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泥【011】瑪瑙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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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瑙2

 

  有一個瑪瑙說,老一輩人說大家在聊鄰里老往事的時候,往往先是從錯誤的記憶開始聊開來。屋子裏六個被叫做瑪瑙的人做著被指定的行為。

  10歲的瑪瑙把橡皮擦屑收集起來當成黏土把玩、25歲的瑪瑙光著上身攤坐藤椅翻開數本筆記簿抄抄寫寫、40歲的瑪瑙把西裝褲裏襯外翻用老熨斗沿著接縫來回壓路、55歲的瑪瑙把菸絲倒在財經報刊邊聽著收音機投資廣播邊慢慢把菸斗塞滿、70歲的瑪瑙嘗試用蠟筆畫出眼睛所見的模模糊糊的腦海裏重構原本稜角分明的一切形象、85歲的瑪瑙想重現天空初始時每時每刻變化。

  一個鏡頭中只入鏡飾演跑酷玩家的演員分享了他頭腦靈光的哥哥靠非法電子遊藝場賭錢過日子,一天跑三家,一家店隔三天去一次,賭贏到三千元就收手去下一家。

  「你的人生真無聊。」

  沒有演戲經驗的老瑪瑙只被安排覆誦這句台詞。

  下個鏡頭,70歲瑪瑙面前胖胖的真空映像管電視機被打開,播放購物台一檔冷門品牌的美國機油,節目由美國人攝影製作,配上字正腔圓中文配音,節目組在冰天雪地的戶外表演被凍僵的汽車引擎,灌下神奇機油後,奇蹟的發動運轉起來,電視中的人不確定誰是節目組人員、誰是當地居民臨演,最多的一兩句台詞是哇老天快告訴我這是夢、對對,惡夢成美夢了。

  鏡頭轉到屋外,時間快速流動,晚一天的新報紙與前一天舊報紙看起來沒有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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