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蔓延在夜幕之下,昔日華麗莊嚴的宅邸一片狼藉,烏鴉看見了家主、夫人和大少爺。
他們光鮮了一輩子,卻走的這麼狼狽。
亡命徒解決了剩下的士兵,看着那個令西城區聞風喪膽的人慌了神,手足無措。
烏鴉看到了一個又一個熟悉的面孔,他們是開在草地上的花,各個都帶著鮮豔而窒息的紅,花叢裡,並沒有那抹白。
剩小花園沒找過了,他得確認白鴿不在才能安心離開。
烏鴉祈禱著,他第一次如此殷切的期望著白鴿不要出現。
烏鴉進了花園,左右皆未見那個身影,身體終是沒那麼緊繃了。
烏鴉回首,一束光剎那像是照亮了夜,又一次,義無反顧的向深淵躍下。
這次,他背後是整個世界。
他從三樓墜下,白色長髮隨風飄動,即將跌進他的懷抱裡。
那一刻,他成了真正的白鴿。
可他……不再是渾身潔白。
白鴿墜入深淵,墜入他的夢中,烏鴉的羽翼,依舊溫暖。
鮮紅點綴在潔白上,怵目驚心,隨著體溫,暈染到斑斕的黑上。
烏鴉看見,白鴿對他笑。
•
七年後。
一個偏遠淳樸的小鎮在山丘上,最遠處有個小屋,院牆將其圍了起來,那是白鴿和烏鴉的家。
七年前的事烏鴉記不起了,但諾爾還在,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前進著,他們後來替席塔報了仇,找了這個幾乎與世隔絕的小鎮住下,搭建了他們的家。
一切都很好,所以烏鴉並不是特別在意。
瑞彌斯推開院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個小花園,潔白的屋子被花園圍在中央,左側還有個連著屋子凸出來的房間,它的牆是玻璃製的,將裡頭看得一清二楚。
裡面立著一架鋼琴,靠牆擺著小沙發,沙發鋪了柔軟潔白的套子,周圍地上摞著幾疊書。
他們的小家東西多卻佈置的很好,不算太整齊,卻很溫馨。
院門進去走沒幾步就到了家門口,伊諾爾已經在餐廳擺好餐具了。
瑞彌斯笑笑,朝他走去,將手裡的小布袋放到桌上:「不是說了你不用準備這些?」
伊諾爾拿出袋子裡的麵包,抹上果醬,遞到瑞彌斯嘴邊:「我閒著也是閒著,總不能什麼都讓你來吧?」
瑞彌斯目光柔和,就著他的手咬了一口。
「那也行吧?」
瑞彌斯看他震驚的眨眨眼,在他開口前換了個話題:「格薇特她們來信了,說是事情都處理完,可以聚一聚。」
伊諾爾眼睛一亮:「那我們什麼時候走?」
瑞彌斯:「你想什麼時候?」
「明天!」
•
格薇特跟著的大小姐是當年政治圈動盪下少數成功立足並東山再起的羅德家,如今一切穩妥,老朋友也該見面了。
他們下了船,就往羅德在小島上的別墅去。
大門是格薇特開的,七年不見,卻還是一樣熟悉。
「呦,這不是我們瑞彌斯大王嗎?快進來,我們東西都準備好了。」
格薇特看著瑞彌斯提著的行李。
「來這兒確實要花上幾天……但你這行李是不是有點多……算了,行李隨便擺著,到時候再拿。」
芙緹菈•羅德這會兒也出來了,她是個安靜聰明的女生,以前在學院裡,跟他們都滿熟的。
她對瑞彌斯他們點點頭打了招呼:「好久不見了,歡迎,看來你過得不錯。」
瑞彌斯也朝她微笑:「嗯,找個偏僻地安靜過日子也挺好。」
伊諾爾:「我和阿彌過的很好哦,你們看起來也不錯。」
芙緹菈和格薇特帶他們前往飯廳,途中經過了一條玻璃長廊,外頭就是花園,和伊諾爾的琴房一樣。
伊諾爾拽著瑞彌斯,指向一處:「那朵紅花好漂亮啊,我們回去也在家裡種一些。」
他整個人在陽光下發亮,看得瑞彌斯晃了眼:「嗯,我回去買種子,你想種多少?」
「嗯……不用太多,在琴房外種一點就行了。你知道那是什麼花?」
「紅夫人,好像是以前有位公爵夫人特別喜歡,就取了這個名字。」
瑞彌斯注意到前面二人停下了腳步,向她們投去詢問的眼神。
芙緹菈和格薇特表情奇怪,欲言又止,最後格薇特開了口:「瑞彌斯,你在跟誰說話?那裡只有玻璃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