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鍾麗麗像被附身似的,雙眼發白,眼角流出黑水,嘴裡發出咯咯咯的聲音,纖細的手指發黑不斷伸長,變成觸手朝腳踝一捲,他被迫劈叉強硬拖行,痛苦掙扎中他拿起床邊的檯灯朝她砸去,這才暫時擺脫糾纏。
他連滾帶爬的逃離鍾麗麗家,顧不得眾人投來的視線,裸著上身拉著褲子一路狂奔上車,焦急萬分卻始終無法順利發車。
中控螢幕突兀地亮起,咯咯咯的聲音從音響裡面傳出,他連忙按下關機鍵,不僅毫無幫助,連出風口都開始滲出大量黑水,皮椅此時搖身變成巨大的粉色肉塊緊緊包覆著他,黏膩噁心的稠狀分泌物散發著腐爛腥臭沾滿全身,他崩潰的拍打車窗喊救命,卻無人能聽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詭異的觸手,緊緊纏繞住雙臂,強勢鑽進口腔將自己吞噬……
他大喝一聲從噩夢中醒來,全身被汗水打溼。
幸好是作夢!他餘悸猶存的洗把臉,被觸手擠壓骨裂的脆響,口腔內還殘留著觸手吸盤輕咬的感覺,真實地讓他精神恍惚。
謝念喬聽到他的慘叫聲,連忙過來查看,柔聲拍門。
沒事,我很好沒事!他隨口敷衍著,脖子上的紅斑看起來像是草莓,讓他不敢開門。
該死!說好不能留痕跡的。他氣憤的想抹除紅痕,指尖傳回來的顆粒感,讓他心神一征,仔細一看,恐懼從脊骨直竄腦門,粉色的肉芽順著他的指腹擺動,像迷你海葵一般。
他的脖子又多兩個紅斑。
操操操!拿起刮鬍刀忍痛刮除,痛得撕心裂肺眼淚直流。
棉花棒在藥膏上滾兩圈,顫抖著向模糊的血肉上藥,痛不欲生,處理完,全身已像從水裡撈出。
事到如今,他再也不敢心存僥倖,他一點都不想變成邱世傑那種可怕的樣子。
他無奈的打給邱正強,決定與他合作找尋出詛咒的來源。
六.
半年前,邱世傑苦追許克柔卻被一而再的拒絕,惱羞的他夥同朋友輪流侵犯,當時在校內鬧得沸沸揚揚,卻被議員和校長連手壓下消息,明明是一個令人髮指的校園侵犯案件,被扭曲成小情侶偷吃禁果,最後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一百萬的本票屈辱的丟在女孩的臉上,叫她知足,一般他們帶小姐出場都沒這麼貴。邱正強氣焰囂張,沒有半點做錯事的歉疚,反倒像是被設計陷害仙人跳一般憤憤不平。
楊元豐也是事後才知道,女孩之所以接受,是因為他們照三餐檢舉父母經營的餐館,切斷她們一家的經濟來源。
事後,更是怕她挾怨報復,警告許克柔不許出現在學校,強迫她轉學。
做這麼絕,不被詛咒才有鬼吧!楊元豐暗罵在心,可憐自己無端遭殃。
查案是邱正強的強項,大部分的事都由邱正強去處理,他只負責家訪接近過去和許克柔很好的女同學,以及社團友人排查她們下咒或幫兇的可能性。
一旦有任何線索,兩人便會互相交流訊息。
尤其這不是普通的咒術,是怨氣強大的咒殺,如此強大的咒力無論下蛊施咒都必須取得目標人物貼身物品,如毛髮、指甲、貼身衣物……或者需要將蛊蟲混進吃食裡,施咒者至少有一人是活躍在他們的生活圈裡。
畢竟許克柔都消失半年了,連同家人都離開了台北,極有可能這名主謀或幫兇是為許克柔報不平。
因此他利用老師的身份去探查,比較能讓學生缷下心防,也希望因此能套出許克柔的下落,
排查一圈後,每個學生的反應都很正常,提到許克柔事件都氣憤不已,但沒有強烈的恨意或殺意,又也許是他看不出破綻。
這段時間他又去了幾次邱議員的家討論紅斑詛咒的進展。
邱正強的狀態比他嚴重很多,密密麻麻的肉芽,看得他密集恐懼症都要犯了,整個人頭皮發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