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緣起之會
在藥師琉璃光如來的清淨願力加持下,一場不可思議的因緣之會,於一座遠離塵囂的禪院中悄然展開。十五位女性,來自各行各業,年齡、背景、生命歷程迥然不同。有名滿天下的明星,有在紅塵浪裡翻滾的風塵女子,有翱翔天際的空服員,也有終日與泥土為伴的女農夫。她們之中,有手握手術刀的醫生,有執掌教鞭的老師,有在體制內服務的公務員;亦有身為人母、人女、人妻,在家庭中默默奉獻的女強人與家庭主婦。一位白髮蒼蒼的長者,眼裡盡是歲月的智慧;一位風華正茂的學生,眉宇間卻鎖著時代的迷惘。
她們的相聚,並非為了比較誰的生命更為沉重,誰的傷痕更為深刻。恰恰相反,這是一場謙卑的分享,一次溫柔的諦聽。眾人圍坐於古樸的蒲團上,在繚繞的檀香與溫潤的琉璃光中,願意將那份深藏於心、不足為外人道的「苦」,如同一瓣心香,供養於這個慈悲的壇場。
她們深知,每一份個體的苦難,看似獨一無二,實則如因陀羅網上的明珠,光光互攝,影影相含。透過聆聽彼此的故事,她們期盼能從各自孤立的痛苦中,看見那份休戚與共、自他不二的「同體大悲」,並在這份深刻的了悟中,尋得安頓身心的力量。
南無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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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鏡像之苦——社會角色與凝視的重負
首先分享的,是幾位其生命在很大程度上被社會的目光與期望所定義的女性。她們的苦,往往源於那份加諸其身的、光鮮亮麗的「角色形象」,與其內在真實感受之間的巨大鴻溝。她們日復一日地,為這個世界提供著一種無形的、耗竭心神的「情緒勞動」,其重負,唯有在獨處的暗夜裡,才能稍稍卸下。
「大家好。我的苦,或許在許多人看來,是一種奢侈的煩惱。我的名字,代表著成功、美麗與人人稱羨的生活。然而,這份『成功』,卻像一座華麗的牢籠。我的心,被一種『功績主義』的思維模式牢牢綑綁著。每一天醒來,我感受到的不是喜悅,而是一種深刻的焦慮:今天的我,是否還值得被愛?我的價值,完全取決於下一部作品的票房、下一個獎項的歸屬、下一次紅毯上公眾的評價。這是一種『條件性自尊』,我的存在價值,必須透過外界不斷的肯定來證明。
在鎂光燈下,我的一切都被商品化了。我的笑容、我的眼淚、我的戀情,乃至我的悲傷,都可能被解讀為一場精心設計的表演。我與真實的自己,產生了深刻的『異化』。有時,夜深人靜,我看著鏡中的自己,竟感到無比的陌生。我不知道,那個卸下所有妝容與角色的『我』,究竟是誰?又是否還有人願意看見並接納那個不完美的、真實的我?」
「我的苦,與其說是道德上的,不如說是存在上的。當我談論我的工作時,世人總是以獵奇或批判的目光看待。但我想分享的,是那份將身體與靈魂徹底剝離的痛苦。在鏡頭前,我的身體成為一件可供慾望消費的產品,一個符號。為了完成工作,我必須讓我的靈魂退到一個遙遠的角落,冷漠地觀看著這一切。日復一日,這種抽離成了一種習慣,一種生存的本能。
但當工作結束,我試圖讓靈魂回到身體裡時,卻發現兩者之間產生了巨大的裂痕。我開始分不清,哪一部分的我,是真實的自我;哪一部分的我,是為了滿足他人幻想而存在的商品。這種深刻的自我認同混亂,是外人難以想像的。更深層的苦,來自於那份無所不在的『結構性偏見』與『污名化』。無論我多麼努力地在生活中扮演好女兒、好朋友的角色,那個標籤,如同一個無形的枷鎖,總是在提醒著我,也提醒著別人:在許多人的眼中,我永遠無法成為一個『完整』而『潔淨』的人。」
「阿彌陀佛。我的苦,早已超越了身體的勞累或世俗的鄙夷。我的道場,就在這紅塵最深、最污濁之處。我的苦,在於日復一日地,見證著人性中最赤裸的貪婪、慾望與虛偽。在那些短暫的交易中,我看見了位高權重者的懦弱,看見了道貌岸然者的醜陋,看見了無數靈魂在慾望的驅使下,失去了作為人的基本尊嚴。
這種長年的凝視,讓我的心產生了一種深刻的悲哀——那是一種對人性幾乎失去信心的悲哀。我開始明白,許多姐妹走上這條路,並非出於自由的選擇,而是在巨大的經濟壓迫與社會安全網的缺失下,被逼無奈。這是一種無聲的『結構性暴力』。我看著她們,也看著那些來尋求慰藉的男人,心中生起的,早已不是憤怒或憎恨,而是一種深沉的悲憫。我們所有人,都共同地,被囚禁於這個巨大業力所構成的慾望之網中,無可逃脫。」
「我的工作,是將優雅與關懷帶到三萬英呎的高空。但很少有人知道,這份優雅的背後,是何等巨大的『情緒勞動』。無論我自己的內心正經歷著怎樣的風暴——也許是家人的病痛,也許是感情的挫折——只要穿上制服,我就必須展現出最完美、最親切、最充滿耐心的服務形象。面對乘客的不滿、苛責甚至侮辱,我必須微笑以對。這種將真實情緒深深壓抑,只為提供一種專業形象的過程,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其耗竭程度,遠非身體的疲勞所能比擬。
另一個層面的苦,是那種深刻的『失根』之感。我的生活,被分割在一個個不斷變動的時區與城市之間。我遠離了土地,遠離了家人的日常。在高空中,我看著腳下城市璀璨的燈火,卻沒有一處能讓我產生歸屬感。我成了一個永遠的過客,一個在時空中漂浮的旅人。那份看似光鮮的自由,其代價,是無邊的孤獨。」
她們的故事,如同一面面鏡子,映照出在社會無情的凝視下,女性如何為了扮演好被賦予的角色而承受著各自獨特的重負。然而,苦難的形式千變萬化,那些看似平凡的職業背後,同樣隱藏着不為人知的深層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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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圍城之苦——體制、知識與責任的枷鎖
接下來分享的,是幾位身處特定體制內的女性。她們是知識的傳遞者、生命的守護者、秩序的維護者。她們的苦,往往來自於那份服務眾生的崇高理想,與冰冷、僵化的體制限制之間的劇烈碰撞。那是一種理想被消磨殆盡的「burnout」,一種明知何為善卻無力為之的「道德損傷」。
「我的苦,源於一種深刻的無力感。我從醫的初心,是去療癒『人』,而不僅僅是治療『病』。我渴望實踐『敘事醫學』的理念,去傾聽每一位病患背後獨一無二的生命故事。然而,在現代醫療體系追求效率的巨大壓力下,我與病患之間,彷彿隔著一道無形的『數據帷幕』。我只有十五分鐘,去看一位被病痛折磨了數月的老人。在這短暫的時間裡,我只能匆忙地詢問症狀、開立檢查、輸入數據,卻沒有時間去問一句:『阿嬤,您心裡苦不苦?』
最讓我痛苦的,是那份深刻的『道德損傷』。有時,我知道對病患最好的治療方案是什麼,但礙於健保的給付規定或醫院的成本考量,我卻無法提供。我被迫在『最符合倫理的照護』與『體制所允許的照護』之間,做出艱難的選擇。每一次這樣的妥協,都像是在我的從醫誓言上,劃下了一道傷痕。我感覺自己不再是一個純粹的療癒者,而成了一個冰冷體制的執行者。」
「我帶著滿腔的熱情走上講台,夢想著能點燃每一個孩子心中的光。我希望能『因材施教』,看見並呵護每一個獨特的靈魂。但在僵化的教育體制與巨大的升學壓力下,我的角色被可悲地『異化』了。我成了一個知識的灌輸者,一個分數的評定者。我看著孩子們的光芒,在無盡的考試與排名中,一點點變得黯淡,卻無能為力。我看著他們為了那零點幾分的差距而焦慮、哭泣,我的心,也跟著碎了。
更大的苦,來自於那份無處求援的『同理心耗竭』。我面對的,不僅僅是課業。許多孩子,來自破碎的家庭,帶著深可見骨的心理創傷。我努力地去傾聽、去安撫,試圖用我微薄的力量,為他們撐起一把小小的傘。但當我自己的能量耗盡時,卻發現背後空無一人。學校的輔導系統不堪重負,而我,只是一位老師,不是心理師,不是社工。我承接了太多本不該由我獨自承擔的重負,直到有一天,我發現自己的心,也變得麻木了。」
「我進入公家機關,是懷抱著服務社會的理想。但在這個龐大如迷宮的官僚體系中,我感覺自己像一顆渺小的螺絲釘。我的熱情,在日復一日繁瑣的公文流程與僵化的法規限制中,被一點點消磨。我看見民眾迫切的需求,卻只能用冰冷的法條來回應他們:『對不起,規定就是這樣。』那種有志難伸的無力感,那種看著自己從一個充滿理想的青年,逐漸變成一個僅僅是依法行政的『橡皮圖章』的過程,就是最典型的『burnout』。
我常常陷入倫理的兩難。當一位走投無路的單親媽媽,因為不符合某條過時的補助規定而被拒之門外時,我的內心承受著巨大的煎熬。我知道,遵守法規是我的職責,但我也知道,這份『遵守』,可能正將一個瀕臨絕望的家庭,推向更深的深淵。在這份矛盾中,我感受到的,不僅僅是工作的倦怠,更是一種對自身角色價值的深刻懷疑。」
「我的苦,是一種無時無刻不存在的焦慮。我們這一代,生活在『功績主義的暴政』之下。從我懂事以來,就被告知,人生的價值,可以用分數、排名、證照來衡量。我不敢失敗,因為失敗,似乎就意味著我這個人,是沒有價值的。於是,我被迫投入一場永無止境的『比較遊戲』。我的對手,不僅是身邊的同學,更是社群媒體上那些看似完美無瑕的同齡人。
更大的痛苦,是一種深刻的迷惘。父母希望我成為醫生,老師希望我考上頂尖大學,社會告訴我成功的模樣。在這些多元、甚至相互矛盾的期望中,我卻聽不見自己內心的聲音。我不知道自己真正喜歡什麼,不知道人生的意義究竟是什麼。我就像一艘在茫茫大海中漂泊的小船,被四面八方的風吹著,卻找不到屬於自己的航向。這份壓力,有時沉重得讓我無法呼吸。」
這些來自體制圍城內的故事,深刻地揭示了個人的善意與理想,在僵化的結構面前,是何等的脆弱。然而,還有一些更為普遍、更深植於文化與存在本身的苦難,它們如同無形的空氣,滲透在幾乎所有女性的生命經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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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無名之苦——結構、家庭與存在的重壓
接下來的分享,將觸及那些更為普遍、更深植於社會結構、文化傳統與存在本質的苦難。這些苦,往往因為被視為「理所當然」,而成為一種「無名」之苦。它們的聲音,需要我們以更深的慈悲心,去諦聽。
「我今天在這裡,不是要講述我個人的故事,而是希望能為前面所有姐妹的故事,提供一個結構性的註腳。我們所經歷的這一切,並非孤立的個人不幸,而是一種系統性的、被正常化的『結構性暴力』,是我們女性所共同承受的『共業』。
請允許我引用一些冰冷的數據,因為它們能揭示這份苦難的普遍性。全球數據顯示,女性承擔了超過75%的『無償家務與照護工作』,這份支撐著整個社會運轉的勞動,其經濟價值被完全抹殺。在職場上,全球女性的平均收入,僅為男性的77%,這便是赤裸裸的『性別薪資差距』。而在我們的文化中,從廣告到電影,女性的身體與存在,無時無刻不被物化,被剝奪了完整的人性,淪為可供觀看與消費的客體。這種無所不在的『去人性化』視角,正是造成許多傷害的溫床。我們面對的,不是個別的壞人,而是一個需要被共同覺知與轉化的、根深蒂固的體系。」
「在外人看來,我是成功的典範。但我的苦,是一種被撕裂的苦。我是典型的『三明治世代』,一肩扛著公司營運的重責,另一肩,則扛著照顧年邁父母與撫育稚齡子女的雙重壓力。我的時間、精力、乃至思考的能力,都被這些多重責任無情地吞噬。
心理學家將這種因資源稀缺而導致心力耗損的狀態,稱為一筆沉重的『認知頻寬稅』。這個詞精準地診斷了我的處境。我的大腦,像一部永遠處於超載狀態的電腦,其運算資源,全被眼前無盡的瑣事——父母的病歷、孩子的作業、公司的財報——所佔滿。這筆『稅』剝奪了我進行深度思考與長遠規劃的能力,更遑論關照自己的身心。我被困在一個不斷應對危機的惡性循環中,像一個被上了兩道發條、永不停歇的陀螺。在男性主導的職場文化中,我還必須戴上雙重的枷鎖:一方面,我必須比男性同事更強悍,來證明我的能力;另一方面,我又被期望去承擔不成比例的『情緒勞動』,去維繫團隊和諧。直到有一天,我感覺自己將徹底崩潰。」
「我的苦,不只是烈日下的汗水,或是看天吃飯的辛勞。我的苦,是一種更深的、看著母親受傷的苦。這片土地,是我的母親。我從她身上獲得滋養,也將我全部的愛與勞動回饋給她。但現在,我看著她因為氣候的變遷而乾渴,因為農藥與工業的污染而中毒。我看著田裡的作物一年不如一年,看著溪裡的魚蝦漸漸消失。這份痛,是一種『同體大悲』的痛,如同看著自己的身體一部分正在壞死。
我的勞動,在現代的經濟體系中,其價值被嚴重低估。人們願意花大錢去買一件奢侈品,卻為了幾塊錢的菜價斤斤計較。我看著傳統的農村,在年輕人不斷外流的衝擊下,逐漸凋零。那份人與人之間、人與土地之間的深厚連結,正在慢慢消失。這份失落與無力感,是言語難以形容的。」
「當我的丈夫往生後,世人給予我的,多是關於『失落』的同情。但那最深的苦,早已超越了悲傷本身。那是一種存在的、根本性的改變。一夜之間,我的社會身份被徹底重新定義。我從一個被稱為『我們』的單位,變回了一個孤零零的『我』。所有未來的計畫、共享的回憶、日常的對話,都在瞬間被抽空。這份深刻的孤獨感,以及隨之而來的存在性焦慮,是任何慰問都無法觸及的。
在我們這個社會,一個『不完整的家庭單位』,意味著在經濟、社會、乃至情感上,都面臨著無形的結構性障礙。從前,許多事情,是『我們』一起面對的;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必須由『我』獨自承擔。這份重擔,不僅是現實的,更是心理的。」
「人老了,最苦的,不是身體的病痛,而是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個對這個世界『無用』的人。這就是所謂的『年齡歧視』吧。我這一生積累下來的經驗與智慧,在年輕人看來,似乎都成了『過時的』、『落伍的』。他們不再有耐心聽我講過去的故事,而我,也漸漸聽不懂他們口中的新名詞。
那道『數字鴻溝』,像一堵無情的牆,將我與這個飛速運轉的世界隔離開來。我看著家人透過手機處理一切,而我,卻連最基本的掛號、繳費都感到困難。這種被時代拋棄的疏離感,是一種很深的寂寞。到了我這個年紀,總會不自覺地進行『生命回顧』。回想這一生,有感恩,但也有遺憾。有對死亡的未知所產生的恐懼,也有對那些還來不及說出口的愛與歉意,所感到的深深不捨。」
(她的聲音平靜到令人心碎)
「我的苦,最深的部分,並非身體上的創傷,而是一種世界觀的徹底崩塌。心理學上有一種創傷,叫『背叛創傷』。它的毀滅性之所以如此之大,是因為傷害的來源,恰恰是你所預期應當提供安全與信任的來源。當傷害你的人,是你曾深深信任的人時,那份創傷,不僅僅是事件本身,更是你對人際關係、對世界可信度的根本信念的徹底粉碎。它在你內心造成了一場認知與情感的劇烈地震,讓你從此難以再建立安全的依附。
另一個層面的痛苦,來自於旁觀者的反應。許多人的內心深處,都依賴一種名為『公正世界假說』的認知防禦機制,他們需要相信世界是公平有序的,惡有惡報,壞事只會發生在『那些人』身上。所以,當一件可怕的、隨機的暴行發生時,為了保護自己內心那份脆弱的安全感,他們會不自覺地去『指責受害者』,去尋找我『做錯了什麼』,以此證明這場災難不是隨機的,而是我『應得的』。這種二次傷害,其本質是社會為了維持自身的心理平衡,而將代價轉嫁到受害者身上。
這份創傷,從此銘刻在我的身心之中,像一個永遠無法擺脫的幽靈。它影響著我與這個世界重新建立信任關係的每一個嘗試。它讓我深刻地體會到,原來,我們所認為的那個安全、有序的世界,是如此的脆弱,不堪一擊。」
一個又一個的故事,如同一條條涓涓細流,最終匯聚成一條苦難的長河。這些分享揭示了,苦難不僅是個人的,更是結構的;不僅是此時的,更是歷史的;不僅是身體的,更是存在的。它們彼此交織,相互關聯,為最終的圓融總結,做好了慈悲的鋪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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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圓融之光——在同體大悲中看見淨土
當最後一位分享者語畢,禪堂內陷入了一片溫柔的靜默。良久,那位年長的老師緩緩開口,她的聲音,如同暮鼓晨鐘,沉靜而充滿力量:
「各位姐妹,感恩大家今日的坦誠與慈悲。我們從各自的生命故事出發,最終,卻彷彿都在訴說著同一個故事——一個關於『苦』的故事。
佛陀教導我們宇宙的實相是『緣起』。萬事萬物,皆非孤立存在,而是由無數的因緣條件和合而成。華嚴宗更以『因陀羅網』為喻,昭示我們,每一個眾生,都如同網上的一顆明珠,不僅自身放光,更映照著其他所有明珠的光芒。我們每一個人的苦與樂,都深刻地相互連結,互為因果。
今天,我們聽見了那份將女明星綑綁於公眾評價的『條件性自尊』,也看見了那場折磨著女學生的『比較遊戲』,這不過是同一條功績主義絲線上的兩顆珍珠。空服員被迫展現的微笑,與女醫生所承受的『道德損傷』,無非是同一個漠視人性的體系,在不同場域中所映現出的倒影。我們聽見了女性在家庭中承擔『無償照護』的重負,也聽見了男性被『麵包主』的壓力所捆綁。這兩份苦,看似對立,實則是同一張業力之網上,相互映照的兩顆明珠。正是因為社會期望女性無私地奉獻於家庭,才使得男性被迫在職場上進行無休止的競爭;也正是因為男性被定義為唯一的經濟支柱,才使得女性的勞動價值被貶低。這是一個互鎖的、自我強化的苦難循環。因此,任何單獨針對一方的『勸善』,若看不見這層深廣的連結,都注定是徒勞的。
透過今天這場謙卑的分享與諦聽,我們完成了一次最深刻的修行。我們從各自孤立的、看似獨一無二的『苦』,共同諦觀了那份普遍的、貫穿一切生命的『苦諦』。當我們能在他人的眼淚中看見自己的倒影,當我們能在他人的傷痛中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時,那份了悟,便是『同體大悲』心生起的肥沃土壤。
《維摩詰經》云:『心淨則國土淨。』人間淨土,並非一個遙遠的、需要往生才能到達的地方。當我們的心,因為深刻地理解了彼此的苦難,而充滿了慈悲與溫柔時;當我們願意放下評判的利刃,以關懷之手去承接彼此的脆弱時——那片名為『人間淨土』的和諧世界,便已在我們當下、此時、此地,開始共同的建設工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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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感恩迴向
感恩這份殊勝的因緣,讓我們得以在此相聚,分享生命,見證彼此。
願將今日所有分享與聆聽所產生的一切功德,悉皆迴向給盡虛空、遍法界的一切眾生。願所有眾生皆能離苦得樂,究竟解脫。
萬分感恩,南無阿彌陀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