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三樓餐廳的包間裡,水晶燈的光暈在紅木桌面上鋪開,映得杯盞金邊發亮。韻瑤端著酒杯游走席間,三言兩語便讓氣氛熱絡,連方鴻濤緊繃的嘴角都柔和了幾分。菀婷挨著劉曼琪說笑,眉眼靈動,劉曼琪這位央城商界大老卻順著話頭接得毫無架子,那份刻意的配合藏都藏不住。
我捏著茶杯的手指泛白。這五人,方鴻濤一句話能改市場風向,呂俊明一個決策牽動數千家企業生死,他們五人一同跺跺腳,整個國家的經濟、商界都要抖三抖。可此刻,他們碰杯時杯沿總低我半分,看我的眼神帶著說不出的鄭重,那份藏在客套裡的敬重,像根細針扎得我坐立難安。
『秦女士,有件事,想向您請教,還拜託您務必賜教。』正思忖間,方鴻濤放下筷子,目光直直看向我。「方董您請說!」我急忙放下筷子,心裡震盪,我知道有些我未知的事情即將發生。
『我們真的很好奇,您背後的大人物到底是誰?又是什么樣的因緣,能結識如此強大的人物?』方鴻濤接著開口,語氣裡滿是探究。
「方董,我不太懂您的意思。我背後哪有什么大人物?」我茫然搖頭,酒水濺出杯沿。
『秦女士,您別客氣了。上週一貴公司危機,我們在央城都感受到了強烈的震動。』張啟山急切插話。
「央城?我們的危機怎么會驚動那裡?」我已無法淡定,心中強烈震驚與疑惑。
『不瞞您說,當時戰部都動了念頭,差點派一個小隊下來,要為您「血洗北城」開道。』他們交換眼神,方鴻濤深吸一口氣說道。
「戰部?」我失聲站起,血液瞬間凍結。那是執掌國之利刃的存在,怎么會為我這個小人物出頭?這簡直是用原子彈拯救小螞蟻。
菀婷與韻瑤震撼的眼神看向我。
老劉手裡的酒杯「哐當」一聲磕在桌面,他卻渾然不覺,嘴巴微張,眼神渙散得像失了魂地看著我。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在炸開⋯
『我們秦總竟有如此大的能量?幸好當初死跟著沒走,往後在公司裡,說什么都得拼了命往死裡幹!』
『是啊,後來要不是有中樞的大人物壓了下來,改指派我們北城商會用商界的方式來支援您,不然我們今日也不會坐在這了。』一旁的何偉東此時開了口,語氣裡帶著餘悸。
我搖搖頭,顫抖讓包間氣氛驟冷,水晶燈的光都透著寒意。五人看到我的反應,對視許久,臉色不斷變化,似乎無數的訊息在眼神中交流著。
『難道只是一怒衝冠為紅顏?』劉曼琪突然看向我開口道,語氣都冷了幾分。
方鴻濤急忙抬手安撫其餘四人,轉向我時語氣愈發鄭重⋯
『都靜一靜。無論如何,戰部的動作確實因您而起。不管您現在知不知道那位是誰,這都說明,您在他心裡分量不輕。』方鴻濤隨後看向四人,他的話語中似乎在慰藉他們,無論如何,大家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我癱坐回椅上,他們眼底的篤定像座山壓過來。
「到底是誰?」我凝神思索,可我翻遍記憶,也找不出半個能與戰部扯上關係的名字。
「難道真的如同劉總所說,只是覬覦我的美貌?但這樣的人物一句話就能主宰我的生死,甚至能讓我反抗自殺的機會都沒有,何必如此興師動眾?還為我發怒?再說在央城比我更加天姿國色的應該大有人在吧?」我千思萬慮、急中生智,儘管心中翻江倒海,我仍試圖用最冷靜的邏輯來分析這荒謬的局面。
死寂在包間裡蔓延,連水晶燈的光都顯得沉重。就在這時,兩聲急促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像石子砸進冰湖。是韻瑤和菀婷的手機。
兩人驚惶地互看一眼,慌忙從包裡摸出手機,屏幕上跳動的來電顯示讓她們臉色微變。
「抱歉,我們出去接個電話。」韻瑤先反應過來,拉著還沒回神的菀婷快步走向門口,腳步帶著幾分倉促。
厚重的木門輕輕合上,將鈴聲隔在外面,包間裡徹底陷入寧靜,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秦女士,無論如何,我們還是非常希望,將來您若確定了這位大人物到底是誰時,盼您願意引薦一二,讓我們也能有機會一同沾光這樣的人物。』呂俊明往前傾了傾身,語氣裡的懇切更濃了。
他話音剛落,其餘四人都默契地點頭,目光裡的期盼毫不掩飾。我望著他們,只覺得喉嚨發緊,連一句完整的回應都說不出來。而角落裡的老劉,早已把腰桿挺得筆直,看向我的眼神裡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敬畏。
我跟著點了點頭,這憑空而來的「分量」,到底從何說起?
菀婷和韻瑤出去接電話⋯⋯許久,便再沒回來。我心裡掠過一絲疑慮,想著或許是公司臨時出了急事,她們趕著回去處理,也就沒再多想。
包間裡的氣氛漸漸緩和下來,方鴻濤幾人不再提那位「大人物」,轉而聊起了商界近況與合作可能,談笑間倒也融洽。這場會面從午後一直延續到夜幕將臨,杯盞交錯間,倒生出幾分難得的輕鬆。
散席時,我們一同下樓,打算送他們到酒店門口。電梯抵達一樓,門剛打開,大廳裡的喧鬧便湧了進來,北城商會的宴會還在進行,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可當我們一行出現在電梯口時,全場的目光齊刷刷投了過來,原本嘈雜的大廳瞬間靜了大半。不少人一眼瞧見方鴻濤五人,紛紛端著酒杯想上前攀附,卻被他們一個眼神、一句擺手攔了回去⋯
『有事找我們的代表秦總談。』
話音落,五人徑直走出大門,留下滿廳錯愕的目光。那些原本圍著大佬們的北城商界人物,此刻紛紛轉向我,眼神裡的熱切與恭敬毫不掩飾,爭先恐後地想過來搭話。
我沒心思應付,老劉已將車開了過來。我徑直上了車,將身後的喧囂隔絕在外。
坐進車裡,我想起菀婷和韻瑤,拿出手機撥過去,聽筒裡卻傳來機械的女聲「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兩人的號碼都是如此。一股莫名的不安爬上心頭。
車窗外霓虹閃爍,回到公司時已是黑夜,可菀婷和韻瑤的工位空蕩蕩的,根本不在公司。這份安靜,讓我沒來由地緊張起來。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將注意力拉回桌面文件,指尖劃過冰涼的紙張,視線卻像被磁鐵吸住般無法聚焦,心頭那股莫名的躁動總在翻騰,像有什麼事即將破繭而出。
就在此時,手機突兀地震動起來,屏幕跳出一條陌生號碼的訊息提示。我指節一緊,點開後只見一個視頻文件靜靜躺在那裡,連半個字的解釋都沒有。不祥的預感順着脊椎爬上來,像條冰冷的蛇纏得我後頸發麻,我咬緊牙關,指腹在屏幕上懸停了三秒才猛地點開。
畫面裡的景象像一把淬了冰的鐵錘,狠狠砸在我額頭上。菀婷和韻瑤躺在同一張床上,兩人都渾身赤裸。
菀婷被绳索捆着,繩結在白皙的皮膚上嵌出駭人的溝壑,嘴裡被塞着塊布,只能發出「嗚嗚」的悶響。她眼神渙散無神,像蒙着層厚厚的霧,身體不斷蠕動,每一次掙扎都只會讓绳索勒得更緊。旁邊的韻瑤沒有被捆綁,頭髮凌亂地貼在汗濕的額角,眼神同樣渙散得毫無焦距,雙腿分開的對着鏡頭,像個斷線的木偶般毫無反應。她的一手在身上胡亂游走,另一隻手的手指在下體內來回移動,喉間溢出淫靡的呻吟。看得我心脏像被冰手攥緊,連呼吸都带着玻璃碴般的銳痛。
兩人相同的空洞眼神,一個在束縛中掙扎,一個在慾望中迷失,畫面像一把鈍刀,緩緩鋸着我的神經。
「菀婷⋯⋯韻瑤⋯⋯」我從牙縫裡擠出她們的名字,眼淚驟然決堤,砸在手機屏幕上暈開一片模糊,分不清是淚水還是心頭的血。胸口像被一塊巨石壓住,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尖銳的刺痛。
視頻還在播放,她們的模樣在眼前反復閃動,像兩根燒紅的針紮得我眼窩生疼。手機在掌心劇烈顫抖,屏幕突然又亮了起來,一條新訊息彈了出來,來自同一個陌生號碼⋯
「秦雪瑤,是妳害了她們!」
這句話像硫酸潑在心上,燒得我五臟六腑都在抽痛。我幾乎是手指亂颤地回撥了那個號碼,聽筒裡「嘟」的一聲還沒落下,電話就被接起了,快得讓人懷疑是早有準備。
「你到底是誰?!」我對著手機嘶吼,聲音因恐懼與憤怒而嘶啞,像被砂紙磨過的鐵片。
「⋯⋯⋯你想怎樣?到底要怎樣才肯放了她們?!」
電話那頭一片死寂,沒有任何回應。唯有韻瑤在情慾中的呻吟,斷斷續續從聽筒裡傳來,像一把鈍鋸,一下下刮着我的神經。那聲音裡沒有半分情意,只剩藥物催逼下的空洞與麻木,比任何詛咒都更讓我窒息,我甚至能想象出她們此刻渾渾噩噩的模樣,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每一次收縮都带着尖銳的疼。
對方甚至不屑於開口,只用這聲音凌遲我的理智,這是赤裸裸的炫耀,是篤定我會崩潰的挑釁。
「說話啊!你到底要什麼?!」我對著手機哭喊,眼淚糊住了視線,眼前全是菀婷束縛的掙扎與韻瑤失控的放縱。
「錢?還是別的什麼?只要你放了她們,我什麼都答应你!求你⋯⋯」
話音未落,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終於鑽了出來,像碎石刮過鐵板,帶着令人牙酸的摩擦感⋯
「秦雪瑤,是你害了她們!」
我的心猛地一震,腦子裡轟然作響,像有數百只蜜蜂在同時鳴叫。這聲音⋯⋯是誰?我拼命搜尋記憶,卻始終抓不住那縷模糊的線索,只覺得熟悉又陌生,讓後背的冷汗瞬間浸濕了衣料。
幾秒鐘的死寂後,他又開口了,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一件與己無關的事.
「我是白羽。」
聽到這個名字,我的心跳驟然失控,像擂鼓般撞擊着胸腔,幾乎要從喉嚨裡跳出來。白羽⋯⋯那個如魔鬼般纏繞在記憶深處的男人,那個我以為早已埋葬在過去的陰影,竟然回來了。
「我在北醫賓館六樓等妳⋯⋯⋯就是北城醫院旁邊的那家大型賓館。」頓了頓,又補充道。
我心頭猛地一緊,喉嚨像是被石頭堵住,聲音抖得不成樣子,每一個字都要費盡力氣才能擠出來,卻只能艱難地應道⋯
「好⋯⋯請你⋯千萬不要傷害她們⋯⋯我馬上來。」最後幾個字幾乎是氣音,带着連自己都不信的祈求,指尖早已因為用力而掐進了掌心,滲出細小的血珠也渾然不覺。
作者 浪跡天涯 【行走天下,不靠藝,只靠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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