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頭書
居家是人類思維、記憶與夢想最佳的整合地,因為家屋有御外安定的力量,而「家」是誕生、成長、棲息的所在,卧室則是個人獨處的幽寂角落,卧室之床是思與夢的「息夢思」,而床頭置書時取籍之便即能賞閱文詩,如此「隱」與「敞」得到了最完美的交融,「心」與「身」也得以層高了境地,「醒」與「寐」更無可辨之。
如在白居易《想東流五十韻》後集
蜀琴安膝上
周易在床頭 去去無客塵 行行不繫舟 勞君頻問訊 勸我少焉留
樂天詩云
琴安膝可獨樂樂,床頭置《周易》可興來展讀,琴書相伴的生活裏絕世離塵,任緣行遊如「不繫之舟」獨任漂流。但現實裡塵勞總頻頻問訊,勸我不要常流漣於此逸境之中。
白居易借琴與床頭書來遠離塵勞俗務,任運身心離群索居,享受ㄧ方的浮生自在。詩人的靈感也來自「琴與床」的藝文之樂。更寓藏文人感知「人生如夢」的心凄無助。只有寄懷在夢中才得無牽無掛的人生無奈。
蘇軾臨終時的絕命詩《自題金山畫像》也有如此的感懷
心似已灰之木
身如不系之舟 問汝平身功業 黃州惠州儋州
詩人到了生命最後的感悟竟是如此的悲涼無語。
真是世事嘈雜不堪,唯家中ㄧ床可棲身安適,床頭有書可棲心安神。安適、安神寧安入睡,這是人生最幸福的棲居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