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隔天,台北寄下的包裹也到了,我起了疑心,郵差的效率怎麼會這麼好,是那股邪惡的黑暗群體急著找到我,郵遞人員已經被殺了,它們搶了包裹送來試探。
我不讓紙箱進家門,赤腳走到院子,就地將三大紙箱在大太陽下拆開,把所有的書本、衣服全部倒出、散開,讓每一處都曬到太陽,這樣邪惡黑暗勢力的眼睛就會被灼傷得看不清楚紙箱的位置,找不到我家。
哥哥的書放在客廳,我一經過,就看見所有的書目扭曲著,變化著文字,看起來非常邪惡,尤其是封面上帶黑色的那些書。讓愛成為一種能力、當天使穿著黑衣出現、貝納德的墮落、宛如A片的現實人生、敲門聲。天使、墮落、愛、黑衣、能力、現實、敲門.......
墮落的天使變成穿著黑衣的魔鬼,他利用人相信愛的天性做為他的能力,降來到現實裡,逐步逐戶的侵蝕每一個人...
愛已經墮落,卻包裹著黑衣,假扮成天使在現實的人間走動,是死神,敲著每戶家門...
不斷的想像,文字也不斷的蠕動...是拙劣低等的惡魔玩的把戲,我已看穿。
我把書全部拿到外面的院子去散在地上,它們也需要被陽光處理。
爸爸從屋子裡走出來,踩在高溫的紅磚地上,又跳著跑回屋裡去了,那背影很可笑,陽光很有效,所以我一直留在大太陽下,比較安全。
紅磚地板確實熱,但是沒有爸爸表現的那麼誇張,他怕光,因為他是陰間的人,我從冰箱拿了冰塊,踩在腳下,忽然消防車警鈴大作,我一縮腳離開冰塊,消防車警鈴又瞬間停了,附近的消防車一直為我待命著,他們知道我正在捂冰塊,可能是燙傷了,很緊張擔心我有任何損傷,消防車真是大費周張,但我正怕引人注目,我輕聲溫柔的,用心靈感應告訴消防局,沒有那麼嚴重,然後再踩了一下冰塊,沒聲音了,他們收到訊息了,很好。
院子是一個離家太近的地方,我想到了昨天掛在樹上的晶片,他們一定是鎖定了晶片的位置,才能靠著那個位置把包裹送過來。
我出門,聽見天空上有飛機的聲音,非常大聲,一抬頭,飛機在頭頂十幾樓高度的上空盤旋,越來越低,這太不尋常了,我指著飛機對媽媽說,妳看,有飛機 。
我不顧穿著凌亂,情急之間拿牙刷盤住披散的頭髮,跑去大樹下的空地,果然有人躺在紙板上睡覺,紙板上寫了幾個大字,那是座標,他在引導著天上的飛機。我語氣嚴厲的趕他離開,怒狠狠的瞪著他,直到他拿著紙板離開。
那塊地本來就是我們家的,我只是趕走了外人,他是假扮普通人而為邪惡辦事的奸細,媽媽看起來非常緊張,為了安撫她,我說:還好他走了,不然我就要叫警察趕他走了。
晶片在這裡太危險,我乘著四下無人,又爬上樹去,把昨天掛的東西都拿下來,挑出晶片。
我藉口說想去書局買些繩子來編結,跟媽媽一起出了門,我從後照鏡看後方來車,看有沒有被跟蹤,直到彎了好幾條路,後方的車子都沒有重複,走遠了後,我才安心。
整條街好陌生,多了許多科技感十足的東西,大招牌、跑馬燈、鐵桿路燈、彩卷行、大道路...,工廠油漆大鐵門變成玻璃自動門,沒有鐵焊工也沒有碾米廠了,我在書局裡迷路許久,雖然相似,但所有的東西都不是我熟悉的樣子,像個迷陣;豆漿店的老闆娘也不一樣了,年紀更大,穿著慈濟的襯衫,不是之前那位年輕女士,因為我不要袋子吸管,她熱情的說:環保愛地球很好啊。
這裡不是我原來所居住、奢靡鋪張、步調匆忙、人情冷淡的那個次元空間了。
媽媽差點出了車禍,兩台車在空間中已經重疊,因為微微的時間錯差,所以沒有碰撞。
回到家,哥哥問我為什麼要丟他的書,我視線越過他,看他身後那些整理好的書,好像已經恢復正常了,我覺得這個問題難以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