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殘骸》
#07〈誤解的慈悲〉
二．行善的盲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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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蛇與慈悲，毒蛇的果報---
有個人經營一片果園。
他最怕蛇。
每年到了夏天，總有幾條蛇爬進園裡，藏在樹下、桶邊、或牆縫裡。
他見到毒蛇，會拿棍子打死；見到無毒的，則裝進桶裡，
帶去遠一點的山裡放生。
他覺得這樣剛好。
該死的死，該活的活。
他心裡甚至有點安慰——自己也算行了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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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年，他放生了一條灰蛇。
那地方本來沒有蛇，後來卻多了。
雞舍被咬死幾隻，鳥巢的蛋被吞，山下的小孩不敢再上樹。
有人罵：「不知道誰亂放生！」
他沉默，不敢說那是自己。
那天晚上，他夢到一條蛇爬上床邊，沒咬他，只是看著他。
像在問——「你怎麼知道我該死？又怎麼知道我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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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以後，他再沒殺過蛇，也不再放生。
他開始在果園四周築低牆，留縫。
讓蛇能進，也能出。
他說：「這樣最公平。」
鄰居問他信什麼。
他笑說：「我信因果，但我不信我懂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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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人以為自己在積德，其實只是在安撫恐懼。
毒蛇的死，讓他安心；無毒蛇的生，也讓他安心。
他從沒真問過：「牠的命，和我的命，有什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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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悲若無智慧，放生也可能是殺生。
> 而所謂的業，不是神在懲罰你，
> 而是在提醒你——你的善，還不夠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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