):資本效率的粗略評估公式
如果一個企業的投資機會體現的是長期更高機會,我會從資產的報酬率ROA,去思考一個企業的資本使用效率。我自己的假設是,我會希望ROA能 >10%。對我而言ROA的象徵意義,是我能很簡易地去做一個估算:如果企業把所有保留盈餘保留,它每 (72/ROA %數) 的年份,它的資產會接近翻倍,能很直觀地評估企業資本使用的效率。
債務比:從槓桿與償債壓力看企業風險
每種產業的債務比例不同,但是越高的債務比,往往指出更大的槓桿使用,以及未來越高的償債壓力。如果債務比例隨著財報不斷下降,我也會視為一個比較正向的意義。我自己認為的理想債務比可能落在 30-40%,但如同金融產業等,可能因為籌資結構的不同,而有完全不同的特質與生態,就往往因企業而異。
速動比:短期流動性與閒置資本的權衡
接續著我可能會評估企業的速動比例,也就是短期償還債務的能力,我會希望他能 >200%,但也不至於過高,表示無效的資本閒置。
觀察企業股權結構:穩定的持股反映信心
接續著我會觀察股權的分布狀況,以及大股東的持股是否穩定,這滿直觀地體現經營階層對企業的信心。
產業通性與本質:理解企業不可輕忽的背景噪音
我會思考整個產業共同有的通性以及本質。這點往往是重要的,能夠避免見樹而不見林的結果。DRAM產業、航空業、石化業、物流業,它們都有各自的通性、獲利模式、變現周期、不同的成本與負擔。絕不是某一年的指標出現變化,它們就恆久改變。我們需要從最核心的本質去理解產業的特性,才不會在蒙受巨大損失時,失去信心。投資往往是初始放置的結果,就決定後續很多的發展。只有在對的軌道上,時間才會是我們的朋友,我們的助力。
偵探式研究:從司法紀錄、使用體驗到網路評價
接續著,綜合這些指標,以及一些個別的因應狀況作為初始的篩選後,我會開始查尋極多企業的細節。可能小到企業的財報是誰簽的,簽證會計師在司法院判決書查詢系統的結果,各個董監事以及企業本身的司法判決結果,董事長與總經理的報導,勞資糾紛的結果,網路上面試的結果,產品的使用經驗,PTT、Dcard,我自己的感覺,投資的本質,是種如同偵探解謎般的智識運作。
費雪的閒聊法:企業調查是一場知識與直覺的拼圖
投資巨擘菲利浦.費雪所提出的閒聊法,是我們能逼近一個企業本質與真實很有助益的方式。一個企業的本質不該被視為是一個我們不甚了解的電子代號和一張紙約,我們要將它想像成一個會透過買賣、經由員工與真實世界互動的巨大生物。它有獨特的天性、獨特的變化、未來的潛力,也有著不可知的波動。
認識企業的本質,是理解世界的練習
唯有不斷解析這些事物的過程,能帶給我們更深層對真實世界的認識與假設。唯有不斷地探尋,在這樣的過程中,事情才會有所清晰,我們才能對整體的世界有更深刻的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