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對於大禮議的分期我仍主要參考尤淑君的《名分禮秩與皇權重塑 : 大禮議與嘉靖政治文化》的分期,大致上可分為三期,時間跨度從世宗即位的正德十六年(1521)春天開始,至嘉靖十七年(1538)尊興獻帝為睿宗,入祀太廟為止:
第一期,正德十六年四月至嘉靖三年(1524)七月
大禮議的爭議從世宗繼位就始終存在,前期的爭議在於嘉靖究竟是以何種身分即位,連帶引出爭論孝宗、武宗、興獻帝和世宗的倫序問題。此期又可分為幾個小階段,正德十六年四月至嘉靖元年這一年之內,許多後來的繼統和繼嗣派的基本理論和主張皆已成形,但由於以楊廷和為首的繼嗣派舊臣仍掌控朝政,為數不多的繼統派被嚴重打壓,無法在朝中繼續發展,如張璁便被調至南京,霍韜則回鄉養病。隨著世宗逐漸在政治運作中穩固權力和善用本身的權威,以嘉靖三年二月楊廷和致仕,代表的孝宗舊臣繼統派失去優勢,張璁、霍韜和桂萼等人紛紛被調回京城,造成朝中仍占多數的繼嗣派相當緊張,持續和張桂等新貴發生衝突,當年七月左順門事件便是最後的爆發高點。這件事後朝中高官中繼嗣派被大多肅清,無人再敢公開反對興獻帝的皇考地位。
第二期嘉靖三年秋至嘉靖九年正月
這段時間是繼統派主要人物的黃金時期,尤其是為首的張璁(1475-1539)、桂萼(1478-1531)和霍韜(1487-1540)等人受到世宗的重用,官品迅速提升,前兩人甚至都已入閣成為一二品輔臣。這段時期他們除了持續推動繼統派相關的禮制變動外,編纂《明倫大典》,奠定繼統派在宗法中的法律基礎。對於官制、賦役、科舉和邊防等方面更提出大量主張,試圖藉助世宗入繼大統的機會,與以往孝宗、武宗時期的朝政劃清界線,一舉解決數十年來累積的許多管理和肥大的官僚架構。這段期間在嘉靖九年由於夏言的崛起而停止。
第三期嘉靖九年至嘉靖十七年九月
這次的爭議是由夏言建議由天地合祀轉為天地分祀而起,禮儀細節相當複雜,詳情可參看尤淑君書中的經過介紹,總之霍韜從這個問題察覺到世宗想將興獻帝最終送入太廟的企圖,這是霍韜無法接受的底線,因此幾乎與世宗決裂,激烈對抗夏言。雖然最終獲得世宗原諒,但已失去世宗信任,不久便藉著為母親服喪的機會離開北京。張璁也由於薛侃案牽扯不清,失去了和夏言對抗的實力,之後雖然屢次被嘉靖召回,但都無法久安於位。霍韜儘管之後仍持續升遷,但嘉靖已不再倚重他的意見,反而是夏言和後來崛起的嚴嵩備受信任。在繼統派諸臣凋零殆盡後,興獻帝終於被迎進太廟,廟號睿宗,代表大禮議完全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