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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偉和語柔一同來到家偉位於法院附近的小公寓。屋內整潔而簡約，陽光從窗簾縫隙灑落，落在溫暖色調的木地板上。語柔看起來有些疲憊，臉色泛白，動作也慢了下來。
「先到床上休息一下吧，」家偉輕聲說，指著靠窗的那張小床。「我去幫妳弄點吃的。」
語柔猶豫了一下，看著床，又看了看家偉，神情有些不好意思。「這樣會不會太麻煩你了……」「不麻煩，我很樂意，真的，」家偉溫柔地笑了笑。
語柔輕輕點頭，終究還是敵不過身體的疲累，慢慢走到床邊坐下。她脫下外套，讓白色細肩帶洋裝在身上更顯柔和。語柔靠著直立放好的枕頭坐著，手輕搭在膝上，臉上還帶著一點靦腆。
家偉轉身進廚房，簡單煮了一碗麵，放上幾樣冰箱裡現有的配料，又煎了顆荷包蛋，動作雖簡單，卻帶著體貼。
不久後，他端著麵走回臥室。「來，吃點東西再休息，」他輕聲說。
語柔接過碗，點點頭。「謝謝你。」她的聲音很輕，眼神裡藏著一點倦意，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幾分鐘後，語柔吃完了麵，把碗放回盤子裡，輕輕呼了一口氣。家偉接過碗，看著她還沒躺下，便問：「怎麼不躺下來？休息一下嘛。」
語柔微笑搖搖頭，「睡不著。」
家偉想了想，忽然露出一絲笑意。「那……我唱歌給妳聽好不好？」
語柔愣了一下，然後輕輕點頭。
家偉拿起靠在牆角的吉他，調了調弦，然後低聲唱起《繁華攏是夢》。熟悉的旋律在小空間中飄蕩，他的嗓音溫暖而低沉，帶著淡淡的哀傷：
「一暝夢攏看無妳的人，阮的心是夜夜塊思戀……」
「情是風中的花叢，起落袂凍照希望，阮猶原為妳塊清香……」
語柔一開始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家偉的臉，眼神專注而安靜。
「人若是疼著一個無心的人，情茫茫望妳半生通也毋通……」家偉進入主旋律。
隨著旋律一遍遍迴盪，語柔的意識漸漸模糊。家偉沉浸在歌聲中，直到唱完最後一個音符，餘音猶在指尖與空氣中盤旋。
家偉低下頭，目光落在語柔身上。
語柔靠著枕頭，眼睛輕輕地閉著，嘴唇微微張開，呼吸緩慢而均勻——她此時的模樣，顯得安靜而脆弱。
家偉心頭一緊，蹲下身輕拍她的肩膀，小聲喚道：「語柔……妳怎麼了？」
語柔沒有反應。
他又輕聲叫了幾聲，仍然沒得到回應。
他屏住呼吸，仔細看了一眼她胸口起伏的頻率，這才意識到——語柔已經睡著了。
只是……她的模樣看起來太讓人擔心了。肩帶滑落至手臂，裙子捲起至大腿中段，整個人毫無防備。家偉望著她那副熟睡的臉龐，心中泛起一股說不出的心疼。
她平常總是那麼堅強，卻在睡著時這樣無助。
他在心中輕聲說：「妳是不是……連好好照顧自己，都做不到呢？」
家偉輕輕嘆了一口氣。他輕手輕腳地放下吉他，走到床邊，輕輕將語柔抱起，放好枕頭，讓她能平躺休息。
他小心地將她的肩帶拉回原位，把裙擺放回膝蓋附近，再拉起放在床尾的薄被，輕輕地為她蓋上。
家偉坐回床邊的椅子上，靜靜地看著她熟睡的模樣。她睡著的臉少了平日的堅強，顯得柔弱又安靜。
他低下頭，眼中浮現一絲心疼與不捨。
在那一刻，他才真正明白，自己不只是心動——
他想守護這個女孩，無論未來有多困難。
——
語柔醒來的時候，房間裡只亮著一盞昏黃的檯燈，空氣中還飄著淡淡的木質調香氣。她眨了眨眼，慢慢坐起身，看到家偉正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看著她，眼神溫柔得像是一潭靜水。
「對不起……我怎麼睡著了……」語柔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抬眼望向窗外，「現在幾點了？」
家偉起身，走到床邊，語氣輕得像怕驚動什麼一樣：「妳太累了，才會一下子就睡著了……現在晚上八點。」
語柔愣了一下，眼裡閃過一絲驚訝，「什麼？我竟然睡了這麼久……真是不好意思。」
她輕輕搖頭，似乎還帶著些許睏意與慌亂。
家偉只是微笑，沒有回話，只靜靜地看著她，眼神裡是一種無言的憐惜。那是一種看著心疼的人終於能夠放下防備好好休息後的安心——也是一種恨不得能替她分擔疲憊的疼惜。
過了一會兒，他開口：「要不要出去走走？去吃點宵夜，妳應該也餓了。」
語柔點了點頭。她還有些羞赧，卻又感激這樣體貼的照顧。
夜風輕輕地吹拂著，兩人並肩走在寧靜的街道上，燈光斑斕但不刺眼，像是特地為這段平靜時光鋪設的一幕幕背景。他們找了一家安靜的麵店，家偉點了兩碗熱呼呼的乾麵。語柔吃得慢，但一口一口，彷彿吃進的不只是食物，還有那種久違的、被人珍惜的溫暖。
吃完後，他送她回她的住處。路上語柔沒有多話，只是偶爾側頭看著他，眼神裡浮現出一種被理解與呵護的安心感。
到了她樓下，語柔輕聲說：「今天……謝謝你。」
家偉笑著點頭，「好好休息，有需要的時候，記得找我。」
語柔的眼神閃了閃，像是有話沒說出口，最後只是輕聲說了句晚安，然後走進夜色中，留下家偉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直到燈光將她完全溶入黑夜。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