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唱卡拉OK吧] 傘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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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為日本電影《去唱卡拉OK吧!》衍生,電影情節主軸與人設,《去家庭餐廳吧。》設定,包括第16話資訊。19/44年齡,有私設與可能解釋違,還請慎入。

 

  本文與〈去吃聖代吧〉〈欠債與索討〉〈證明〉相關。

 

 

〈傘鶴〉(上)

 

  岡聰實做了一個怪夢:他穿著國中的制服,撐著那把有著彩色鶴紋的傘走在路上,前往卡拉OK天國。遠遠的,他看到成田狂兒的那輛Toyoto CENTURY,忍不住加快腳步,正好看到狂兒正在下車,還是他三十九歲的背影,不知為何他竟能認得:像支箭一樣挺拔,如今細看有那麼一點虛張聲勢的張狂。成田狂兒沒有撐傘,也沒有穿西裝外套,身上的白襯衫很快就被大雨打濕,隱隱透出膚上斑斕的色彩──他記得是鶴。就在此時,傘布上發出啪啪啪啪,拍著翅膀的聲音,他不得不分神抬頭,傘上的鶴竟紛紛脫出形體,四面八方展翼投入雨中。

 

  岡聰實心頭一緊,擔憂地想:就算是鳥,在這樣的大雨下也會淋濕吧?鶴彷彿聽到了他的心聲,不約而同地轉身,跳著細長的腳,前後鑽進了他的傘下,他的身體同時向上伸展,手上的傘也擴展得很大,很大,可以遮蔽全部的鶴,牠們都蹭著他的腳、他的臂,親暱而惱人,使他吐了口氣,想起那個背上有鶴的男人──他總是不撐傘。但極目四顧,人影已經消失,只留下了車,在灰濛濛的雨中洞出一個森黑的影子。狂兒哥沒有注意到他嗎?不是約好見面的嗎?他再次邁開腳步往前跑,蹭著他的鶴都飛了出去,一眨眼就在雨中消失──他很著急,腳下一絆,身體差點往前撲,在落地前被牢牢接住了。他抬起頭,是四十四歲的成田狂兒,眼角上彎,專注的目光,故作無事的笑容,托住的是他熟悉的嗓音,不熟悉的體溫和雨:

 

  「呀──要是聰實君怎麼了,我該怎麼辦啊?」

 

  要是狂兒哥怎麼了,那我該怎麼辦?

 

  心裡積壓著的話語跟著迴盪,他深深吐息,毫不猶豫地伸臂擁抱,任雨沁濕他的衣膚:他嗅聞狂兒身上的氣味,感受著他的水涼和體熱,手臂收攏的力量,笑聲引起的肌肉起伏,胸腔各自不規則的鳴響,以及難以抑制的顫抖──分不清是誰的。

 

  但狂兒接住了他。

 

  鶴已飛盡的傘落在地上,無歇的雨落在他們身上,猶如魚在水波中潛游。鏡片外視野裡大部分色彩都暈染開來,閉上眼睛前偶然的清晰經過狂兒的背,他們的影子疊合在一起,圓圓的,像一起被傘遮住的陰影。

 

 

 

  手機設定的鬧鐘聲穿越大雨擊打著夢境,與現實的差距讓岡聰實幾乎不願醒來。他下意識摸了摸胸口,那裡似乎還殘留著狂兒哥的體溫和心跳。晨光刺得雙眼微疼,他固執地闔著眼睛,周遭空氣卻是冰涼的,只有自己孤獨的呼吸聲在耳邊迴盪。

 

  夢裡的擁抱有多真實,醒來後的空虛愈加強烈。尤其當他打開手機,看到他隔了數星期提出吃飯邀約,狂兒哥在凌晨三點傳來「使命必達」還夾帶一個惱人的笑臉。

 

  如果說「請跟我交往」,狂兒哥也會「使命必達」嗎?

 

  但他知道自己說不出口,比起被拒絕,他實在無法承受那個人再次從他生命中消失。他漸漸察覺,那個承諾看似交由他決定,實則仍是狂兒哥作數──只要他覺得自己「不再需要他」。

 

 

 

  回想起來,那個三人約會是從這個夢開始的。

 

  大概是因為他看起來沒有精神,在直接問他「生日想要什麼禮物」的丸山趕去打工後,真奈關心了一下他的近況。遠遠看過狂兒一面,知道他與狂兒「關係難以定義」的她,很認真地聽他大略敘述那個夢。說完之後聰實也自覺荒唐,不由得自嘲:

 

  「夢裡什麼都有,可惜總得醒啊。」

 

  真奈卻沒有笑,而是安靜地思索了一會,道:「岡目八目……可惜小岡是當事者呢。」

 

   聰實苦笑道:「是啊……我已經完全搞不懂了。」

 

  真奈露出頑皮的笑容:「嘛──我這學期要寫人際關係的報告,而且我一直對你們之間的感覺滿好奇的……尤其你剛剛那個鶴飛出來的夢,真是太有意思了。要不讓我湊個熱鬧,觀察你們一次,怎樣?」

 

 

 

  然後真奈就和他與狂兒坐在這間咖啡廳了。

 

  這裡離車站不遠,所以走出站口就看到成田狂兒在門口等──這一年多的時間,狂兒跟他吃飯,大多都穿便服。岡聰實很喜歡偷偷觀察狂兒的搭配,和隨著他的目光,狂兒會顯現出些許不自在的樣子,但下次還是會換穿不同的衣服。

 

  今天的成田狂兒,卻是久違全黑的西裝長靴,滿臉親切的笑容向真奈打招呼,但聰實知道那不是平常跟他一起吃飯的狂兒哥。

 

  加入了真奈──你會有什麼不一樣?

 

 

 

  店的玄關裝飾著一盆優雅明豔的鮮花:寶藍、金黃的花朵與不同層次色彩的綠葉,吧台前的一整排搖椅,與店內眾多武士與道場的設計意外相當協調,也淡化了嚴肅的氛圍,和聰實內心的緊張。男性店員穿著襯衫、繫著領帶,如同武士般沉穩平靜的態度與待客方式更令初次造訪的他們感到安心。然而這份安心並未持續多久,不知怎的,想到這間咖啡廳是狂兒同意真奈參與後提議的,連同他今天的穿著,岡聰實就有一種莫名的、彷彿被拉開距離的不適感,讓他的心沉甸甸的。

 

  他們沒有坐搖椅,而是選了靠窗的四人座,他注意到狂兒轉身入座前,視線投向鄰桌剛送上的水果布丁,輕輕一瞥隨即看向他們,從容地笑道:「你們要討論報告嘛?坐一起吧。真奈小姐帶著筆電,坐這裡比較方便。」

 

  入座之後,店員隨即遞上菜單,他們很快就決定了:真奈點了雞肉咖哩和店員推薦的冷萃咖啡,他點了日式紅酒燉牛肉與法國麵包套餐和柳橙汁,狂兒最後點了漢堡排焗飯、披薩吐司和曼特寧咖啡。店員確認離開後,真奈笑道:

 

  「聽說曼特寧很苦呢,成田先生喜歡這種重口味嗎?」

 

  「苦才能提神嘛。」狂兒笑道,指了指放置一旁的筆電,「餐點要等一會,聰實君,你們趕快討論吧,我很好奇大學生是怎麼寫團體報告的呢。」

 

  「對了,小岡,我覺得報告這段:『違反其意願之方法,舉證困難』到『即使想要嘗試陳述,也可能被尊嚴所拒絕』的論述需要再修改一下,你覺得呢?」

 

  一切都那麼理所當然,沒有任何勉強與特別。他和真奈很快就進入了討論報告的狀態──只是這一次,身邊多了一個沉默的旁觀者。不知何時,屋外就滴滴答答的下起雨來,隔著木製直式的窗櫺仍清晰可聞,卻使對面背光的狂兒臉上的表情變得模糊,而他始終在意狂兒彷彿在傾聽的姿勢,似笑非笑的神情,恰到好處的沉默與悄悄偏離的視線──使他無法集中精神。直到狂兒去洗手間,真奈的聲音喚回了他的注意力,她眨了眨眼,提醒他「今天要盡量看著我」,岡聰實這才收回習慣性對成田狂兒的觀察,盡力投入修改報告的討論。餐點送來之後,他們順著報告聊起學校的事、聊課業,聊這兩年修改的法律條文,聊最近同學之間的關係,在意識到的時候問狂兒的意見──

 

  「如果有人心裡不太願意,但當下沒有拒絕,事後才說不舒服──這種情況到底算不算『違反意願』啊?」

 

  「如果當下不願意,卻說不出口,事後在安全的地方才說出來,那就是自保反應吧?狂兒哥,你覺得呢?」

 

  「嗯?這個嘛……」成田狂兒眨了眨眼,像是思索了一會,然後笑道:「拿我們公司業務舉例的話,壓力給夠了,對方就會自己改變心意,而且要速戰速決,不能在LINE或在電話裡談,否則反悔或留下證據很麻煩的啊──不過啊,真奈小姐要討論的,應該不是業務,而是──被害人吧?」

 

  又是這樣:狂兒哥掛著微笑,看似參與,但輕輕的一句話就又把話題導向真奈,然後回到他跟真奈討論的狀態。

 

  這原本是我跟你的聚會不是嗎?為什麼一口答應,連為難或抱怨都沒有?

 

  當岡聰實從眼角注意到狂兒微低著頭,左手彷彿無意識地摸著右下臂,彷彿他才是臨時參與的旁觀者──注意到他的視線又開始喝咖啡時,一股無明火在他胸口竄升:他討厭這種被推開的感覺,更恨自己無法控制的視線和心思。

 

  即使知道這都是自己的任性:明明是他聽了真奈的建議,向狂兒提議「今天臨時有報告要討論,可以和真奈一起吃嗎?」而且平常跟真奈聊天,他不會這麼密切地盯著她,搞得自己比平常還心不在焉。

 

  所以當真奈舉肢體接觸解釋試圖越界的手段,還示意聰實伸手時,聰實頓了一下才會意,配合地貼了上去,讓真奈順勢牽了一下──上次跟丸山三人一起吃飯時,他和真奈也都分別跟丸山比過。真奈看著他收回後向上攤開的手掌,笑了出來:「上次看就覺得,小岡的手比一般的男生大呢。」接著看向狂兒:「成田先生的手看起來也很大耶──跟小岡比的話呢?」

 

  聰實總算能轉頭看狂兒了,卻發現狂兒一手撐著頭,視線定格在他放在桌上的手,臉上掛著笑,卻像是沒聽到真奈說話。聰實忍不住叫了一聲:

 

  「狂兒哥?」

 

  狂兒視線微微一動,坐直了身體,臉上浮現慵懶又無賴的神情:「哎呀,跟大叔比什麼啊?聰實君還在發育期呢。」

 

  「……都成年了,哪有人還在發育啊。」聰實沒好氣地反駁。

 

  「唉,在我們那時代,二十歲才算成年啦。」狂兒微微偏了偏頭,像在討饒。

 

  「科學比對,不行嗎?」真奈看準時機推波助瀾。聰實不懂真奈的用意,只是配合她,望向狂兒。 

 

  成田狂兒笑了笑,緩緩伸出了右手──他心裡一動,幾乎下意識盯住那隻手臂──他只在機場見過一次,那時狂兒哥解開袖扣,捲起襯衫──他的名字,刺在對方下臂的皮膚裡,笑著說:那是成為爛歌王的懲罰。

 

  之後再也沒有顯露過,即使過去穿著便服,也是長袖或加上外套,今天的西裝更是包得嚴嚴實實──就那一次,他甚至懷疑那可能也是一場夢──

 

  貼上手心的同時,聰實忍不住盯著狂兒,後者眉眼微彎,說:「之後啊,一定會比我還大的。」幾乎只是輕觸了一下便收回了手,他卻有些恍神──

 

  那掌心是冰涼的。

 

 

 

  岡聰實走向洗手間時,餐廳裡的人聲依舊喧鬧,這個角落短暫的靜默像是一個小小的洞,除了雨,周遭說話的聲音都吞沒了進去。真奈看了一下訊息後,就將手機反放回桌上,看著眼前始終帶著笑意、彷彿什麼都無法使他動搖的成田狂兒,開口道:

 

  「成田先生好像偷看甜點櫃很久呢,是在考慮要不要點嗎?」

 

  狂兒沒立刻回答,只是調回目光看向她,連同她放在桌上的手機,然後揚起嘴角,手指指節無聲地輕敲著桌面。

 

  「喜歡不一定就要擁有吧。」他說得很輕鬆,卻又慎重得像是人生準則。

 

  狂兒的反應和回答出乎真奈的意料:像成田先生這樣各方面都存在感強的人,竟會優先考慮「放棄」?這讓她感到一絲費解,甚至矛盾。「但有時候……如果只是看著,可能就沒有下次了喔。」

 

  狂兒的眼神仍保持著笑意,「表示有人更喜歡,那不是很好嗎?」

 

  「更」?真奈在心中咀嚼著那個字。「喜歡」,但「有人更喜歡」?這種表達,總讓人分不清,是「沒那麼在意」?還是……相反?

 

  她看向甜點櫃,笑道:「如果師傅知道他用心做的甜點,得到『不一定要擁有』的評價,會不會有點小傷心啊?」

 

  這句話說出來後,桌上安靜了幾秒,然後狂兒點了點頭,笑道:「真奈小姐真是最佳推銷員呢。」便轉頭看向櫃檯,招了招手,點了兩塊草莓蛋糕。

 

  店員離開後,真奈笑著續道:「推銷嗎?那我能不能順便再推銷一個問題?」

 

  「嗯──看來我沒有拒絕的選擇呢。」狂兒輕輕地挑了挑眉,目光帶著玩味。

 

  「我在想,成田先生平常工作,會覺得法律是什麼樣的存在呢?」

 

  「哎呀哎呀,不愧是真奈小姐,一出就是陷阱題呢。」狂兒嘴角上揚,略微停頓後道:「如果用顏色比喻的話,黑色吧?被警察大人戳破了,才知道自己踩線了啊。」

 

  「黑色啊……所以,只要沒被發現就沒關係了?」

 

  狂兒眨眼笑道:「熬夜也不會馬上死,但不代表對身體好啊。」

 

  油滑得看似無害,其實充滿心機,卻又能讓人覺得他的態度可親……真奈心想,他總是巧妙地控制著氣氛,讓人不自覺跟著他的節奏走,如果在這種微妙的節奏裡沒察覺自己的立場,大概得受傷才會察覺吧?「熬夜和違法……這樣類比好像有點偷懶喔?」

 

  「對我們這種人來說是一樣的喔,誰有地位,誰說的就是對的──啊,那是我們的道理啦。」狂兒笑著續道:「所以啊,我最怕的不是警察,也不是檢察官。」

 

  「喔?好意外,那是?」

 

  「當然是你們這種法律系學生啦,講理講不贏你們,又不能速戰速決,還會默默記下來寫報告……唉,總之啊,不管是什麼時候,還請真奈小姐手下留情,咱們這種靠接訂單過活的黑心企業是很不好過的啊。」

 

  真奈忍不住噗嗤一笑。

 

 

 

  聰實走出洗手間時,遠遠就看見狂兒與真奈正熱烈聊天,瞬間意識到:除了店員之外,自己從來沒見過狂兒與「普通人」這樣自在交談。平時只有他們兩個人時,狂兒總是全神貫注地聽他說話,彷彿他就是狂兒世界的中心。但現在,狂兒同樣對真奈展現出體貼和關注,還讓她笑了出來──那種曾經專屬於他、被全心全意傾聽與注視的時刻,原來狂兒哥也可以這樣給予……第一次見面的人嗎?

 

  他沒來由地一震,彷彿有根細刺扎進心口,正在隱隱作痛。他甚至不確定這股失落是什麼,只覺得那笑聲與注視,正一點一滴從他身上剝落。

 

  他默默回座坐下,店員也恰好端來甜點放在中間,輕聲對狂兒說:「這是您點的草莓蛋糕。」

 

  岡聰實一怔,眼神先落在蛋糕,再轉向真奈──她只是輕輕搖了搖頭;他又轉向狂兒,那人依然微笑,像沒察覺他心中泛起的震盪,伸手將盤子分別挪往對面兩人的方向,懶懶地笑道:「我吃太飽了,聰實君和真奈小姐嘗嘗看,這是今日限定喔。」

 

  語氣溫暖而輕巧,令人難以推拒。岡聰實又看向真奈後收回視線,只低聲說了一句:「謝謝招待。」就拿起叉子,一口一口把蛋糕吃完。真奈說了:「謝謝。」將視線從朋友轉向成田狂兒──大概是自從踏入咖啡廳第一次,她在他微彎的眼角看到真心愉快的笑意。

 

 

 

  用完蛋糕後,他們三人又小聊了一會兒,真奈表示要去洗手間,便只剩聰實和狂兒面對而坐。不知怎的,明明跟過去一樣面對面的位置,只是變成了四人座,增加了真奈,聰實就覺得他和狂兒的距離遠了許多;但在此刻,望著狂兒總是讓他覺得笑得不誠懇的臉,他竟又像習慣般,渴望那種只屬於他的目光。他幾乎想要為臨時改約而道歉,狂兒卻比他早開口,語氣帶著一絲感慨:

 

  「原來成為法律人的聰實君……是這樣說話的啊,真的,長大了呢。」

 

  「……像老頭子一樣。」

 

  他習慣性地回嘴,成田狂兒笑了笑,收回了那副明顯故意逗弄他的「粉絲表情」,沒有回話,只是目光緩緩掃過他眉眼,聰實甚至覺得,那眼神在確認什麼,卻又迅速移開,像是什麼也沒發生。

 

  但岡聰實卻忽然無法移開視線──他知道對方剛剛那一句話並不只是感慨,更接近於某種……宣告,像是要告訴他什麼已經變了。

 

  長大了,意味著什麼?更自由、更懂得選擇,還是更擅長放下……和遺忘?

 

  (有勇氣成為別人的過去,才是真正的大人。)

 

  他忽然想起那部曾和千穗一起看過、但始終沒有再跟狂兒討論過的電影,更想起那個夢──他追著狂兒哥消失的背影,身邊的鶴同時飛入雨中消失,還有怎麼也聯絡不到的那兩年……被遺落在原地的焦慮,在眼前此刻一樣強烈而清晰。

 

  「……」

 

  他張了張嘴,胸口像是卡住一塊發燙的石頭,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那些在喉頭翻湧的話語,化作無聲的霧氣,無法凝成清晰的句子。就在這時,真奈的腳步聲打破了凝固的空氣,這個短暫的空隙,也被某種無形的氣流封住。成田狂兒帶著一貫的笑容,說:「我該趕搭新幹線啦,兩位要繼續討論嗎?想吃什麼可以再點。」

 

  真奈像沒察覺氣氛的改變,隨口接道:「啊,我也差不多該走了。小岡呢?」

 

  聰實努力平復著呼吸,微微點頭:「……嗯,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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