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灰霾籠罩台北。遠方摩天樓如被塵沙吞噬的古堡,唯有一抹金黃從復興南路的盡頭緩緩逼近。
縱天坐在副駕駛座上,從高處俯瞰整座城市。BelAZ-75710 的車窗厚重如戰艦艙壁,玻璃後的世界彷彿變形蟲縮影般扭曲。他低頭一看,那些引以為傲的歐系轎車、日系休旅,乖巧如學童,在路邊瑟縮。他嘴角微揚,冷笑:
「地表最大輪車,配我與學長,正好。」駕駛座上,大學長不發一語。他戴著工程帽,咬著一根沒點燃的菸,雙手操作那巨獸般的方向盤。十六個輪胎踩踏柏油路,震出鋼骨裂痕,每一吋前進,都如戰象碾城。
「前方堵車。」縱天說。
大學長按下一顆銅製按鈕。
轟。
螢幕彈出──戰術模式啟動。
BelAZ 的車頭機械結構轉換,鏟起前方三輛BMW與一輛瑪莎拉蒂,像推雪車般擠向路旁的矮牆。沒有警報,沒有尖叫,只有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如獸吼的低鳴。
大學長淡淡地說:「讓開,這不是你們的道路。」
從副駕角度望去,街景宛如積木。那些百萬名車就像玩具車,被這巨獸用純粹的重量與意志推成一條「縱天之路」。
縱天解開安全帶,身體微前傾,兩手抵住儀表板,閉上眼,感受震動傳導至胸骨──這不是普通的交通工具,這是一場社會結構的嘲諷與革命。
「他們以為自己是頂層,但真正高處,是我們。」
從大安區駛過信義、穿越松山,BelAZ-75710 所到之處,人們拿起手機拍攝,有人驚恐躲避,有人跪地朝拜。
這不是車,是一台來自礦坑地獄的審判機器。
這不是行駛,是一場儀式,一場宣告──
世界太小,該由巨人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