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嗨,母親節已經過了兩週,你有好好跟家人團聚、跟媽媽說聲我愛你嗎?
這讓我想起小時候去參加宗教夏令營,都會有個橋段是要打電話跟爸媽說愛,本來用電話講稍稍害羞就算了,偏偏我媽是工作人員,所以領隊都會請她直接到活動現場,我和我哥就要「當面說」,對一個愛面子的小男生來說,真的超想死…
今年母親節我留在單位,沒辦法回南部過節,但仍有一個機會讓我想起媽媽的好,那就是租屋處附近的關東煮小店,精緻的日式風格、暖色的燈光、白色蒸汽伴隨著香味撲鼻,讓人有種暖心的感覺,而那碗王子麵,正是勾起回憶的契機。【記憶中的味道:跨越十年的王子麵】
小時候我家附近也開了一間關東煮店,同樣是日系的木頭裝潢和暖色的燈光,同樣有蒸騰的蒸汽和撲鼻的香,還有那碗王子麵,吸飽湯汁的王子麵、粉紅色的關東煮醬、鮮綠蔥花點綴以及一碗暖暖的湯,就好像同一碗麵跨越十年重現在眼前。
還記得那時,還是小學生的我因為沒吃午餐,肚子餓得咕咕叫,吵著媽媽帶我出去吃,拗不過我的媽媽,帶我到那間關東煮店,點了一碗15元的王子麵,試圖安撫我和我的肚子。
不得不說,這招相當地成功!也讓我對關東煮留下深刻的印象。
為什麼印象深刻呢?因為那是我第一次吃關東煮、第一次吃到這樣的王子麵。在家煮的泡麵通常會因為煮太久而軟爛,但老闆煮得恰到好處!首次嘗試的關東煮醬也很令人驚艷,而湯頭蘊含蘿蔔的甜味和柴魚的香,一碗麵、一碗湯帶給一個8歲小孩的是無數次的視嗅味衝擊!
還有就是,小時候家中經濟貧困,一家四口的生活只靠爸爸一份微薄的薪水支撐,為了省錢,我們從不在外用餐,這次也是媽媽瞞著爸爸偷偷帶我出來吃飯,難得的外食讓我感到很興奮,可能也把這樣的情緒融入在那碗麵中了吧,所以對「關東煮店的王子麵」格外的深刻。
時間回到現在,看到那晚同款王子麵的時候,讓我瞬間想起那個記憶,那碗麵、那間店,還有媽媽。現在才發現,當時媽媽也沒吃午餐,但她只是默默地坐在旁邊看著我狼吞虎嚥,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
小時候只覺得那碗麵真好吃,甚至都沒來得及注意到媽媽,現在才知道,那其實是媽媽的「捨不得」。
【我的媽媽】
媽媽出生漁村,在家中排行老大,在外公外婆忙著捕魚賺錢時,就是由媽媽來照顧四個弟弟妹妹,為了讓弟妹生活無虞,媽媽早早就開始幫外公捕魚,什麼都做、什麼都學,幫家中分擔經濟負擔,有錢了也是讓弟弟妹妹先念書,也是弟弟妹妹中很晚結婚的。
結婚後,為了照顧我和哥哥,放棄了前途無量的銀行工作,全職家庭主婦照顧我們,除了包辦家裡的一應事務,還得利用時間做做手工補貼家計。
為了省錢,二十年來媽媽幾乎不化妝不保養,衣服是菜市場3件500的地攤貨,食物也都是我們吃不完的才換她吃,喜歡的甜點也捨不得買,只為了省下每一分錢,媽媽捨棄了前途,也捨棄了每個女生心目中的理想生活,再次把自己投入柴米油鹽。
這些,小時候的我不懂,也沒看到,是漸漸長大後才發現媽媽的不易,才恍然大悟媽媽的犧牲,才驚覺媽媽不是不想吃王子麵,而是為了留給我。
【長大:從埋怨到理解】
小時候總是不懂,覺得媽媽為什麼都不買零食、玩具給我,還任性地在心裡埋怨、在商場鬧脾氣,在那個什麼都愛跟同學比的年紀,同樂會就是我最不喜歡的場合。
升學時,一邊是我夢寐以求的學校、科系,另一邊是完全沒興趣、減輕家中負擔的公費學校,我一度很討厭爸媽不讓我自己做選擇,卻沒注意到家裡的窘迫,一直到工作後,才開始慢慢可以理解媽媽的犧牲和苦口婆心。
那碗15元的王子麵,卻是媽媽選擇放棄很多很多東西換來的,現在才知道,不是媽媽不願意對我好,而是一個不得已的決定,在一個小學生的眼中,那些小氣、龜毛,已經是媽媽可以給的全部。
媽,謝謝你,真的。
在我還不懂的年紀就為了這個家付出全部。
母親節快樂。
從現在起,換我帶你去吃關東煮吧!這次,王子麵我請你吃,換我付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