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是週末,雖然還沒正式開學,但學校已經開始恢復正常的運作,老師們陸續到崗,準備迎接新學期。按照慣例,下午應該是美術組的學習時間,我本想着請教秦舒寧,看看具體要做些什麼。
但我剛一開口,李然卻神祕兮兮地湊過來,壓低聲音:“下午介紹你進組織。”
“組織?”
我一臉懵逼:“什麼組織?”
“來了就知道。”他衝我擠了擠眼睛,一副神祕莫測的樣子。
我被他這副“地下革命黨接頭”的架勢勾起了好奇心,這一天都在想着下午到底是什麼‘組織’。
下午,李然帶着我走進了一間小會議室。
“林嶼,來來來,正式介紹一下。”李然隨意地拉開椅子,讓我坐下,然後朝着其他幾人一指,“這幾位,就是咱們硯石高中的‘青春五人組’。”
“青春五人組?”我挑眉,差點沒忍住笑,“你們這名字,聽着怎麼像學生社團?”
坐在桌子對面的是林曉晴,短髮利落,臉上帶着點不服輸的氣勢,她哼了一聲:“你少瞧不起人,‘青春五人組’可是硯石高中最具活力的教師羣體。”
“是嗎?”我看了看旁邊那個氣質溫和的女生,她笑着點頭:“確實,我們的口號是‘讓工作不只是工作’。”
“她是蘇婉秋。”李然隨口補充,“曉晴和她是一對搭檔。”
“哦?”我饒有興趣地看了看兩人,“搭檔?”
“別瞎想,我們只是朋友。”蘇婉秋無奈地笑笑,語氣帶着點掩飾不住的默契。林曉晴也難得有點臉紅,趕緊轉移話題,“行了行了,不說這些。”
坐在他們旁邊的男人,戴着眼鏡的男人,他看上去比其他人穩重得多,臉上掛着一貫的微笑,但那種微笑讓人覺得不容易捉摸。
“徐文濤,政治組的組長。”李然拍了拍他的肩,“你早就認識,現在算正式認識了。”
徐文濤輕笑了一聲,語氣懶洋洋的:“林老師,以後請多關照。”
“……不用這麼客氣。”我微微點了點頭。
最後,坐在角落裏的,是個看上去有些靦腆的女孩,她的眼神一直若有若無地注意着我,似乎想打招呼又有些不好意思。
“這位是夏凝,政治組的年輕老師。”李然介紹道,“剛畢業沒多久,對職場還不太熟,但人特別好。”
夏凝聽到自己的名字,微微一怔,隨即抿了抿嘴角,輕聲說道:“林老師……你好。”
“你好。”我對她點了點頭,總覺得她的目光有些特別,但一時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
我坐下後,掃了一眼這幾個人,終於反應過來——這羣人,怎麼看都不像什麼‘神祕組織’,倒更像是一羣在學校裏自成一派的“社交俱樂部”。
但他們這麼神神祕祕地把我拉進來,總該是要乾點什麼“祕密活動”吧?
“別看我們年輕,整個硯石的老師圈子裏,咱們這幾個可是最有活力的一羣人。”林曉晴笑着說,語氣帶點調侃的味道,“你加入了,記得保持年輕哦!”
“年輕?”我看了看徐文濤,挑了挑眉,“這位徐老師也是‘青春五人組’?”
徐文濤微微一笑,抿了口茶:“心態年輕,就夠了。”
——果然是他風格的回答,滴水不漏。
“歡迎歡迎。”蘇婉秋笑着伸出手,我握了一下,她的手指纖細溫暖,握手的力道剛剛好,“以後大家就是一條船上的人了。”
“對了,坐我旁邊吧。”夏凝突然開口,她的聲音帶着點柔和的靦腆,但眼神裏透着一種好奇的光。
我挑了挑眉,注意到她的動作有點微妙——她剛纔似乎一直特別關注我。
我剛來硯石,才第二天,就被拉進了這個小圈子。
我不知道這是件好事,還是意味着我已經被某種“非正式組織”選中,開始參與這個學校不爲人知的另一面。
但不管怎樣,我沒有拒絕。
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裏,找到自己的“組織”,總比一個人孤零零地摸索要好得多。
“來吧,今天算是“入會儀式”。李然笑着舉起手裏的茶杯,“歡迎林老師,正式成爲硯石青春五人組的一員。”
“哈哈哈,確實。”林曉晴調皮地附和,“不過你得先表個態,加入我們這個小團體,以後不能當教務處的眼線哦!”
我哭笑不得:“……我是美術老師,能當什麼眼線?”
“那就好。”蘇婉秋眨了眨眼,語氣帶着點戲謔,“畢竟,我們可是在學校裏‘最自由’的那羣人。”
“自由?”我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覺得這話有點意思。
徐文濤笑了笑,慢悠悠地補充了一句:“自由是相對的,林老師,以後你會明白的。”
我沒再多問,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不管是入會,還是入坑,既然已經進了硯石高中,那就先看看這個“組織”到底怎麼玩吧。
我坐下後,掃了一眼這幾個人,終於反應過來——這羣人,怎麼看都不像什麼‘神祕組織’,倒更像是一羣在學校裏自成一派的“社交俱樂部”。
但他們這麼神神祕祕地把我拉進來,總該是要乾點什麼“祕密活動”吧?
“那當然。”李然笑了笑,剛要開口,徐文濤突然慢悠悠地接話:“按慣例,先來一局狼人殺。”
我:“……?”
我愣了一下,還以爲自己聽錯了。
“狼人殺?”我懷疑地看向他們,“你們聚在一起,是爲了玩狼人殺?”
“當然。”林曉晴理直氣壯地說道,“狼人殺是我們‘青春五人組’的入會儀式。”
“……”
我瞥了一眼徐文濤,發現這傢伙臉上依舊是那副不動聲色的笑容,眼神裏還帶着點玩味的意味。
“怎麼?不願意?”他看着我,語氣帶着點挑釁。
“不是不願意……”我扶額,“只是我還以爲你們在搞什麼‘祕密會議’呢。”
“哈哈哈哈,林嶼,你想太多了。”李然拍着我的肩,笑得直不起腰,“學校那麼多破事,誰會把工作帶到‘五人組’的聚會里?”
“就是,我們這是放鬆時間。”蘇婉秋補充,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但既然來了,那就入鄉隨俗吧。
“行吧,那就來一局。”我無奈地笑了笑,“不過你們可別騙我,這不會是測試新人的套路吧?”
“那得看你能不能贏了。”徐文濤意味深長地說道。
於是,我被迫加入了硯石高中的“狼人殺俱樂部”。
“天黑請閉眼。”
林曉晴的聲音清脆而幹練,會議室的燈光映着桌上的牌,幾個人紛紛低頭閉眼,空氣裏瀰漫着一絲緊張的氣息。
“狼人請睜眼。”
我悄悄睜開一隻眼睛……結果發現所有人都還在閉眼。
——好吧,我果然是個純純的好人。
雖然鬆了一口氣,但也稍微有點遺憾——要是我拿到狼人牌,還能看看這些“老油條”們是怎麼演的。
林曉晴依次報完預言家、女巫、獵人等角色的行動,最後落下一句話——
“天亮了,昨夜,林嶼死亡。”
我:“???”
——我第一晚就死了?!
“這誰幹的?!”我哭笑不得地攤手,“我可是新人,你們不帶這樣欺負人的吧?”
“新人才要先送走,免得後面太難玩。”李然笑得賊兮兮的,一副“你認命吧”的表情。
“別這麼說。”徐文濤優雅地端起茶杯,笑得人畜無害,“說不定是狼人覺得你是個威脅呢?”
——威脅?我第一局就光榮犧牲,這威脅感也太強了吧?
不過既然已經出局了,我索性抱臂靠在椅背上,決定好好觀戰,看這些人到底怎麼玩。
“既然林老師死了,那我們得揪出狼人,替他報仇。”林曉晴雙手交叉抱胸,眼神凌厲地掃過全場。
“那誰最可疑?”蘇婉秋語氣溫和,慢悠悠地說道,“不如大家說說自己的觀點吧。”
“行,那我先來。”李然嘴角一勾,懶洋洋地開口,“我覺得……夏凝,剛纔閉眼的時候,呼吸節奏有點變了。”
所有人齊刷刷地看向夏凝。
她頓時愣住了,睜大了眼睛,一臉無辜:“我、我呼吸節奏變了?!”
“對啊,你聽起來有點緊張。”李然故作沉思,“所以,你是不是狼人?”
夏凝的臉一下子漲紅了,連忙擺手:“我不是!我、我只是……有點緊張。”
“緊張?”徐文濤輕笑了一下,目光深邃地看着她,“爲什麼緊張?你是有什麼祕密,還是怕被發現什麼?”
夏凝立刻急了,連連擺手:“不是不是!我真的只是緊張!我本來就不太會玩!”
我在一旁看着,頓時有些無語。
——這簡直是赤裸裸的欺負新人啊!
“行了,別欺負她了。”蘇婉秋打圓場,微微一笑,“夏凝要是狼人,也不會這麼慌張。”
“但也說不定是裝的。”林曉晴託着下巴,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狼人有時候故意表現得很天真,反而更難讓人懷疑。”
夏凝:“……”
“……別亂套了。”徐文濤終於開口,語氣懶懶的,但卻帶着種不容置疑的冷靜,“就目前來看,最可疑的人,恐怕不是夏凝。”
“哦?”林曉晴挑眉,“那是誰?”
徐文濤慢悠悠地放下茶杯,眼神不動聲色地掃過所有人,嘴角微微揚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李然。”
——場上氣氛一瞬間緊繃了。
李然挑了挑眉,似乎並不意外:“喲,怎麼就懷疑到我頭上了?”
“很簡單。”徐文濤語氣淡然,“你從剛纔開始,一直在帶節奏。先是針對夏凝,試圖讓所有人把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但你真正的目標是什麼?”
他頓了頓,目光直視李然,笑得意味深長:“是想趁機甩鍋給別人,混水摸魚吧?”
我忍不住在心裏鼓掌——果然是老狐狸,觀察力恐怖得可怕!
“這就冤枉了。”李然聳聳肩,語氣依舊懶洋洋的,“你要說我帶節奏,這不是狼人殺的基本操作嗎?難不成我要一直沉默?”
“但你把攻擊目標放在一個明顯不擅長玩的新人身上,這就是問題。”徐文濤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李老師,你該不會是真的狼人吧?”
李然頓了一下,忽然勾脣一笑,聳聳肩:“隨便你們猜。”
——這態度,簡直就是在“承認”啊!
氣氛漸漸進入白熱化階段,大家紛紛對李然展開“圍剿”。
蘇婉秋用柔和但堅定的語氣分析:“李然的行爲確實很像狼人,如果他是好人,那他的邏輯太奇怪了。”
林曉晴更直接:“沒錯,這一輪我投他。”
夏凝有些遲疑,抿了抿嘴,最後還是小聲說道:“……我也覺得李老師有點可疑。”
——投票環節,四票對一票,李然被公投出局。
他攤攤手,嘆了口氣:“行吧,行吧,我走。”
然後,他翻開了自己的身份牌——
“我是……平民。”
所有人愣住了。
“???”
“……”
“……不是吧?”
林曉晴直接瞪大了眼:“你是平民?!那狼人是誰?!”
氣氛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都開始懷疑起自己的判斷。
就在這時,徐文濤忽然輕笑了一聲,慢悠悠地說道——
“現在,遊戲才真正開始。”
最終,在徐文濤精準的操控下,他成功迷惑了全場,把自己隱藏到了最後一刻,最終反殺所有人,取得了勝利。
當他翻開狼人牌的那一瞬間,全場炸裂了。
“我就說!這傢伙一直在旁觀,根本沒被懷疑過!”林曉晴抓狂地拍着桌子。
“你到底什麼時候把我們全騙了?”蘇婉秋無奈地嘆氣。
“哎呀……沒想到吧?”李然苦笑,“老狐狸就是老狐狸。”
我在一旁目瞪口呆,看着徐文濤,心裏不禁感嘆:這傢伙的心機果然恐怖!
而夏凝,一直安靜地坐在一旁,這時候忽然抬頭,看向徐文濤,皺着眉說道:“你一直在騙人……但爲什麼我覺得,你其實一點都不喜歡騙人?”
徐文濤微微一愣,嘴角的笑容終於有了一絲變化。
我看着他們兩人,一個是完全不懂職場規則的單純女孩,一個是圓滑至極、不動聲色的老狐狸,這兩人站在一起,簡直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但偏偏,在這一局狼人殺裏,他們形成了某種微妙的對峙。
而我,作爲這場遊戲第一個被淘汰的倒黴蛋,終於徹底融入了這個團體。
【後記】
夏凝第一次真正走進我的視線,是在一局狼人殺之後。
她話不多,反應慢半拍,看起來總有點緊張,像是還沒完全適應這個世界的節奏。但偏偏,就是這種微妙的不合群,讓我開始注意她。
她和別人不一樣,說不清是哪裡,但你能感覺到。
有些人,是用聲音留下印象;而她,是用沉默。
那一刻起,我知道——她,會在我的故事裡,佔據某種特別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