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
海斗進入雪國女神的第一場試煉，一開始似乎是與怪物的戰鬥，但接下來，怪物們竟然發出朋友的聲音，海斗努力說服自己那不是真的……
海斗咬牙，拔劍砍去幾個怪物的頭，「這些怪物不是我的朋友！」
下個瞬間，一隻怪物卻發出了阿爾克斯的聲音，那聲音低沉、冷靜，帶著一絲熟悉的責備：「萬一，是你的朋友化成這些怪物呢？」
海斗的胸口像被猛然刺穿，他瞬間無法呼吸，眼前的景象似乎在顫抖，記憶與現實交錯，他幾乎看到了阿爾克斯站在怪物的身影裡，那雙曾經溫暖注視他的眼睛，現在卻失去了光彩。
「你親手除掉重要的人，剩下一個人面對往後的人生，你能接受嗎？」
海斗怔住，手中的劍顫抖著：「我……我不知道。」
那個阿爾克斯的聲音繼續說：「人總有一天都會死的，你總有一天要面對生離死別，你害怕嗎？」
海斗沉默了下來，片刻之後，他抬起頭來，深吸一口氣，聲音變得堅決：「我知道，我害怕，非常怕。正因如此，我才更需要珍惜相處的每一刻。」
「這是個試題是，要我面對未知的恐懼，」
海斗喃喃道：「恐懼……來自無法掌控的事物……」
四周亮了起來，女神的聲音響起：「第一層『恐懼』，捨棄恐懼，汝將擁有無懼之力，無論何時何地，再無任何事物能動搖汝之心。汝之抉擇，將改變汝之本質。」
海斗瞇起眼睛，有點困惑：「什麼？試煉的最後要選擇是否捨棄人性？」
他想起之前尼亞說過，試煉會對他產生不可逆的改變，他頓了片刻，心裡清楚的知道，取得神的力量，不可能是毫無代價的。
「捨棄恐懼，成為無懼之人……？」
海斗低聲重複著女神的話，像是在思考一個至關重要的命題，這個條件在某個瞬間顯得很有吸引力。
他抬頭看向四周明亮的空間，彷彿那是一個審判的舞台。「如果捨棄恐懼，是否一切都會變得輕鬆？……不，我不能這麼做。」
他清楚地知道，恐懼讓他成為人，讓他懂得什麼值得守護。他的喉嚨輕輕滑動，像是在咽下某種難以言喻的痛苦，眼神逐漸變得堅決，「即便這樣讓我更強，我也不願變得無情。」
「我不需要成為一個沒有恐懼的生命！」
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在空曠的空間中迴響。他握緊手中的劍，語氣堅定：「恐懼是人性的根本，是珍惜的執念。沒有恐懼，我還算是我自己嗎？我選擇保留恐懼，永遠面對它。」
女神的聲音再次響起，冰冷中帶著難以捉摸的威嚴：「汝之選擇，將定義汝之試煉。恐懼留存，然試煉將愈加深刻。」
海斗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準備好迎接接下來的一切，哪怕那是更艱難的挑戰。
◆——王城．費里西蒙．戰略室——◆
奧斯汀坐在海斗的辦公室裡，桌上整齊疊著一疊代為處理的文件，他一邊仔細翻閱，一邊蓋章，突然，房門被敲響。他眼睛沒抬，回應道：「請進。」
「奧斯汀，原來是你在代理海斗的工作啊，這工作確實很適合交給你。」
「阿爾克斯？」奧斯汀眼睛亮了起來，立刻站起身，急忙上前扶著阿爾克斯在沙發上坐下：「你怎麼會來？」
「我一個人快悶壞了，想說來找你聊聊，方便嗎？」
阿爾克斯語氣中透著一絲遲疑與不安。
奧斯汀語氣柔和：「當然可以，怎麼了？看你這表情，是不是有什麼重要的事？」
阿爾克斯歪了歪頭，似乎在斟酌措辭：「其實……」
他欲言又止，最後像是下定決心，緩緩開口：「我最近突然想起一件多年前的事，你知道我和公主殿下……發生過的事嗎？」
奧斯汀停下手上的動作，沉默了幾秒，才簡短回答：「嗯，知道。」
阿爾克斯低頭輕嘆，語氣裡透著濃濃的困惑：「這件事困擾了我好幾天了……」
「我不明白，我為什麼要那麼做？而海斗，他為什麼不恨我？」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沙發的扶手，像是在壓抑某種情緒。
奧斯汀微微皺眉，斟酌了一下語氣，淡淡地說：「我不知道你當時是出於什麼原因，但海斗不再恨你，是後來的事了。」
阿爾克斯抬起頭，眉頭深鎖：「我不懂，他不是說過永遠不原諒我嗎？」
奧斯汀眼神變得柔和，語氣中卻帶著一絲複雜的感慨：「仇恨是會被時間消磨的，阿爾克斯。我想，也許是你的努力感動了他吧。或者……他理解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
阿爾克斯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消化這段話。他的聲音低了下來，帶著一絲猶疑：「如果……他其實還恨著我，只是隱藏起來呢？我該怎麼面對他？」
奧斯汀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著說：「你應該懂海斗，阿爾克斯。」
「他很直率，不會隱藏恨意，他會用行動告訴你，他的選擇。」
＊——大冰川．弗斯凜德．神之試煉——＊
海斗踏進第二道試煉，他感覺四周的空氣忽然變得沉重，像有無形的壓力壓在胸口。
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處一個熟悉的房間，周圍籠罩著昏暗的光線。他正躺在床上，身體卻無法動彈，似乎被某種力量禁錮住。
就在他努力掙扎時，耳邊突然響起兩個熟悉的聲音。海斗心頭猛然一震，眼睛瞪大：「這……這是我一直不願面對的那個夜晚……」
阿爾克斯冰冷無情的聲音響起：「妳想保護海斗嗎？好啊，妳願意的話，那妳來代替他吧。」
接著，是維拉顫抖的聲音：「不，我不懂……」
海斗瞬間被怒火點燃，他在心裡吶喊：「阿爾克斯！你到底在做什麼？」
記憶的碎片湧上心頭，阿爾克斯曾在監獄的會客室笑著說：「我本來是要對你下手的。」當時那句話讓他怒不可遏，但，那就是事實的真相嗎？
忽然間，他的身體恢復了行動能力，眼前的一切真實得像現實。他看見阿爾克斯的身影，正在對維拉步步逼近，而維拉輕聲說出：「我願意。」
「不！」海斗怒吼一聲，猛然起身衝向阿爾克斯，拳頭揮出，狠狠擊中對方的臉，阿爾克斯倒在地上。
他的怒火無法遏制，拳頭一次次砸下：「你怎麼能做這種事？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阿爾克斯沒有還手，卻低聲說：「我也不知道……抱歉，海斗。」說完，他狼狽地衝出房間，消失在夜色中。
海斗的胸膛劇烈起伏，滿腔的怒火燒盡了他的理智。他幾乎要追出房門，但下一刻，他停下腳步，腦海中閃過一絲明悟：「不對，這是試煉的內容……我不該被仇恨支配。」
他轉向維拉，輕輕將她扶起，柔聲說：「維拉，妳沒事吧？對不起，我沒保護好妳。」
他的眼淚止不住地滑落，跪倒在地。「要是當時我真的可以阻止他就好了……為什麼這不是現實……」
旅館的場景瞬間消失，變回那片純白的空間。女神的聲音響起：「第二層『憤怒』，捨棄憤怒，汝將不再有仇恨之心，憤怒令人難以分辨事實全貌。汝之抉擇，將改變汝之本質。」
「沒有仇恨的人……看清事情的全貌……？」
海斗低聲重複著女神的話。他抬頭直視那片光芒，內心堅定：「不對！憤怒是必要的。正是憤怒，讓我們對不公憤慨，讓我們不甘於沉默。而真正的力量，不是捨棄它，而是學會駕馭它。」
他深吸一口氣，眼神更加堅決：「我選擇保留憤怒，那是重要的關鍵人性。」
◆——王城．費里西蒙——◆
海斗離開已經過了一個月。
阿爾克斯手中提著一個紙袋，輕聲推開宿舍的房門。今天的例行運動結束後，他終於鼓起勇氣，走了一趟曾經常去的書店。這是他很久沒有涉足的地方，他不喜歡熟人的關切——那些帶著憐憫、疑問，甚至是好奇的話語，讓他感到窒息。
果然，熟識的書店老闆一見到他便問：「阿爾克斯先生，好久不見。您的眼睛怎麼了？真的完全看不見了嗎？生活會不會很不方便……」
阿爾克斯只是淡淡地應付了幾句：「沒什麼，只是一些意外。」然後轉移話題：「幫我推薦幾本好書吧，最近有什麼值得一看的新書？」
——第24章，未完待續——
《跨越時空裂隙，請記得你愛我》創作小說，每日連載中，明天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