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崖之試
晨鐘未響,落陽宗外峰便有弟子陸續整裝、聚集於靈崖東側的試煉台。
靈崖試煉,是落陽宗自宗門立宗以來每隔三年一度的大事。外門弟子想進入內門,唯有通過此關。對資質平平者而言,是唯一翻身的機會;而對如陳牧這般已具通脈實力者,則是接受真正門內認可的考驗。
陳牧立於眾人之中,氣息沉穩如山。相比其他弟子的緊張與躁動,他顯得異常安靜,甚至連目光都不再飄忽不定,而是如定海石般,望向遠處的靈崖石門。試煉長老岳崇踏空而來,聲音雄渾:「靈崖之試,開啟三關。第一關,觀心台。」
台上眾人一陣騷動。觀心台——是修者最忌的關卡,非關戰力,而在於內心。
岳崇沉聲道:「此台將映照你心中所懼,所執,所妄。能直面者過,否則止步。」
一道靈光鋪展而開,三丈高的石台靜靜浮現於空中。每次只能一人登台,眾人皆忌憚不前。
陳牧沒猶豫,率先踏出一步。
他一步登台,氣息落定,四周忽地暗了下來。
霎那間,幻象如潮水湧現——
他看見自己跪在塵土之中,宗門師兄高高在上;看見父親倒在血泊中,自己卻無能為力;看見風嶼山上,自己再次與那銅面青年對峙,對方眼神中沒有憎惡,只有疑問:「你,知道你在守護什麼嗎?」
幻境中,他身體顫抖,幾欲跪地。但陳牧忽地一聲低喝,長槍橫掃幻影。
「我不知道全部的答案……但我知道我不能逃。」
幻象崩解,靈光再現。
石台上,陳牧孤身而立,靈光緩緩歸於寂靜。
岳崇眼神一凝,輕聲道:「此子,心境初定。」
眾弟子譁然,一些內門師兄也投來刮目之色。
……
當夜,陳牧返回靜室。
第一關雖過,但他知道,這不過是序幕。
接下來,是劍陣山的實戰關卡,以及最終的「心印封臺」之試,會直接決定誰有資格晉升內門,甚至得到宗主親授。
然而,對陳牧而言,更重要的不是升級與權力,而是:
——宗門真正的樣子,究竟是什麼?
他望著窗外沉沉夜色,低聲自語:「不管有沒有答案,我都會走下去。」
「這,是我選擇的路。」
章末預示:
觀心一役後,陳牧的信念更加穩固。面對接下來更加激烈的試煉,他將以槍為劍、以心為鋒,迎向未知與重重考驗。而宗門深處的黑幕,也將在試煉結束後,逐漸顯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