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為日本電影《去唱卡拉OK吧!》衍生,電影情節主軸與人設,《去家庭餐廳吧。》設定。30/55年齡,有私設與可能解釋違,還請慎入。
本文為〈傘鶴〉番外。
〈醉話〉
居酒屋外,成田狂兒靠在車邊,看著透過玻璃窗若隱若現的聰實。聰實的神情愉快而放鬆,讓狂兒忍不住露出微笑。
光是這樣看著,就讓他覺得滿足。
聰實的酒量一向驚人,相較之下,成田狂兒幾乎沒有酒量可言。聰實成年之後沒有多久,他們開始交往時,狂兒會陪小男友喝最後一杯,醉倒後由聰實照顧他上床,在他們的關係還沒穩定之前,陪聰實喝酒是狂兒少數能熟睡自然醒的時光。
關係穩定下來之後,他們即使共飲,也是一個喝酒,一個喝茶,如果聰實先醉了,他會照顧他上床,再抱著他一起睡覺。隨著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長,狂兒退出了黑道,聰實的律師工作也上了軌道,青春時無法言宣的祕密與重遇後難以坦承的心意,如今都在一起建立的「家」成為盟約,親友都知道他們是彼此的伴侶。
今晚,聰實和大學朋友聚會,狂兒算準了時間推開居酒屋的門,真奈先發現他,向他招手並點了點聰實的肩,他走近時聰實剛好轉頭,眼神有些迷濛,但看到狂兒時依然清亮。狂兒在他身邊坐下,輕撫他的後頸,居酒屋裡溫暖的橘黃燈光灑在聰實的臉上,讓狂兒收下毫無保留的笑容。他低頭嗅聞聰實身上淡淡的酒氣混合著熟悉的、相同的皂香,聽著他微醺時軟綿綿的語調說:
「你來啦。」
「該回去了,聰實。」
走出居酒屋門口預備上車前,丸山醉醺醺地拍著狂兒的肩膀:
「謝謝成田先生,改天也來……一起喝酒!」
「他不能喝啦。」聰實挽著狂兒的手臂,在一旁笑著解釋。
「喝烏龍茶可以喔。丸山先生,沒問題嗎?」
「沒問題!」
先將幾乎醉倒的丸山送回家,再轉往真奈住的地方。喝得節制、尚稱清醒的真奈一直觀察前面的情侶:聰實原本還饒有興致地跟她聊著最近的社會案件,然而話語漸歇,似乎是酒意湧了上來,便自然而然地把頭靠著狂兒闔上眼睛。車內輕柔的音樂聲與聰實平穩的呼吸聲交織,在這安靜的空隙,真奈好奇地開口道:
「成田先生怎麼會在這時候來接小岡呢?」
作為聰實的老友,真奈幾次目睹他為這段感情的掙扎:他們太過在意對方的處境,卻也造成無法靠近的距離。尤其成田狂兒是個複雜的男人,一言難盡的過去更讓她不免擔心,但她也看見了聰實眼中從未有過的光芒,在成為伴侶後愈加穩定。只是,她始終好奇著——那個曾經說過「喜歡不一定要擁有」成田先生,如今是怎麼想的?
其實她上廁所回來時,就發現成田狂兒已經來了,對方卻用「噓」暗示她不要說,大約又再過十五分鐘才進來。看起來跟平常無異的小岡發現他時表情的變化,是她過去從來沒有看過的。
「啊,他喝醉的時候,動作會比較慢,也會比平常固執,我想讓他早點睡,明天才不會宿醉不舒服。」成田狂兒一面穩穩駕駛車子,一面露出微笑,像是沒有思索般的順暢回答。
「那,您怎麼知道他差不多醉了?」
「嗯──」狂兒拉長了音,聲音帶著掩不住的笑意,「這很難確切說呢,其實應該要再早一點,不過他看起來很開心,所以……」
「我才沒醉。」
一直沉默著像是睡著的岡聰實忽然開口,口吻有點憤憤的──他不覺得暈,只是有點無力,還有享受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安心和溫暖。聽著他們的對話,被說醉了讓他有些不服氣,明明意識還很清楚,只是……只是現在不想離開這個剛剛不在場的人而已。
成田狂兒聞言愉快地笑了:「真的嗎?那你看著我說。」
他就討厭狂兒這種說話的口氣。
然後真奈看見她向來溫和認真的朋友暫時離開靠著的肩膀,像孩子般歪著頭看著成田先生的側臉好一會,狂兒在紅燈時笑著轉過頭,兩人對視了幾秒,接著聰實用可以說是頑皮的笑容說:
「好帥喔。」
駕駛座上的男人明顯僵了一下,轉回頭時還掩飾似的吸了下鼻子,「……咳,就是醉了才會說這種話啊──啊,這樣大概再五杯他就會醉倒了。」
「就說沒醉了,你好吵。」聰實說完又重新靠回狂兒的肩膀,像是在賭氣。
「……」
看著面前黏在一起的情侶,成田先生笑得瞇起來的眼睛,真奈一直以來對好友戀情的一點點不放心,終於放了下來。
小岡的那一句醉話,看起來讓成田先生醉得更厲害呢。
真奈微笑著看向窗外。她想起聰實曾經淡淡地說,感情能夠持續下去,大概就是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都覺得自己賺到了。
現在看來,他們確實都是贏家。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