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預計要走 24 公里,從 Pamplona 出發,經過 Alto del Perdón 寬恕之峰,再一路陡下到 Puente la Reina。這段路爬升十三公里,下降十一公里,幾乎都是碎石坡。

寬恕之鋒山頂
說實話,爬山我還能接受,風景很美、只要出力就能往前。但下坡真的不行,腳趾擠壓、膝蓋負擔、小腿緊繃,這幾天下來,身體早就發出訊號。
我本來就有個 backup plan:如果真的不行,就搭車。昨晚美國大姐 Jane 問我要不要一起搭車上山,我說我可能會反過來,走上去、搭車下來。這樣既不放棄風景,也不硬撐到傷身。
一早起床,小腿前後側依然痠痛。我告訴自己:「今天只走一半就好。」
於是我非常緩慢地出發,被人超過也沒關係,想坐下休息就休息 - 因為我目標本來就只有一半。
往寬恕之峰的路段非常美,是條很窄的小徑,兩側卻是一望無際的大平原。我看著遠方的山頂,一邊走一邊對自己說:「繼續爬、繼續爬,到山頂就好了。」
好不容易抵達,山頂的風很強,風力發電機轉個不停,有些人坐下,有些人匆匆離開——因為他們還有十幾公里的碎石下坡等著。
我不急,我知道我今天要搭車。旁邊的日本先生Yoshi桑快樂地在切水果分給大家,我也拿到了一些。
兩天前,我和 Jane 曾聊到,不知道為什麼,我們人好像很容易陷入「需要解釋」的情境——彷彿要證明:「我因為哪裡痛、我真的很累,因為什麼原因,我必須搭車。」
但說穿了,我們根本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釋什麼。老實說,我們或許也不需要向自己的大腦解釋(自我說服)。
做一個選擇,本身就已經足夠。
休息得差不多後,我開始打電話叫計程車。
我先打了從 Pamplona 存下來的車行電話,用英文混搭破西文講電話。司機講話超快,我聽不懂,最後跑去找一位路人幫我翻譯,才解決溝通。
但事情還沒完。司機從 Pamplona 開來載我們的話要 40 歐,因為我現在的位置其實更接近下一個城市 Puente la Reina。我覺得太貴了。
改打電話問今晚要住宿的飯店,拿到了一個新的車行電話。第二次通話比較順利,司機開價 25 歐,I feel proud of myself ✨
司機說 15 分鐘後上來。我終於有空坐下來,拿出一路帶著、卻沒時間用的筆記本,畫了張小速寫。這段靜靜等待的時光,意外成為我最喜歡的片刻之一。

說是計程車,更像是在地人自己開的車
不到下午三點,我就抵達住宿。陽光明媚,我興高采烈打電話給寶熊:「你猜我在哪?」語氣開心得藏不住。
今天只走了十三公里,雖然還是累,但比起之前好太多了。我不再是一抵達就癱在床上動彈不得,而是洗澡、洗衣、吹頭髮、換上乾淨衣服,準備跟 Jane 喝杯咖啡。
就在這時,朋友們才陸續抵達。他們滿身大汗、臉色疲憊,把背包重重放下後,呈大字躺在地上休息好一會才能移動。
阿根廷的 Andrea 看起來背部有些拉傷,荷蘭的 Anita 則是腳痛到表情扭曲。那一刻,我再次確認——今天的選擇,真的是正確的。
晚上我們吃了住宿的 buffet,有菜、有蛋白質,這是我來西班牙吃過最好的一餐。飯後大家晃了下市區。回房之前,我們約定今晚不再講話,各自進入自己的空間。我覺得這樣的安排很棒。Today is a good day! 我跟自己說。

飯店有蔬菜 buffet,我用生命青菜和優質蛋白質

沿途的所經,風光明媚(但很熱)

總算叫到計程車,才有力氣坐下來畫畫

Today is a good day! 我跟自己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