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玄鳴之影，暗潮初動
晨霧未散，皇城的街巷被一層薄灰籠罩，似一張隱密而無形的網，將所有聲息都收進暗處。顧思語披著斗篷，與陸明並肩行走，腳步急卻無聲。
「‘玄鳴’的蹤跡，很可能藏在宮中最不被注意的地方。」陸明壓低聲音，「但能在這麼多年裡不被揭穿，他的身份必定極為隱蔽。」
顧思語微蹙著眉，手指在袖中無意地摩挲那本《霜華密錄》。「母親記錄過，‘玄鳴’曾三次在危急時送來密信，甚至救過她一次，但她從未見過此人真容……這樣的人，不會輕易現身。」「所以我們得逼他現身。」陸明側目看了她一眼，語氣沉穩卻透著一絲冒險的意味。
顧思語頓住腳步，抬頭看向他：「你有辦法？」
「玄鳴不是為了顧家，而是為了守住某種更大的平衡。」陸明目光深沉，「只要這個平衡被打破，他就不得不現身。」
顧思語的心口微微一緊：「你是說……製造一場足夠大的動盪？」
陸明不語，算是默認。
兩人繞過一條僻巷，進入一家不起眼的茶肆。茶肆二樓，一名戴著斗笠的灰衣人早已等候。他見兩人進門，起身拱手：「兩位，這是你們要的名冊。」
陸明接過，快速翻看。冊中列著數十名宮中下人與內侍的名字、出入禁地的記錄，以及與外界的可能聯繫人。
顧思語視線掃過一行，忽然低聲道：「這裡——‘內侍周衡’，他三次出入過尚衣局，卻在簿冊裡的身份是‘樂坊琴師’。」
陸明神色一動：「身份偽裝……這種調動方式，正是情報人員常用的手法。」
「那就從他開始。」顧思語語氣果斷。
灰衣人插話道：「二位若要接近周衡，恐怕不易，他近日被調去陪同太子巡宮，戒備森嚴。」
陸明冷笑一聲：「森嚴的地方，往往也是消息最多的地方。」
當晚，兩人化作宮中侍女與小廝的模樣，混入了太子巡宮的隊伍。月光下，御花園深處的石徑蜿蜒，遠處傳來低低的琴聲，正是周衡的音色——清亮卻帶著隱忍的沉重。
顧思語低垂著頭，從花木間的縫隙偷看，只見周衡一身素衣，背脊筆直，眼神卻不時掃向東南角的暗影，似在與某人傳遞信號。
「他在等人。」陸明低聲道。
正當兩人準備靠近，一道細碎的腳步聲自另一側逼近。兩名錦衣衛不知何故提前巡來，目光鋒利地掃過四周。
「走！」陸明輕推顧思語，兩人迅速退到假山後，屏息凝神。
不遠處，周衡將手中琴弦輕輕一抹，一枚細小的竹筒順著弦線滑落，悄無聲息地掉進池水中。隨即，他轉身離開，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
錦衣衛巡過後，陸明閃身到池邊，迅速打撈出那枚竹筒。打開一看，裡面只有一張極小的紙條——上面寫著兩個字：「北倉」。
顧思語低聲念出，眉頭緊鎖：「北倉……那是儲存皇室機密檔案的地方。」
陸明收起紙條，目光如刀：「看來，‘玄鳴’想讓我們去那裡。」
顧思語抬頭望向夜空，心頭一陣寒意——北倉向來重兵把守，進去就意味著踏進刀尖上的路。可她沒有退路，因為那裡，也許藏著母親被害、顧府被捲入的全部真相。
兩人對視一眼，心中已有默契——接下來的棋，將由他們親手落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