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的決定 - 愛貓安樂死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6 分鐘

前一陣子愛貓 - 圓圓身體狀況突然急轉直下,在 2025/05/25 帶去醫院檢查,症狀是呼吸急促、沒體力、吃完東西就伴隨嘔吐,醫生安排胸部 X 光檢測,一照下去不得了,肺部已經變白,還伴隨一顆腫瘤,醫生表示凶多吉少,我一聽到腫瘤就想到好幾年前,圓圓一次健康檢查的「皮膚惡性纖維瘤」,醫生叮囑若不安排截肢,就會蔓延至肺部,當時經過幾番掙扎,做了截肢的手術,一則一喜一則以憂,喜的方面是覺得斷除體內病根,不讓它有蔓延的機會,憂的部分是怕圓圓變成殘疾,也怕病根沒有徹底斬斷 (這波折故事以後會分享)。


醫生表示:圓圓有年紀了 (當時 10 歲),肺部這症狀也無法復原,若一味折騰檢查、治療會是一種折磨,不如就開一些減緩痛苦的藥物,讓圓圓緩解,這藥物吃了確實好多了,有活動力、也有食慾,而且不會再嘔吐,雖然呼吸急促仍是緩解不了,就這樣斷斷續續還有回診幾次,狀況穩定不少,沒有再發生喘不過氣的情形。


但是看著圓圓的急促呼吸 (一秒鐘完成一次吸吐),而且吸氣的時候,頭都會不自覺下沉,要吸得很用力,再加上圓圓只能慢慢走 (以前可是家裡頭尾快速奔跑,像馬拉松),好幾次我走快一點,圓圓嘗試小跑步追我,但是小跑兩步就放棄,圓圓累了,我內心一陣酸楚。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都會醒來摸摸圓圓,確定還有呼吸,我才會繼續睡 (這裡要提醒一下,圓圓平常夏天不一定會來跟我睡覺,冬天才會準時報到暖床,但是這陣子每天一定會報到,所以主人要提高警覺發覺貓貓睡覺習慣是否有改變,如果有的話,可能是身體不舒服),就這樣過了幾日,事情一直到 2025/06/08 清晨約五點半,我在睡夢中聽到媽媽的哭喊,一直喊圓仔,我驚醒跳下床,看到圓圓在地上痛苦吸著氣,張大嘴巴,兩眼發直,不時舌頭舔一下鼻子,我不停摸著圓圓頭頂與鼻樑,圓圓發出恐怖的聲響,我第一次聽到這聲音,就這樣過了大概五分鐘,圓圓漸漸舒緩過來,然後躲到桌子下,看到這一幕,我、媽媽、爸爸不知道這場景什麼時候會再發生,也不知道下一次圓圓能不能撐過去,我們就做了決定,不想再讓圓圓痛苦 (這想法已經討論一陣子了)。


媽媽端出圓圓平時喜歡吃的肉泥,圓圓即便累得癱在地上,也要抬頭吃,看到這一幕,我很難過,我不知道安樂死這決定是否是對的,好像圓圓還很奮力吃飯,但是又想到呼吸喘不過氣來的畫面,我不知道圓圓能不能再經歷一次,就這樣跟圓圓說話,趴在她旁邊哭泣,拍照,等到十點,動物醫院開門,我們帶著圓圓去看醫生,醫生聽肺部呼吸的聲音,表示狀況更糟了,也同意安樂死這個動作。


中途在醫院還商量不想讓圓圓火化 (我覺得圓圓怕火),經過討論,打算安葬在姨丈的山裡,那裡有家族親戚過世的狗狗、兔子,做好後續決定之後,我看著在椅子上的圓圓,仍然是急促的呼吸,時間到了,醫生說先帶進去埋針,但是過了幾分鐘後,醫生走出來,手上還帶著流血傷痕,醫生表示圓圓太兇了,需要打鎮定劑,我們家屬表示同意,在打鎮定劑的途中,聽到圓圓生氣怒吼,後來醫生打開門,看到圓圓躺著,兩眼無神,我請爸爸幫我錄影,我抱著圓圓,一直哭,做最後的撫摸與別離,圓圓這時候的呼吸變得和緩,還有扎眼,一直到醫生的出現,我知道時間到了。


媽媽表示不願意看到接下來的一幕,留下我、爸爸、醫生還有圓圓,我用手機記錄一切,醫生打針的瞬間,我看到圓圓的胸腔起伏,一吸一吐,而且是像嘆氣這樣,時間是10:46,我知道圓圓走了,圓圓的胸腔再也沒有起伏,醫生仍是將藥物打完,還用聽診器確認是否已經沒有心跳,這裡我事後回想,我很後悔當初站錯邊,沒有對著圓圓的眼睛看,這裡給以後有這種際遇的讀者的一個建議,因為第一次經歷這件事,在悲傷與恐慌情境下,有很多事情事後回想才懊悔。


過了幾分鐘後,醫生帶著圓圓去另一個房間,我摸著圓圓,看著圓圓的眼角是濕潤的,我一陣鼻酸,趁著還有餘溫,我抱著圓圓放在籠子中,把圓圓帶回家。準備著圓圓生前最愛的繩子,還有咬著會阿嗚阿嗚叫的娃娃,一同放在箱子中 (我將圓圓抱起,圓圓好軟,好像還有一絲絲餘溫),媽媽還不忘帶一些金紙 (其實最後我還想抱一次圓圓,但是我嚇到,圓圓已經僵硬了,我只好放棄),就這樣前往姨丈的山中,約莫下午一點半,選定好安葬位置,挖一個洞,把圓圓放進去,隨著土一層一層覆蓋,圓圓的身軀漸漸被蓋住,我要看不到圓圓了,但是我也不能改變什麼。


蓋完土之後,在周圍撿了好多圓形的石頭,放在土上,我們才回家,回到家,心中滿是空虛,從進家門開始,沒有熟悉的身影跑來迎接,一直走到房間,看著毯子上還有貓砂,那是我前一天睡前幫圓圓身上撥下來的,圓圓繼續睡著,我唸著:到底怎麼尿的,怎麼全身都是貓砂,渾渾噩噩到了睡前,不知道哭了幾次了,我不敢闔眼,我一闔眼就是今天的畫面,翻來覆去好久,我想說我要趕快睡著,這樣圓圓才會在夢中跟我相遇,結果就是睡睡醒醒,也沒有夢到圓圓,這是我這幾年來,第一次睡覺沒有圓圓的陪伴,沒有圓圓沈重的身軀壓著我,我很不習慣。


附上在姨丈山上長眠的圓圓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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