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ㄧ章｜偷來的戀愛
2021 年初，這是我做第三者的第八個月。
但我做他「口中的女朋友」，已經兩年了。
他說我是他最在乎的人，說他和她早就沒感情了，
說他會離婚，只是還沒處理完，
說我再等等。
可時間從來沒等過我。
我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神經質。
每次手機響起，我都要看他是不是皺眉。
每次他接起電話，我都屏住呼吸，只怕被聽見。
他開始不再像以前那樣關掉手機，而是理直氣壯地接起來，提醒我別出聲音。
「是她，我接一下。」
我想問很多問題，但他一靠近，我就什麼都問不出口。
有天早上，他送我去學校，紅燈停下時，我問他：「你什麼時候離婚？」
他握著方向盤，視線沒移開，只回了一句：「妳能不能不要一直講這些？」
我愣住了。他從沒用這種語氣對我說話。
那天整個白天我都沒吃東西。
我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快壞掉的錄音機，反覆播放著他的話：「妳能不能不要一直講這些？」
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病了。
我會躲在廁所偷看他的社群帳號，從他限動裡找蛛絲馬跡。
甚至半夜醒來，忍不住去翻他的通話記錄、訊息，找任何一點他在騙我的證據。
我知道他在騙我。
但比起被騙，更可怕的是我選擇相信。
我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
他說我控制慾太強，說我情緒太多，說我讓他喘不過氣。
我想反駁，卻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
我只是在等啊。
等他兌現他說過的每一句話。
等他真的選我，不只是偷偷，而是光明正大地站在我身邊。
可他沒有。
他只是越來越會說話，越來越會拖延，越來越擅長哄我哭完、然後繼續裝沒事。
我不敢跟任何人說這段關係，
因為我怕他被別人責備，更怕我自己被看不起。
我只剩他了。
這段愛情是我唯一的避風港，雖然它一直在漏水。
我把自己藏在這裡，越愛，越狼狽。
我開始發現——
他從沒打算離婚，我也從沒真的被愛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