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隱藏自己的真實年齡,必須在此澄清,最早聽到這張專輯,是我在媽媽肚子裏吸手指的時候,別人胎教音樂是莫札特,我已經在聽麥浚龍——《Chapel of Dawn》。
它所闡述的概念由善惡對立,到正邪交匯,乃至走出非黑即白的思維後,混合成灰色的無限漸層,結論是陰陽相依,偏又充滿分裂感。雖然這些主題早已不算新穎,但更重要的是它的表達方式,不落俗套,況且是非對錯總是隨着時代改變。
當中我最喜歡的三首,分別是〈成魔之路〉、〈Poor U〉、〈Unhappy Hour〉。我有想過要不要把〈左面〉加進來,畢竟這首完美對標了成魔之路,也寫出聖經裏「有人打你的右臉,連左臉也轉過來由他打」這句話的堅忍,可是,我覺得旋律聽起來有點悶,姑且把它省略了。〈成魔之路〉
歌名挺不說自明,就是魔鬼的剖白,剖開心裏僅餘的無辜與清白,扔掉礙事的東西。由陰鬱的電子琴過渡到磅礴的管弦樂,害得我中二病復發,想留長瀏海遮眼睛,托腮坐在教室倒數第二排的靠窗座位,我懂你們不會懂,你們甚麼都不懂。
作詞:黃偉文
作曲:王雙駿
編曲:王雙駿
監製:王雙駿
多麼想好好的做人 但我知道
仁慈和原諒的結局 是更不幸
只有狠了心 待人沒惻隱 比每一個心
黑暗 才能提防被擊沉
繃緊的肌膚底下層 是我魔性
封鎖於人類的血肉 動作很笨
准我撕破這 萎靡舊身份 准我解去這
封印 無暇同情爛好人
黑色的月亮在照耀我(已經伸開爪長出角)
黑色的佛像在伸手招我(還在叫餓)
黑色的大道在帶著我(這一邊枷鎖 假使太多)
踩爛花朵走過河(走過河)
給好好先生管地球 沒法得救
如何和人類陰暗面 互作遷就
烏托邦理想 被淪陷以後 恐佈主義者
開秀 靖難治亂 用陰謀
黑色的月亮在照耀我(已經伸開爪長出角)
黑色的佛像在伸手招我(還在叫餓)
黑色的大道在帶著我(這一邊枷鎖 假使太多)
踩爛花朵走過河(走過河)
黑色的動物在進入我(痛苦中生出新的我)
黑色的洞穴裂開生吞我(無懼惹禍)
黑色的大道在帶著我(對光輝依戀 不必太多)
跨越天真走過河(走過河)
繃緊的肌膚底下層 是我魔性
封鎖於人類的血肉 動作很笨
當我撕破這 萎靡舊身份 當我解去這
封印 誰還祈求被封神
〈Poor U〉
雖然這個版本沒有收錄於《Chapel of Dawn》,但帶給我的感覺更加深刻。比起麥浚龍演繹出「疏離和孤寂」,馮穎琪的重編則是「沉溺於深淵」,拉鋸、牽扯、糾纏、割裂,無論自我歸因或歸咎他人都只換來空洞回聲。錯在以善為本,錯在以惡為能,錯在我過了頭的愛恨違反人類本能,被腦海裏的雜音定義我的為人。
作詞:黃偉文
作曲:馮穎琪
編曲:Jimmy Fung
監製:馮穎琪、Hubert Leung Ah Bert
我鄙視你的熱心 我可憐你的純真
一生講究公允 但是那公允卻對你兇狠
正好相反的我 也可憐你的殘忍(不必惻隠)
難道腦細胞受損 不能如常地愛人(我有我興奮)
或者當初飽遭欺壓 所以還是有不甘(聽聽你口吻)
多麼俗品 多麼神聖
你繼續你滿口的悲憫(你繼續你滿腔的激憤)
但你的仇人(從不包容仇人)
可有 給你 飛吻(致力 報復 殺生)
真的殘忍(你也真算笨)
就是有些人 刺痛了你都要忍(不知犠牲乃福份)
不必再望世界每日更好 世界每日在變暗
你的恨意這樣深(黑色的心)
就像那放一場火 雖然明明害了人(與我再相襯)
自己都得首先親手燒去人類那顆心
(黑色肌膚黑色指甲與我最相襯)
這種人生(不講良心)
好想問句 你有沒有覺得很灰暗(立地成佛那一點吸引)
天使(共惡魔同行)留給可憐凡人
難道 更具 快感(相信 祂會 指引)
高低難分(算你不夠運)
別話我可憐 你也有你的鬥爭(魔鬼都需要天份)
世間這麼險惡 你扮作好人(你沒有天份)
牙掉了 尚要和血生吞(卻又已無法抽身)
多麼俗品(似乎我和你各有著責任)多麼神聖
你繼續你滿口的悲憫(彼此相剋相生)
若要可憐人(正義與邪惡各有著責任)還肯可憐誰人
其實 你是 冠軍
真的殘忍(似乎我和你各有著責任)
就是有些人 你我兩個都化生(雙肩都有千斤)
兇狠的你 天真的我 兇狠的我 天真的你
怎麼解窘(哪個像人)
〈Unhappy Hour〉
比起成魔之路的邪惡氣息,這首更多是詭譎多變,寫出如黑色喜劇般的情境。當天使魔鬼下班了後,竟搭着肩膀前往酒吧買醉,互相討拍,正如我們大部份都是平民百姓,勢單力薄,好不到哪裏去,壞不到哪裏去,只有當社畜的疲憊和頹廢。
作詞:黃偉文
作曲:Kan Takagi、王雙駿
編曲:Kan Takagi
監製:Kan Takagi
魔鬼
飲光一杯 多斟一杯 苦酒滿杯
勞碌這一天 辛苦一天 其實太攰
只想收工 找間酒吧 乾幾杯歇一會 氣未回
天使
忙忙忙忙 捱捱捱捱 我亦勞動夠
停停停停 來來來來 搭著膊解千愁
魔鬼
忠的一邊 奸的一邊 終於碰杯交流
想起今天 偷呃拐搶 統統玩盡
天使
成魔之路 也技窮
魔鬼
擔心聽朝 一雙魔爪 不知怎用
天使
壞東西 敢發明 都有盡
魔鬼
壞東西 敢發明 都怕
魔鬼
揮刀開槍 飛車走私 標參殺生
重覆的幾招 耍足一生 無樂趣甚
想狠起心 終此一生 當魔鬼也不行 太悶人
天使
年年如常 年年難捱 我亦捱下去
慈航紅塵 扶危扶貧 我是個濫好人
魔鬼
忠的一邊 奸的一邊 想跨線也不行
假使今天 消災施恩 統統玩盡
天使
成仙之路 也技窮
魔鬼
擔心聽朝 一番好心 不知怎用
天使
做好心 想博人的笑容 但我心竟不再感動
魔鬼
做好心 一旦做得太盡 就變不出新戲種
魔鬼
飲光一杯 多斟一杯 苦酒滿杯
勞碌這一天 辛苦一天 其實太攰
不必加冰 不必加水 即使一醉不回 也奉陪
天使
忙忙忙忙 捱捱捱捱 我亦勞動夠
停停停停 來來來來 搭著膊解千愁
魔鬼
光的一邊 黑的一邊 都不過這星球
天仙魔鬼 打生打死 休班之後
天使
紅酒杯上 再聚頭
魔鬼
拋開光圈 收起丫叉 講講感受
天使
別管他 鬼與神 魔與人 定有些感恩有些恨
魔鬼
別管他 黑與白 的兩道 自有心中的鬥爭
魔鬼
緊守天規 不准出軌 玩得太少
神仙跟魔鬼 彼此崗位 情願對調
只准積福 只准搗蛋 彼此都太單調 太寂寥
天使
舉酒乾杯 把握今宵 怨亦無謂了
明晨來時 仍然維持 對立 萬世不移
魔鬼
光的一邊 黑的一邊 都總有變灰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