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快步衝往醫院,高跟鞋幾乎要磨出火星,幾乎是撞開了急救室的門,衝了進去。
「王院長,解藥帶來了,你們快化驗一下!」我對著他喊道,聲音因急促而帶著嘶啞,幾乎變了調。
王院長迅速拿起其中一罐,看了看,眉頭猛地一皺。瓶蓋打開的瞬間,一股濃郁的腥味瞬間飄散開來,瀰漫在急診室冰冷的空氣中,令人作嘔,幾乎要讓我再次反胃。就在此時,菀婷猛地嘶吼大叫,掙扎得更加劇烈,幾乎要將病床掀翻。王院長疑惑地將瓶子湊近鼻子聞了聞,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低聲喃喃⋯
『這⋯⋯開玩笑吧?這是解藥?怎麼⋯⋯』他的話語中充滿了錯愕與困惑,幾乎顛覆了他的醫學常識。
王院長話未說完,菀婷突然爆發出極大的力量,猛地掙脫了束縛帶,粗糙的帶子搓傷了她身體多處皮膚,手上的針頭也被狠狠扯了出來,鮮血四溢。她一把搶過王院長手中的瓶子,快速地往口中送去,彷彿要連瓶子一起吞下似的饑渴與瘋狂。
她貪婪地舔著瓶子裡的殘液,我看了連忙奪過瓶子,心想還需要保留一點用於化驗,而且白羽曾說過兩罐不一樣,不能餵錯人。我看了看手裡一空一滿的兩罐瓶子,確認了菀婷沒有喝錯。
眾醫生觀察著菀婷的反應,只見她身體顫抖幾下,隨後便不再躁動,眼神空洞,最終閉上眼睛倒了下去。
護士與醫生連忙攙扶住她,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回病床,重新在她身上黏上心脈檢測儀器。慶幸的是,菀婷的心跳與血壓漸漸降低,直到維持在標準範圍內,急診室裡才響起一聲鬆了口氣的嘆息,打破了剛剛的凝滯。
她的反應讓在場眾人震驚,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一名女醫生走上前,拿過菀婷食完的空瓶聞了聞,臉上瞬間扭曲,帶著極度的厭惡,不確定地說⋯
「這似乎是……是精液的味道?」
在場除了王院長,所有人的表情都變得怪異,甚至有些反胃。
另一名男醫生拿過我手中韻瑤的那罐,打開聞了聞,立刻露出快要嘔吐的樣子,眉頭緊皺。
就在瓶子打開的瞬間,韻瑤猛然更強烈掙扎,發出嘶吼,身體像觸電般抽搐。
「醫生,菀婷的狀況如何?」我急切地問道,目光緊盯著儀器上的數字,生怕有任何閃失。
「目前心跳、血壓一切正常。」醫生看了看儀器回答。
我決定死馬當活馬醫,這是唯一的機會。咬了咬牙,我將韻瑤的那罐解藥拿了回來,趕緊放到韻瑤嘴邊餵她喝下。
當她喝進的那一瞬間,躁動的身體開始逐漸平靜,漸漸地,她也昏睡了過去,不再痛苦掙扎。
眾人看了都不知道此時該做些什麼,整個急診室陷入一片詭異的寂靜,唯有儀器的滴答聲提醒著我們剛剛發生的一切,以及那揮之不去的腥味。
「麻煩王院長,幫忙化驗看看這裡面到底是什麼。」我將兩個空瓶交給王院長,聲音沙啞而疲憊。
VIP病房裡,菀婷與韻瑤靜靜地躺著,赤裸的身上多處包紮了紗布,白色的紗布纏繞著她們脆弱的軀體,像兩尊破碎的藝術品。韻瑤的下體盡是抓傷,觸目驚心,此刻塗滿了藥,散發著淡淡的藥味。
我站在床邊,心痛如絞、悲憤交加,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般不斷滾落,模糊了我的視線。腦中不斷重複著一句話,那句話像魔咒般揮之不去。
「是我害了她們,是我害了她們……」那份沉重的罪惡感幾乎要將我壓垮,讓我無法呼吸。
我整晚沒睡,就這樣靜靜地守在她們身邊,不曾闔眼。病房裡冰冷的空氣逐漸被窗外透出的晨曦稀釋,而我混亂如亂麻的思緒也漸漸沉靜下來,像湖面上的漣漪緩緩平息。
突然,一道靈光在我腦中閃過。我猛地想起昨天一早,在試禮服時,韻瑤與菀婷都曾訴說她們心跳異常。這會不會和白羽有關?如果是,他又是如何做到的?那種無形卻致命的操控,讓我心頭一緊,感到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意,彷彿被一雙看不見的手扼住了喉嚨。
早晨,房門輕輕敲響。一名黑西裝男人遞來許多早餐,空氣中飄散著食物的香氣,飢腸轆轆的我卻食不下嚥。
他們居然在房外輪流守候了整晚,這份無聲的保護讓我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激,也讓我更加好奇他們背後的力量。
我不禁想著,那位戰部的大人物到底是誰?如果此時他能介入我與白羽的矛盾,一定能輕鬆解決吧?他的力量或許能顛覆這場棋局。
可他到底是誰?連央城五大集團都不知道他的身份,我又該如何找到他呢?或許⋯⋯我可以試著跟那位眼角疤痕的男人說說看。既然他是大人物派來的,或許能夠聯絡到對方。我心中暗下決定,等見到他時,一定要向他提起這件事,這是唯一的希望。
到了中午,韻瑤與菀婷依舊還沒醒來。醫生多次安慰我,說是因為昨晚鎮定劑使用過量,或許下午就會醒來。這份寬慰卻無法平復我心中的焦慮,反倒讓時間顯得更加漫長。
這時,王院長推門而入,臉色凝重。我趕緊上前,眼神緊盯著他,期待著檢驗結果,心跳如鼓。
「那兩罐所謂的解藥,我們化驗分析後……」王院長話說到一半,突然頓了頓,目光複雜。
我的呼吸都快停止了,心臟懸在嗓子眼,等待著最終的宣判。
「不過就是男性的精液而已,分別是兩個不同男性的精液,沒有任何其他成分添加。」他語氣複雜,帶著一絲難以啟齒的尷尬與專業的困惑。
我聽了這話,如遭雷擊,震驚得不可置信。
「精液?沒有藥物成分?那為何能解她們的毒?」我的聲音因顫抖而變調,幾乎破碎。
「經過我們多次化驗她們的血液與尿液,可以非常確定她們沒有任何中毒跡象。至於為何會有昨晚那樣的躁動,以及為什麼吃下精液能撫平躁動,我們一時間也找不到原因。」王院長面露困惑,解釋道。
「不過現在既然已經好了,等下午她們醒來,如果一切都正常,應該也沒事了,就能出院了。」他嘆了口氣,繼續說。
我急切地追問⋯
「可是給她們下毒的人說她們隨時還會再發作!」這句話像一個魔咒,緊緊纏繞著我。
王院長聽了,臉上露出難色,無奈地說⋯
「如果下次還是這樣的狀況,我們醫院也實在沒辦法了,解鈴還需繫鈴人,我們實在沒看過這樣的狀況,請秦小姐見諒。」他的話語像一道判決,徹底擊垮了我殘存的希望,將我推進無底深淵。
我癱坐在椅子上,全身的力氣彷彿被抽乾,腳趾忍不住捲曲。原本還期待著解藥能化驗分析出成分,再做出相同的藥,之後慢慢抽絲剝繭地找到病因,結果⋯⋯那所謂的解藥竟然只是精液。更讓我無法接受的是,韻瑤跟菀婷竟然喝下了男人的精液。想到這裡,我心中一陣膽寒,噁心感再次湧上喉頭,幾乎要將胃部掏空。
白羽說的是真的,醫院真的救不了她們。而且,昨晚看他那樣自信從容的樣子,以及他輕易放我離開的舉動,都讓我確信他說的「之後還會再發作」也是真的。
看來,我只能指望那位戰部的大人物願意出手了。可是,他為什麼要幫我?他會不會也跟白羽提出相同的要求?如果他提出了,我該怎麼辦?這些問題像無數條毒蛇,在我腦中瘋狂糾纏,讓我陷入無止境的恐懼與絕望。
到了下午大約兩點,我的眼皮幾乎無力地垂著,疲憊不堪。就在這時,我看到菀婷的眼皮緩緩顫動了一下,隨後又輕輕抖跳。我瞬間繃緊了神經,緊張又期待地等她完全甦醒。直到她緩緩睜開眼睛的那一刻,我的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腔,狂跳不止。我害怕她醒來會再次陷入狂躁,害怕她那雙空洞的眼睛會重新燃起淫慾的火焰。
然而,菀婷的眼神卻異常平靜地看著我,沒有一絲情緒波動,彷彿經歷了一場漫長的沉睡。
「雪瑤~妳怎麼在這裡?」她緩緩開口,聲音沙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
聽到她開口說話,那熟悉卻虛弱的嗓音,我心中積壓的悲傷與緊張瞬間消散了大半。我喜極而泣,聲音哽咽地問道⋯
「菀婷妳沒事吧?現在感覺怎麼樣?」
「口好渴。」菀婷沙啞的聲音像枯葉摩擦,輕得幾乎聽不見。
我趕緊在旁邊的飲水機裝了一杯溫水,小心翼翼地靠在她嘴邊,緩緩餵她喝下。儘管心中焦急萬分,有無數的事情想問她,但理性讓我壓下了所有疑問,決定先等待一會兒,觀察她接下來的反應。
「這是哪?我身體怎麼了?有點痛。」菀婷環顧四周,眼神帶著迷茫。她緩緩舉起纏滿紗布的左手,動作顯得僵硬而遲緩。
我趕緊按下床頭的呼叫鈴,同時安撫著她⋯
「這裡是醫院,妳現在感覺如何?」
「我怎麼會在醫院?」菀婷的困惑寫在臉上,眉頭微蹙。
「妳還記得昨晚發生什麼事嗎?」我試探性地問道,目光緊盯著她的表情。
菀婷疑惑地思索了許久,眉頭緊鎖,還沒來得及開口,房門就被打開了。王院長帶著三位醫生走了進來,他們的目光落在菀婷身上,仔細觀察著她的反應,彷彿在研究一個謎題。
『蕭小姐,妳目前感覺如何?』醫生們看她沒有任何失控的狀態,便輕聲問道。
「我感覺現在全身疼痛。」菀婷回答。
『能試著感受一下是哪裡痛嗎?』醫生耐心引導。
「嗯⋯⋯⋯⋯手臂⋯胸部⋯⋯腰⋯大腿疼。」菀婷微蹙眉頭,細細感受。
『是表面皮膚痛?還是肌肉?還是其他哪裡痛?』醫生耐心引導。
「手臂、胸部、腰應該是皮膚疼,腿是肌肉疼。」菀婷分析著,語氣平靜。
『那這是正常的。』醫生點了點頭,語氣緩和下來。
『妳的表面皮膚大面積輕微抓傷,但不要緊的,幾天就會完全好,不怕痛的話,今晚洗澡都行。大腿肌肉應該是妳昨晚掙扎過於用力,導致肌肉拉傷,這也沒關係的。其他還有地方有異樣嗎?』
菀婷搖了搖頭。
『下體會痛嗎?』醫生問得直接,目光帶著專業的探究。
菀婷再次搖了搖頭。
『還記得昨天發生什麼事嗎?』醫生又問。
菀婷思索了一下,輕點了一下頭,卻又隨即搖了一下頭,似乎在記憶的邊緣徘徊,無法觸及真相。
『記得昨天有吃了什麼特別的東西嗎?』
「沒吃什麼特別的。」菀婷直覺地說出這句話,語氣肯定,完全沒有思考的痕跡,這讓我覺得有些奇怪。
『看起來她沒什麼大礙,給她換個藥,等會兒她就可以出院了,如果不放心要留下來觀察也可以。』這時王院長開口了。
「好的,麻煩你們了。」我對著醫生們說道,但心裡還在不斷思量是否該出院。我擔心她們會再發生什麼狀況,但轉念一想,就算發生了,醫院似乎也幫不上什麼忙,這份無力感再次將我籠罩,讓我感到進退兩難。
一名女醫生與一名男醫生上前,掀開了菀婷的被子,準備拆解她身上的紗布,為她換藥。此刻,菀婷全身赤裸地展現在眾人面前,王院長與另外一名男醫生就在旁邊全程看著。雖然醫病不分男女,昨晚的情況也曾如此,但此時菀婷是清醒的。我轉過頭看向菀婷,想要安撫她可能產生的尷尬,但我看到她的眼神似乎一點也不尷尬,只是專注地觀看著自己紗布下的狀況,並平靜地配合著醫生。我對她的反應感到奇怪,卻也似乎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份異常的平靜,它比任何痛苦的表情都讓我不安。
就在這時,一聲輕微的哀叫,吸引了我們所有人的注意。我們回過頭,看到韻瑤也醒了過來,她的眼皮緩緩顫動著,透出迷茫。
我與王院長與另一位醫生立刻圍了過去。我趕緊安撫著韻瑤,她也直喊疼痛,聲音虛弱。醫生們給她做了相同的詢問與檢查,確認了她只是抓傷比較嚴重,尤其是下體,那觸目驚心的傷痕讓我心如刀絞。
很慶幸的是,昨晚就已經給她做了檢查,她除了自己的抓傷,並沒有被侵犯的痕跡。
她的狀況與菀婷差不多,這讓我稍稍鬆了口氣,卻也讓我對白羽的手段感到更加毛骨悚然。
作者 浪跡天涯 【行走天下,不靠藝,只靠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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