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西北方有一塊遠離塵世的淨土,那裡不只地理位置遠僻,還擁有險惡如地獄的高山、花朵盛開如仙境的山谷等各種世所罕見的風貌。追求武道的人們遍尋大陸之後,紛紛在此選擇與自身武學風格相符的地點開宗立派。久而久之,世人逐漸以「武之聖地」稱呼這個全大陸武風最盛行之地。
在武之聖地一隅,有一座無時無刻不被濃霧籠罩、被稱為「霧隱湖」的廣大湖泊。只有極少數人知道,不曾散去的濃霧其實只環繞在霧隱湖周圍。人們更不會猜想到,大名鼎鼎的凝雨宗,便設立在霧隱湖的正中央。
之所以沒有人知道凝雨宗設立在霧隱湖正中央,原因除了人們不願輕易進入濃霧中冒險之外,湖泊周遭佈滿各種形似尖針的奇石所形成的天然拒馬也使得船隻根本無從下水,更遑論建設停泊船隻的港口。既然無法使用船隻,那麼湖泊中應當不可能有人居住。就連武之聖地中許多實力高強的武者也是這麼認為的。
不過,那只是由於能力與思維被人類需要有船隻才能渡過廣大湖泊的既定印象限制所產生的想法。
此刻,一名正值壯年、身穿行裝、腰配長劍的男子,將以身示範如何打破這些既定印象。
那身穿行裝的男子先是在尖針奇石之間縱橫穿梭,來到最靠近湖泊的某跟尖針奇石上。接著,他往湖面大步一跨,開始以超乎常識的驚人步法行走於湖泊水面。
⋯⋯
霧隱湖的正中央有座方圓近千步的島嶼。島嶼周圍被竹林環繞,穿過竹林便能見到幾無植被的寬廣平地,那裡闢建了一座道場和五棟房舍。
身穿行裝的男子見島上無人走動,便逕自往道場走去。
道場中,有一名身著陳舊粗麻布短衫與長褲的壯年男子正帶領著十多名年齡不一的弟子們打坐修行。那名穿著陳舊的男子在身穿行裝的男子一踏入道場時,便睜開眼睛看向來者。
「竹柏兄!難得來我這裡一趟,稍微收斂一些氣勢吧!我這裡的弟子可沒幾個能受得了你外溢的殺意啊!」穿著陳舊的男子苦笑道。
「哎呀,你不說我還真沒注意到!」身穿行裝的男子毫無歉意地笑著說道:「畢竟久違地能與渢兄切磋,實在讓人按耐不住啊!」
「是!是!既然如此,就不讓你乾等了!」穿著陳舊的男子站起身、向弟子們命令:「除了幽兒、疾兒之外,其他人都先離開霧隱湖!」
眾弟子聞言立刻齊聲應命。隨後,除了兩名身形健壯的少年外,其餘人等接連離開道場。
「竹柏兄,這次是要比拳,還是比兵刃?」穿著陳舊的男子向身穿行裝的男子問道。
「兵刃吧!久違地真刀真槍切磋一下,如何?」
「好!且待我取墨誅來!」
穿著陳舊的男子走向道場最裏側,那裡以桐木架子豎立了一根比石炭要黑、沒有任何紋飾的鐵棍。他取出那根鐵棍後,走到道場中央和身穿行裝的男子相對而立。
「幽兒、疾兒,自己見機閃躲,可別壞了我們的興致!」穿著陳舊的男子頭也不回地向留下的兩名弟子命令道。
兩名弟子都立刻拱手應命並退到道場最角落。兩人心裡滿溢著被肯定的喜悅與對於即將見識的大場面的興奮感。
那兩名弟子之所以得強忍著內心激動的情緒、表面裝作鎮定的樣子,是因為道場中央各自擺出臨戰姿勢的兩名男子的身分。
雙手持鐵棍、身著陳舊服飾的男子是這座島嶼的主人,同時也是設在島上的宗門——凝雨宗的第二代掌門悠渢;而手持長劍、身著行裝的來訪者則是聲名遠播、擁有上千弟子的名門——百花宗的第七代掌門九宮竹柏。
悠渢和九宮竹柏少年時曾作為各自的代表參加宗門大會,兩人在決賽場上你來我往的激烈對決令當時所有與會者無不為之驚嘆。雖然兩人大戰了半日以上,最後因為兩人力竭難以再戰致使判為平局,卻也由是結成了生死之交。
每隔一、兩年,九宮竹柏就會來凝雨宗和悠渢切磋。以往悠渢為了避免門人被兩人波及,都會在開始切磋前讓門人先離開霧隱湖。包括悠渢的兩個實力遠超同期的兒子——長子悠幽、次子悠疾也不例外。
不過這次,悠幽和悠疾終於獲得觀戰的許可。兩人連眼睛都不敢眨,聚精會神地盯著道場中央,等待這一觸即發的巔峰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