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開口,全球創業圈的耳朵便豎了起來。他是 PayPal 的共同創辦人,也是矽谷最具影響力的創投家之一,彼得.提爾(Peter Thiel)。他投資的企業名單,幾乎就是當代科技創新的地圖:Facebook、Tesla、LinkedIn、Spotify、SpaceX、Airbnb、Yelp、Lyft……這些公司總市值超過三千億美元,比新加坡或香港的 GDP 還高。
如今的彼得.提爾依舊堅信:「想像力的匱乏,是世界陷入停滯的真正原因。」
1967 年出生,自幼便展現過人的聰明才智。六歲開始學習西洋棋,十二歲便名列全美十三歲以下選手第七名。後來他進入史丹佛大學攻讀哲學,並在史丹佛法學院取得法學博士學位。
畢業後,他如多數同學一樣進入紐約知名律師事務所任職。這份外界眼中的「完美工作」,卻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壓抑。他笑言:「外面的人想進來,裡面的人卻想逃出去。」
那段日子,他深刻體會到一件事——從小被灌輸「競爭才能成功」的觀念,讓人不斷追逐別人的標準,卻失去了思考「自己真正想要什麼」的勇氣。於是,他在短短七個多月後毅然辭職,展開完全不同的人生路。
1998 年,當時彼得看準新興網路浪潮,與幾位好友共同創立 PayPal,希望能以數位貨幣取代美元。兩年後網路泡沫破滅,無數公司倒閉。PayPal 卻奇蹟似地存活下來,並於 2002 年以 15 億美元賣給 eBay。那一刻,提爾成為矽谷的傳奇人物也正式開啟了他的創投生涯。
當矽谷在泡沫後陷入低潮,投資人紛紛轉向房地產時,提爾卻選擇逆向而行。
他說:「如果大家都離開,只剩你還在,那裡一定藏著機會。」於是,他與 PayPal 幾位夥伴繼續投入新創事業——這群人後來被稱為「PayPal 幫」,幾乎定義了 21 世紀的科技版圖。
一個學哲學、法律出身的人,卻在科技與創投界發光發熱,這樣的反差引人好奇。
2012 年,他在史丹佛開設一門創業課「CS183」,課程內容後來由學生布萊克.馬斯特(Blake Masters)整理成筆記,放上網後引起全球轟動,最終成書為《從 0 到 1》。
他在書中寫道:「商業世界的每一刻都不會重演。下一個比爾.蓋茲不會再開發作業系統,下一個賴瑞.佩吉和謝爾蓋.布林不會再創搜尋引擎,下一個馬克.祖克柏也不會再創社群網站。」
對他而言,創業沒有固定方程式,真正的價值來自「從 0 到 1」的創新——從無到有,而非模仿與複製。
「看到一台打字機,然後做出一百台,是從 1 到 N;但若從打字機發展出文書處理機,則是從 0 到 1。」前者只是延伸,後者則改變世界。
提爾認為,成功沒有模板,但總有共通精神。創辦 PayPal 時,他學到最深的一課是:「當你認為公司只要照步驟 A、B、C、D、E 就能成功,代表你其實沒有真正思考清楚。」他強調,創業者需要清晰且堅定的信念,而不是盲目跟隨流程。
他也指出,創業團隊的基礎在於「人」。選擇合夥人就像選擇人生伴侶,除了能力互補,更重要的是彼此信任與默契。
沒有穩固的根基,新創公司注定難以長久。
2008 年,提爾與馬斯克談到創立特斯拉時指出,上一次美國誕生新的汽車公司已是 1941 年的吉普車。大多數人會認為這意味著「不可能成功」,但他們卻覺得這正是最佳時機 : 因為長久沒人創新的領域,正是最有機會顛覆的地方。
然而,逆向思考,不代表盲目反對大眾。能夠質疑被廣泛相信的觀念,並提出自己的判斷。他經常問自己:「有什麼事是我相信的,而其他人卻不相信,但我仍堅信那很重要?」這正是他的成功秘訣。
在提爾眼中,人類文明的重大突破,皆來自科技的進步。
17 世紀以前,人類的生存仰賴掠奪與競爭;直到蒸汽引擎的發明,引發工業革命,人類才得以創造並交換新價值。
他指出,1960 年代人們對科技的期待達到高峰,卻在接下來的半世紀幾乎停滯。除了電腦產業,其他領域的進展遠不如預期 : 既沒有飛天車,也沒有移民火星。雖然經濟仍成長,但中產階級的薪資早已停滯。
在他看來,這是因為人類失去了「從 0 到 1」的勇氣與想像力。
而踏上「從 0 到 1」的旅程,有三個關鍵問題:
- 什麼是有價值的?(What is valuable?)
- 我能做什麼?(What can I do?)
- 什麼是沒有人在做的?(What is nobody else doing?)
即便找到答案,也不一定會成功,但是過程本身就充滿意義。
「商業中,每一個成功的瞬間都只會發生一次。你無法再以開發作業系統或創建社群平台的方式獲得同樣的成功。真正的創業者,是那些在看似無用的地方發現價值的人。」
最終,他的信念簡單而深刻:
「所有偉大的企業,都是被創造出來的;而創造新事物,不僅讓未來變得不同,也讓世界變得更好。」
創造的本質是孤獨的,但同時也是人類最崇高的勇氣。在充滿噪音的時代,唯有那些敢於「自己思考」的人,才能真正推動世界。將停滯的現狀,走向更多全新的可能。而彼得·提爾就像是那個展望。
資料參考 : Wiki、TNL、bnext、《彼得・提爾:從矽谷到白宮,創投天王野心勃勃的權力擴張之路》、《從0到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