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的小爭執過後…
梓渝站在那兒，眼睛紅紅的，像被誰欺負過。 田栩寧只瞄一眼，眉頭就皺起：「你又哭什麼？」
「……你不要…兇我…」梓渝聲音小小的，帶鼻音，像只被踩到尾巴的小動物。
田栩寧一愣：「我哪時候兇你了？」
「剛剛。」梓渝抬眼控訴，語氣奶得沒道理，「我不想跟你吵架了…」
音調奶得不行，連尾音都發得委屈。
田栩寧：「……？」
他明明只講了兩句道理，結果被說兇。
但看到梓渝這個樣子，他那一點點想講的硬話，也瞬間散掉。
「好、好。」他舉手投降似的，「不兇你。」
梓渝一聽，嘴還是微微憋著，身體往前傾。
這個動作田栩寧很熟悉，無非就是想抱抱，撒撒嬌，自己就心軟。
眼看下一秒就要入懷。
田栩寧深呼吸，往後傾了一下，沒有讓他抱。
其實他很想立刻把人圈進懷裡，可是他不能每次都依著他，這樣每次吵架他都哭一下就結束了。
「你先聽我話說完。」他低聲講，語氣帶著那種溫柔裡藏著原則的堅定。
梓渝整個人怔住，眼睛瞬間又紅了一圈：「行…」
田栩寧第一次拒絕他的撒嬌，意外發現他竟然很乖巧....
對於剛剛的小爭吵，田栩寧柔聲的解釋了一遍自己的想法。講完只看見梓渝可憐兮兮地眨眼，像在等判決。
田栩寧被他逼得笑出來，終於還是伸手，把人拉進懷裡。「好了，別哭了。」
他用手指幫他拭眼淚，語氣很溫柔。
「我沒兇你，真的。你哭成這樣，我還怎麼兇？」
梓渝整個人也靠得更緊，小聲悶在他胸口：「我錯了。」
「好、好。」田栩寧低頭在他髮頂親了一下，帶著又寵又無奈的語氣，「我也有不對的地方。」
田栩寧嘴角勾著，手卻更緊地抱住他，語氣輕得像在哄小孩。 梓渝這才乖乖抱住他，像被安撫好的小動物。 胸口的嗚咽逐漸變成柔軟的呼吸。
梓渝的呼吸從顫到慢慢平穩，整個人軟軟貼在他胸口。
「……不想跟你吵架了。」 他悶聲開口，像真被委屈到。
田栩寧低笑：「誰讓你不講道理。」
話才一落，懷裡的人立刻抬頭—— 肩膀一動，上半身拉開距離，眼睛還紅著。
「我沒有不講道理。」皺著眉，小孩被冤枉。
倔強補一句：「我有認錯了。」
田栩寧原本想回他兩句，但話到嘴邊就散了。
因為他突然分心了。
——眼前的梓渝，眼眶紅紅的，睫毛濕濕的。 嘴唇被他自己咬得泛著柔軟的粉色，像剛熟的小桃子，輕輕一碰就會碎。
田栩寧垂眼，視線落在那片濕潤的眼尾。
靠得很近。
近到他只往前一點，就能……
心裡某個柔軟的線被悄悄拉緊。
於是他低下頭，在梓渝的眼角落下一吻。
很輕，像撫平情緒。
像被電到一般，整個人一縮，小小地眨著一隻眼。
手指下意識抓住他胸前的衣料，像要穩住自己。
「……幹嘛…。」
聲音又軟又輕。
田栩寧抬起手，親暱地扣住他的後頸，語氣慢得像哄人：「看你可愛。」
梓渝耳尖紅了，眼睛又濕了點。
田栩寧回應他的是再次俯身， 是那種——連空氣都跟著放慢的靠近。
吻落在鼻尖、臉頰的那顆小痣上、最後像蓋印章一樣輕輕講唇印在他的嘴角。
梓渝的胸口微微起伏，像是被這個距離困住。
田栩寧稍微拉開距離，那一小寸的距離，能感受到兩人呼吸的交疊。
梓渝抬眼，有點不明所以。
田栩寧的愛意通常是不掩飾的直接落地。
這種一點一點的侵略，讓梓渝有點慌。
田栩寧低垂的視線柔得不像話，梓渝覺得自己快要暈了過去。
聲音落下時很輕：「還緊張？」
梓渝睫毛顫了一下，像被拆穿。
田栩寧低笑了一聲。
下一秒，他便俯身…
唇貼上来的瞬間，梓渝的呼吸整個被奪走。
慢慢加深，把他從慌張裡一寸一寸牽進自己的節奏裡。
梓渝手指不自覺抓住他衣襟，像在找一個可以依靠的地方。
田栩寧的手捧住梓渝的側臉，
拇指落在耳後那塊微熱的肌膚上，
吻意卻越來越靜、越來越深。
在心尖上蓋下一枚沉穩的印記。
梓渝的呼吸被牽著往後退，他快要站不穩了，
整個人被這個吻包裹住，像是掉進一個只有兩人的世界。
兩人的唇在拉開時牽出一點薄薄的濕光。
梓渝看著田栩寧的眼神，像剛從水霧裡被托上來，
被親的暈暈的，還來不及回神。
田栩寧額頭輕輕抵上他的，聲音低得像落進夜裡的光：
「我們當然可以吵架。」
「但我保證，」
「我會確認你的想法——不想說的時候可以不說，想說的時候就告訴我，」
「我不會放棄溝通，我會等著你。只要你保持誠實。」
「行嗎？」他說得很輕，像是落在胸口的一束暖光。
沒有逼迫，
沒有責怪，
沒有不耐，
只有那種——
他願意接住自己的真誠，毫無保留的給予自己的穩定與耐心。
梓渝喉嚨動了下。
像是被那幾句話碰到了一個他一直小心繞開的地方。
他吸了口氣，聲音很小：「……會的。」
「嗯?」田栩寧挑挑眉，看著梓渝的雙眼。
梓渝眼神顫了一下，又像是怕他聽不清似的，補了一句—— 聲音比剛才大了些，為這份承諾添上重量：「我不會藏著不講。」
田栩寧這才笑了一下， 抬手用指尖在他側臉輕輕摩了一下， 像是在把那句話確實收進心裡。
「好。」
他輕聲應著，像落下一個穩穩的結。
梓渝原本還委屈的小臉，終於在這一句話裡鬆了下來。
嘴角敲敲的往上勾，終於露出甜甜的笑容。
這顆被世界撞得破破爛爛的心，總能在田栩寧面前找到縫補的地方， 一寸一寸被他的小心溫柔填回原本的形狀。
他深吸一口氣， 雙手緩慢而用力地收緊， 像是重新靠回那份他一直努力抓著的安全感。
「我愛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