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風葉愛・落葉流星雨】
「我很感謝你那天的指引,」我對朔言之子說,語氣平靜卻真誠,「讓我獲得了符文傳承。我絕對不會做出對不起恩人之事。」
但他沒有回應,眼神如刃。
「把靴子還來。」
他不聽我解釋,擺出朔家武僧的拳腳架勢,踏步而來。
我嘆息。無奈之下,只能運轉身邊三件裝備——織命、墨香、蘊生。
背後浮現三枚符文光輝:花、根、線。
蘊生應念而動,將力量導入地面。
一陣低鳴中,粗壯的樹根破土而出,盤纏於朔言之子雙腿。
根上逐漸蔓延出如絲般柔韌卻堅實的命線,線上開出數朵艷麗妖異的花。
花香浮動,朔言之子微微晃了晃身體。
「我再說一次,有話可以好好說,無須戰鬥。」我沉聲道,「若你願開口,我願傾聽。」
但他怒喝一聲,震破花香,腳步猛地一扭,硬是掙脫了樹根與命線的束縛。
我嘆息,再次催動蘊生。
第二重蛛絲自空中降下,交錯如網,封鎖四方。
花香濃郁如醉,剛剛掙脫的他已氣息紊亂,身形搖晃。
一縷絲纏住右腳,兩縷纏上手臂,三縷合力纏緊腰腹——很快,他已被包裹成一團命繭,只剩雙眼露在外頭。
「這是最後的勸告。」我喃喃自語。
就在此時,一道熟悉而令人作嘔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廢物。」
望新之子踏出林蔭,腳上穿著的,正是朔家的傳承之靴。
他冷冷望著被纏住的朔言之子,將一把短劍扔在地上,朝我逼近。
「賤民,終究還是該死的賤民!」
我尚未開口,朔言之子的目光在那雙靴子上停頓,霎那神智清明。
「……是他……」他沙啞地吐出聲音,但花香與蛛絲的麻痺已讓他全身酥軟,根本動彈不得。
他剛醒過神,就被望新之子反手抓起短劍,重重朝命繭刺去。
命繭發出一聲悶響,絲層破裂一角,儘管主體未崩,但朔言之子的肩頸仍被劍鋒劃過,血珠迸現。他悶哼一聲,瞳孔劇震,氣息驟弱,但傷勢在命繭包覆下被削弱,未至要害。
他的眼神再度模糊,陷入昏厥之中。
我神情冷峻,手握法杖,結束蘊生攻勢。
望新之子看來仍未受到足夠的教訓。
「賤民?」我冷笑一聲,舉起法杖:「你現在也是賤民,不是嗎?」
我將法杖舉至胸前,深吸一口氣,將三枚符文依次注入蘊生之環——葉、星、意。
蘊生的符文環閃耀光芒,一圈圈月相流轉的紋路在法杖表面擴散。
「——落葉流星雨。」
符文啟動的那一瞬,大地發出一聲沉響,天空宛如被一道無形力量撕裂,一道巨大的裂縫橫空劃過。
風從天頂倒灌,伴隨著無數青綠色的光葉,一片片如羽絨般輕盈,卻隱藏著致命符能。
每一枚落葉都如流星般閃爍著微光,帶有鋒銳的符文軌跡,在空中旋轉滑落。
望新之子臉色驟變,猛然後退,但空中葉雨已成,無可遁形。
第一片落葉劃破他的肩頭,帶出一串血珠;第二片割破他腰側衣袍,第三片則直接擊中他背脊,將其猛力震飛。
他翻滾著落地,身上已傷痕纍纍。
但葉雨未止,星與意的符文之力已與蘊生共鳴,形成一道如星群般的環狀衝擊。
流星狀的葉刃如夢如幻,從天而落的每一擊,彷彿都在逼迫他面對自己無法正視的真相。
望新之子試圖撐起身體,雙手顫抖,目光中閃過一絲不甘與怨毒。他想吼叫、想詛咒、想反擊,但聲音卡在喉嚨,身體早已不堪負荷。
「為什麼……你不是……只是一個賤民嗎……」
他嘶啞低語,終於再度被落葉光流壓下,動彈不得。
小月在我身旁輕聲說:「你手下留情了。」
我收回法杖,不語。
蘊生法杖於掌中微微閃爍,如在低語:這場審判,結束了。
風,吹過禁地門前。
花香未散,命繭尚在。
戰鬥,已然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