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桃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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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時間。」 她雀躍地宣告著。 「沒有乾淨的手套呢？」 她皺起眉頭。 「那就⋯⋯直接進行吧？」 「即使傷口感染了病毒，但染上我的病毒，也會讓人死的心甘情願吧？」 她露出調皮地微笑，拿起了手術刀。 將鋒利的刀尖，指向一塊放滿櫻桃的鮮奶油蛋糕。 「真是完美的蛋糕呢？」 「還是孩子們會喜歡的那種甜櫻桃。」 「這麼完美的話，會讓我⋯⋯很想看看精緻的蛋糕體，破碎成塊的樣子哦？」 「開玩笑的。」 「我怎麼捨得就這樣摧毀它呢？」 她輕柔地用刀尖沾了蛋糕上的鮮奶油。 用舌頭舔了一口。 潔白的鮮奶油，滯留在她的嘴唇上。 「要破壞的話，還是慢慢來才有趣。」 「好了，要從哪裡開始切開呢？」 「讓你選。」 想當然，蛋糕沒有回應。 「沒有意見？」 「那你的命運，就交由我掌控了。」 她狂妄的大笑，又瞬間收起笑容。 把刀子精準無情地插進其中一顆櫻桃。 她叉起那顆櫻桃，將它放入口中，用舌頭來回舔弄，卻又故意不咬破它。 一陣戲玩以後，她才吃下那顆櫻桃。 「親愛的，有點酸。」 「不過沒關係，我甜膩的香氣，能讓人前仆後繼地浸在裡面死去。」 「多點酸味，也不是壞事？」 「接下來，該切蛋糕了？」 她用刀尖，撥走了所有裝飾的水果與巧克力，只留下凌亂赤裸的鮮奶油蛋糕體。 「就喜歡你這種沒有防備的樣子。」 「這樣才能精準地命中我想要的位置，對吧？」 她愉悅地笑了。 「親愛的，你還有十秒可以掙扎。」 「十、九、八⋯⋯零。」 她反手握刀，朝著蛋糕中心刺入，刀身全陷入了柔軟的蛋糕體中。 她的手也沾上了許多奶油。 「真是的，我也被你弄髒了呢？」 「不過沒關係，雖然櫻桃酸了點，但我很喜歡你的鮮奶油。」 她滿意地舔舐著自己手上的鮮奶油。 「什麼？」 「你說我不公平？」 「因為我倒數作弊了？」 「我的錶比較特別。」 「特別可愛哦？」 「是你會喜歡的那種。」 「該來嚐口蛋糕了。」 「你這樣貪婪地把我的刀子吞掉的話，我可是會很困擾的？」 她對著插著手術刀的蛋糕說話。 「不過，偶爾任性一下，也是可以的？」 她沒有取出手術刀，而是拿出了一把菜刀。 「當然，我說的是我。」 她歡快地笑了。 用菜刀將蛋糕從中剖開。 「只切一半的話，太無趣了吧？」 她又在蛋糕上，肆意切開了數道不規則的割線。 面對大小不一的蛋糕塊，她是這樣說的： 「真是公平的分配。」 「我想要最大塊的你，同時也想要最小塊的你。」 「這些極端的位置，全都只能屬於我。」 「親愛的，你也只想給我，對嗎？」 她拿來了正常的碗盤跟叉子，將最大與最小塊的蛋糕，推上了自己的餐盤。 「什麼？」 「你又有意見了？」 「說我為什麼吃東西的方式，如此端莊優雅？」 「要你管。」 「蛋糕，你今天話挺多的。」 「就不怕我讓你完全說不出話嗎？」 「不過，我也沒那麼壞就是了？」 「你可以自由表達意見，這些談話，會讓我們彼此的心，更接近一點。」 「你可以對我說說，那些柑橘蛋糕有多壞，還有巧克力蛋糕的日子過得有多愁苦。」 「我會耐心聽你說。」 「只是⋯⋯要等我把你吃了以後。」 她一口將最小塊的蛋糕吞了。 「或許⋯⋯我們也不需要言語，也說不定？」 「只要我把你吃下肚，那我們就交融成一體了吧？」 「你是我，我是你。」 「心靈相通。」 「那就讓那些冗言贅語消失吧？」 「只留下刀跟叉就好了。」 「什麼？你又有意見？」 「你說你根本沒有手可以拿餐具？」 「別擔心，因為你不會用到它們。」 「只有我會用到。」 「讓我服務你就好，你只要盡情『享受』它們給你的感覺就好了。」 「我會讓疼痛很快結束的。」 她露出神秘的微笑。 「再來是大塊的蛋糕。」 「只吃蛋糕，放著那些精緻的黑白巧克力裝飾不管，感覺有點浪費？」 「我果然是個懂得愛惜食物的人呢。」 「好溫柔，對吧？」 她一邊說，一邊把那些裝飾擺回蛋糕上。 她擺的相當漂亮。 「蛋糕，喜歡這樣漂亮的自己嗎？」 「我也喜歡喔。」 「但我們的喜歡，還是不太一樣的。」 她取下寫著「LOVE」的巧克力，含進嘴裡，等待它完全消融成甜液，才又開口。 「我喜歡讓你完整熱烈的愛，在我口中失控地融化。」 「相信我，你也會愛上這樣的感覺。」 「甚至希望我經常這樣做。」 「但我不會。」 「全看我的心情。」 她戲謔地笑了。 「親愛的，我會回來的，要想念我，知道嗎？」 她說完這句話以後，就丟下吃一半的蛋糕，凌亂櫻桃，還有沾滿鮮奶油的餐具。 離開了餐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