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像過戰爭嗎？像新聞畫面或電影裡演的那樣，砲火轟隆、士兵吶喊、畫面搖晃？
其實，在第一顆砲彈爆炸前，戰爭早已在我們不知不覺中開展。攻略早已寫好，角色早已上場，只是大多數人沒注意到自己也在其中軋上一角。
戰爭 A Guerra
像下棋，但每一步棋都是人命。
這不是什麼熱血漫畫，沒有「衝啊！」的英雄衝鋒，而是一場處心積慮的棋局。他耐心等待所有傳回來的訊號，在地圖上沙盤推演、攻城掠地。
鏡頭在遠近之間穿梭，自成閱讀的韻律。牆上樣式不一的頭盔，似乎暗喻著合理的傳承、抑或訴說著歷史的命定重演？下一幕戴上頭盔後的特寫，無語，卻有種出征的悲愴感。
戰爭 A Guerra
接下來三幕領導人輪番登場，高高在上，戲份各異：
- 點火者：點燃戰火，同時一把火燒掉歷史裡那些妨礙「偉業」的雜音。
- 鼓動者：摧毀夢想的戰爭不可不談夢想，不只要談，還要慷慨激昂地談，讓人熱血沸騰甘願把命交出去。
- 遠觀者：當夢想破滅，榮耀化為灰燼，上位者依舊待在最安全的地方。
地面長出一幢幢冒煙的工廠，不是用來製造冰淇淋，而是打造一架架冰冷的殺人機器。有的長出一雙覆蓋鋼板的鳥翼、有的長出一張面無表情的臉，藏在鋼盔的陰影下。
滿滿大跨頁，數也數不清，當然也沒有名字。他們驅使著機器鳥張開雙翼，遮蓋了整片天空，此時城鎮仍靜靜地躺在灰霧裡，共享風雨前的寧靜。
戰爭 A Guerra
下一頁畫面炸開，砲彈像雨點般落下，大地綻放一朵又一朵的「木棉花」。從空戰到地戰，從戰場到焦土，畫面一路拉遠，我們終於看見：那個策劃戰爭的人仍站在遙遠的岸上，像在看別人家的火災直播，手上從不沾上一滴血。
矗立在萬人屍體上的那根柱子，本應懸掛著宣示的旗子卻空空如也，像是述說戰爭之下沒有真正的贏家。然而戰爭並不真正結束，就像蟑螂，表面死光，實則回到暗處，等待下一次恐懼的召喚。
戰爭 A Guerra（圖片來源：大塊文化）
如果我們活在繪本裡，戰爭或許就只是一頁翻過的圖畫。
可惜不是。我們都知道，這本書畫的是一種現實的可能性。
那些引爆的人、鼓動的人、冷眼旁觀的人，不一定在戰場上，但可能在某個投票日、某場政見發表會、或某句「我不關心政治」裡，偷偷戴好了頭盔。
戰爭不一定會來，但和平也不是背景音樂，它更像是需要一直手動更新的系統，放著不管，就可能被駭客入侵。
在這座命運總是潮濕又多變的小島上，沒有人能當觀眾。
每一張選票、每一次發聲，都是我們的系統維修紀錄。「沒有立場」並不是避風港，而是一種默許，終將導致某一種結果──而這個結果，會落在每一個人頭上。
因為，這裡是我們共同的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