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我,臺灣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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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ve is composed of a single soul inhabiting two bodies.

看著日曆上的在留期限一天天接近,為期一年的打工度假也邁入尾聲。看著房間逐漸變得空蕩,蓄積在角落的灰塵隨著人的移動被捲起,讓眼睛沙沙的有些難受。坦白說,搬家對我來說並不是什麼很新奇的經驗,人生的二十五個年裡我已經住過二十二個地方。小時候看著喜歡的傢俱一個一個不見的難過仍記憶猶新,只是長大以後曉得再難過還是要告別,漸漸地學會收起眼淚,用一種更冷血的態度去看待自己正在經歷的一切。

談戀愛的第一年,我們從交往的第三天開始就是遠距離。兩個都有正職工作的人,只能在彼此工作的淡季找到零星的幾天相處。我們對於只能透過鏡頭看見對方感到氣餒,尤其是看見對方無聲的眼淚時,更是強烈感受到想要給予擁抱卻無法做到的無助。後來我們決定由我申請打工度假來日本生活,他則繼續工作以維持財務供給,試試看一起在日本生活是不是這段關係的解方。

的確,我們開始享受到夢寐以求的日常:牽手走去超市裝水做回收、在校園裡並肩跑步、到健身房激勵對方再完成一個動作、在游泳池裡用水花互相攻擊,我們的生活很簡單、物質慾望也不高,這些簡單的日常生活讓我們感到無比的幸福。然而,許多未曾想像到的衝突也隨之而來:沒有獨立經濟能力所帶來的焦慮、不對等的人際連結所造成的孤獨、單一重心而形成的過高期望和過分壓力,這些負面情緒與日常生活的快樂混雜在一起,有時看著海苔先生的臉,心裡會湧起許多複雜的情緒和質疑:「為什麼你說喜歡我,卻總是把我一個人丟著呢?」

我不是不能理解他的難處,卻也做不到忽視自己的情緒。但我知道,如果再繼續保持現狀,我們之間的怨懟和誤解只會越來越深。我會開始說出「我來日本都是為了你、為了這段關係」這樣過度簡化過程的怨言,他也會在不斷安撫我的同時,一滴一滴耗盡原先純粹的愛。我們都還是很喜歡彼此,很感謝在生命中能遇到一個如此不費力就相互理解的個體,可是我們也了解到要維繫這段關係,只有一顆相愛的心是遠遠不夠的。

一想到回臺灣後會有很長一段時間見不到他,腦袋就會有一陣的眩暈感,好像什麼都無法思考。不過我們並不是就分手了,只是兩人都意識到現在的時間點,我們還沒有準備好過這樣的生活。他負荷不了,我也忍受不下。既然如此,何不暫時保持距離呢?有些時候站在其中反而看不清現在在哪,有了距離,視角改變後或許又有新的出路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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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very's Wonderland的沙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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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康永曾在書裡提到:「人是一種有神鬼之心的動物」。人既矛盾又多變,有時嚮往自由卻甘於被束縛、有時希望自己獨樹一格卻不斷尋求共鳴。簡而言之,人真的好複雜。 現在的時代酒香也怕巷子深,想法不說出來不會有人懂得,期許能藉這方沙龍造就一些共鳴,若能寬慰一些因壓力而麻木的靈魂,那當真是極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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