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家後才懂的鄉愁
基隆是我的出生地,在出社會之前,我一直在這片土地上生活。
在出社會後沒什麼時間能回家,雖說在台北租房,自己的親友會問「你假日都能回家,怎麼會說沒時間?」這確實是我的問題。
台北租房的日子裡偶爾會想家,或許是因為我還正值年輕,才會說「偶爾」,而不是「非常」。自己大約一個月返家一次,常常被父母叨念「要多回家」,但想花假日時間陪伴另一半的心情,雙親應該也能理解吧。
台北的天氣沒有基隆那般逢冬即雨。在這裡除了租屋處小了點,其他都還算能接受。倘若住在基隆,一來是上班會加上通勤時間,早上六七點得起床搭客運,下班後八九點才能到家,跟伴侶都覺得生活品質下降許多,二來是還沒結婚,伴侶認為沒結婚住人家家裡不妥,這才有了租房的理由。
回憶起求學時,每次下雨的日子,心情總是會隨著天氣一同下沉,仿若一團充滿低壓的黑色煙霧。但如今要是能夠在家鄉看到陰雨綿綿的天氣,雨不大時還算挺有詩意。特別是從山頭上眺望八斗子漁港,能見到捕小卷的漁船正要歸來,亦或是遠方貨輪那雖正航行但幾乎靜止的輪廓。這時候雨反倒是襯托千萬種詩情畫意的神來之筆。
對家鄉的一些感觸
諷刺的是若外人或朋友來基隆參觀,說實在自己並沒有什麼景點能夠介紹給他們,年輕人喜歡的地方大多是微風東岸、基隆塔、海洋廣場、廟口夜市這種較現代化的景點。倘若去探究早晨漁市或忘憂谷登山步道,年輕人大約是不感興趣。
但從美食來看,基隆的確有其實力,阿華咖哩炒麵、31號天一香滷肉飯、祖父家旁的阿土伯米苔目,以及自家附近在下午三四點時定會出現的發財車,賣著肉圓、麵線羹與臭豆腐。嘴饞時都想來上兩碗,如此讓人欲罷不能的滋味是我回鄉時的好理由。下次返家時再拍點照片記錄一下家鄉珍饌美食罷。
剛出社會那段日子,仍然有通勤上班。某些早晨搭巴士時能夠看到許多外國遊客從港西街的停泊郵輪踏進台灣土地,但立即過街搭火車直達台北,雖說基隆本就不在旅人的計畫中,但有那麼一絲希望他們能夠為這座城市駐足,仰望海洋廣場上的老鷹,或撐傘散步在下午兩點時的廟口街頭,都別具一番風味。
老城區的緩慢時光
相較於台北的交通便利與現代化,基隆就沒有那麼地光鮮亮麗了。除了海洋廣場與東岸因是門面而歷經了不下五年的改造之外,廟口一代沿著田寮河畔的建築就是老城區了。自我出生以來沒有任何的都更在這裡發生,更別說有捷運等等的交通工具。騎樓看板與路燈上垂掛著凌亂且慵懶的黑色橡膠電線,彷彿在告訴我時間能夠往回流動。髒亂的街景雖然會讓外地人皺了一下眉頭或擰著鼻子,卻不失為一種獨特。我想若加上了舊底片的濾鏡,可能會更好的讓人浸淫在這座城市的喧囂,不過人眼沒有這種能力,因此只能從仁愛市場的魚販叫賣聲,或是信義市場蔬果店阿姨的吶喊來取代濾鏡所無法詮釋的老城味了。
通勤的生活已過了一段時間,也不是那麼常回家了,把握自己每次回家的機會,好好看看身邊的人事物,也算是對自己的慰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