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問日期:2025-11-28
慢島劇團推出跨國共創作品《海上漂浮者》,是由臺灣和印尼藝術家合作,用戲劇、舞蹈和音樂來講述遠洋漁工的真實處境以及神話寓言。12/12-12/14,在臺北PlayGround南村劇場,一場60席沉浸觀看,這次就邀請到慢島劇團團長王珂瑤來跟我們分享這個作品。
關注遠洋漁工處境 怎麼還有奴隸般的存在?
蓉:珂瑤每次帶來作品都很特別,常常都很「跨」對不對?
瑤:對對對,我們每次來上奕蓉的節目都是跨舞蹈,我們那時候去申請還申請舞蹈類別,想說這個戲劇團隊到底是在幹什麼。
蓉:這次又是再次跟楊維真這個很特別的舞者合作,她幾乎也算你們的一部分了。
瑤:我覺得我可以寫她當駐團藝術家了,你提醒我了,明年我要來寫。
蓉:你們這次做的題材還有形式,聽起來就很特別,但是會很難想像對它會長成什麼樣。當初為什麼會想到是要用遠洋漁工來當題材?
瑤:其實是2022年的時候,那時候我們在做米倉劇場藝術節一個叫《自由的說書人》,是找三個說書人,不同形式的說書人,比如說張吉米他就是那種天橋下的說書人,然後我就會比較是寓言式的說書人,就是story teller,然後戴華旭跟戴開成他們是脫口秀加落語。那個時候我們的題目就是海洋, 因為我看到《報導者》有一個關於海上觀察者的一系列報導。海上觀察員呢,他就是政府聘你去船上,記錄他們捕撈的漁獲有沒有過量,然後勞動的狀態怎麼樣,所以他就是一個在船上的公務人員,這種處境是很微妙,也有一點危險。
然後我就想說,這種職業真的很奇怪,因為政府他沒有辦法有效的知道你這邊是不是捕撈過多的黃鰭鮪魚,他不知道嘛,所以他派一個人去,因為海上的這些是很難控管的。然後我就開始追蹤,我就開始看他們的報導,然後再去看另外一本書叫《罪行海洋》,然後我就看到遠洋漁工的處境,在當今的這個世界竟然還有這種奴隸般的存在,我覺得有點有點不可思議。然後我就和當時的劇作家宋云亨,他是寫動畫還有電視電影劇本的,我就說這個題目你有沒有興趣,我想要做一個solo,個人表演,他說有有有,我們兩個就一起去做research,然後就覺得怎麼會這樣,就覺得很殘酷,然後還發現臺灣呢,因為在虐待漁工的那個排名也是相當的前面,被舉黃牌警告,覺得很不可思議吧,就是還有這樣的勞動處境,所以想說來寫一個關於海上勞動的工作現況的劇本。
因為對我們來說,其實對臺灣人來說比較陌生,我們很熟悉在陸地移工的工作狀態,但是在這些海上工作的人,其實很多人聽可能覺得有一些浪漫的幻想,但實際上並不是。因為每一艘船,它就是一個獨立的王國,船長他就是擁有無線電,可以跟外界聯絡的人,然後他的地位很崇高,然後再來可能是什麼副船長,什麼大副下來。然後其實遠洋漁工,外地的這些東亞移工可能是在這個階層裡面的最底層,然後就會,比如說對他們來說,挨打什麼其實是家常便飯,也吃得不太好,然後過度的勞動,他們每天的平均工時都很長。因為是在船上,所以住宿的環境也不是很好,然後就覺得,可以來講一下這個事情。
從solo的魔幻寓言 加入楊維真的肢體
蓉:一開始是想要做solo的。
瑤:已經做了,一開始就是做solo,大概是一個20分鐘的片段,我們用四段故事把它組合起來,因為每次我們講到像這種議題的時候,我覺得就會讓觀眾覺得,好像很沉重,不太想聽,所以劇作家他就是用魔幻寓言來把這些遠洋漁工的處境,把它帶進故事裡面。其實在最原始的劇本呢,是有兩個不是人的角色,一個是大魷魚,一個是海豚,他們兩個在對話,說這個漂在海上的這個人是誰啊,然後大魷魚就說,哎呀我跟你講一個故事,然後這個故事就是幽靈船的故事。
這大魷魚就會開始講這個幽靈船啊怎麼樣怎麼樣。那其實在幽靈船上講的是被奪取名字,海豚他們聽完就說哎呦,因為他們名字會被奪走這樣,然後他就說可是這個人到底是誰。然後大魷魚又會說,接下來我要講人魚的故事,講人魚的詛咒。人魚的詛咒講的就是船員在船上的一些身體上面的傷害,但是他在故事裡面把它轉成是人魚的詛咒。後來結束之後,海豚就說哦,是哦,反正就是最後就是會講到真實的這個印尼移工Tammy,其實他是一個真的人,大概是這樣用魔幻寓言來包裝這個議題,本來是這樣。後來我跟楊維真在排的時候呢,就把兩隻非人的動物給先拿掉,直接變成兩段寓言加一段真實的故事。
蓉:現在的形式就跟上次那個很不一樣。
瑤:很不一樣,就是故事的這一條,印尼漁工Tammy的線它還在,然後魔幻寓言的東西還在,但是,就是因為加入了楊維真的身體,然後楊維真她這一次就會變成比較是做Tammy的一些肢體的動作。然後我們在這一次的討論裡面加進了印尼的南海女神,她有點像我們的媽祖,是保佑海上的漁民的,這些漁民會拜她,所以我們就加入了這個南海女神的角色進來,就是我們的印尼的舞者Melati(Anastasia Melati Listyorini),她會跳這個,然後這次也會把這個印尼Tammy的妻子的形象,讓她出現在這個戲裡面。之前我會用講的方法,說這個太太怎麼怎麼,這次就會讓她真的出來。
蓉:感覺真的是差異還蠻大,因為之前好像語言比較主要,這一次就是因為維真跟Melati進來,所以就變身體其實又更凸顯?
瑤:對對對,這一次就是視覺上面會豐富很多,之前就是聽我說這個故事。
蓉:原本是你,然後這次你也還是有上場,對不對?
瑤:對,這次我還是有上場,最主要會是我跟維真,然後Malati的部分她會比較獨立。
印尼宮廷舞者Malati加入 化身南海女神
蓉:這次怎麼會想到或有這個機緣跟Malati合作,也跟聽眾朋友介紹一下Malati好嗎?
瑤:好啊,Malati她其實是印尼的宮廷舞者,她在印尼也是學舞蹈的,她為什麼會來臺灣,她來臺灣讀北藝大的博士班,她的論文主題就是在講臺灣的印尼工。因為臺灣的印尼工他們其實自己會聚在一起跳舞,他們跳的舞呢,當然跟Melati她們那種受過訓練的什麼爪哇宮廷舞那些很不一樣。他們跳,他們舞動,然後就是他們之前可能在印尼家鄉看到的舞蹈,他們把它模仿起來,Melati的論文裡面她就是有講說,對他們來說,那一刻他不再只是一個在工廠工作的印尼人,或是在家庭裡面的幫傭,而是他是一個印尼人,這是他的文化,他在展現他的文化。她在做這樣子的一個研究。
蓉:研究他們來到臺灣之後的身體長成什麼樣。
瑤:對對對。然後因為她是宮廷舞嘛,宮廷舞就是只有跳給貴族看,所以會進皇宮啊什麼,然後他們是比較緩慢的一個舞蹈,因為我們有上她的一兩節舞蹈的課,她有講像是他們爪哇的宮廷舞跟峇里島那種很外放的不太一樣,峇里島的那個舞蹈是眼睛啊什麼都很外顯,可是像爪哇的宮廷舞其實都是非常的內在,然後他們一跳可以跳好幾個小時,不管是舞者或者是觀者,其實都會進入一種冥想的狀態。
因為我們是平民,我們可能也沒有什麼機會可以看到真正的這樣的宮廷舞者。然後他們的舞碼,我忘記好像是八個人,反正就是他們有固定的人數,當他們在國王面前跳這個宮廷舞的時候,傳聞南海女神會來到中間跟他們一起跳舞。我覺得這個也有可能是,我們有做一些資料的搜尋,他說也有可能是宮廷為了要跟民間信仰,他為了要管理人民,所以把民間信仰的這位女神,讓她融入到這個傳說裡面,說其實每年她都會來這邊,然後會跟國王結婚,來鞏固這個統治地位。因為他們說在爪哇沿海的地方是沒有女神嫁給國王這樣的傳說,所以我覺得像那種,因為我們也不是當地人,可以看這個文化就覺得蠻有意思的。
與舞者工作 有時挺挫折的
蓉:然後這次有這個機緣跟維真,然後跟Malati一起,等於要有一點重長耶對不對,你們的這個形式要重新長出來?
瑤:對啊,它有困難的地方就是因為,其實我說書的話,我一個人就solo了二十分鐘,我其實可以完全的抓我要怎麼開始,然後哪邊要停哪邊要快,哪邊情緒要上哪邊情緒要下,節奏完全都是我在掌握,所以我很自由。可是因為現在要有肢體,就會變成,比如說我講一講,然後我就要跟維真做身體的事情。比如說我之前做什麼動作,我就會很自由,我這邊要做什麼,然後維真就會說,你這邊到底是要走三步還是要走兩步?是要走兩步停還是怎樣?因為舞者他們有他們計算節奏的方法,我就會不能夠那麼自由。比如說有時候就走走走,我停下來,我就要開始說,她說不行,你不能在那邊停,你一定要在那邊,因為她要計算。然後我就覺得,哇,就覺得不能夠很自我,一定要想到這場還有另外一個舞者,然後她的工作習慣跟我不太一樣。
或者是比如說她有時候就會說,像這邊呢,我們要做浪的感覺,我們兩個是站在同一排,你感覺到,你感覺到我了嗎?我說我感覺不到,她說你要感覺一下,就是這個空間的震動,當我把力量推大的時候,你就可以開始走了,我想說,好哦~就覺得還蠻好玩的啦。
蓉:你也有點打開另外一個……
瑤:對啊,然後因為我們就是,也好,但他們肢體就是很強嘛,然後她就會說跑快一點,你跑快一點,對他們來說,我們的身體非常的笨拙,然後就會被她要求這樣。到最後,她有時候就會有點絕望,她就說,啊,你這邊不要動,你不要動,你就完全不要動,也挺挫折的,哈哈。
蓉:這個合作真的很妙,可是又還要再加Malati進來耶吼?那又是另外完全不同的身體。
瑤:但是我覺得有趣的是舞者他們彼此溝通的狀態就是挺好的。比如說你開場的時候啊,你們有沒有什麼亮相的動作,然後她們就會開始做亮相動作,欸這個動作我要,她們就說好,所以是這個跟這個,她們就說那個尾巴要怎麼樣踢啊怎樣。然後呢,我覺得她們自己,會彼此欣賞,就說哎呦,你這宮廷舞這個手勢什麼很優雅耶,什麼什麼,就會彼此欣賞彼此身體之間的不同。像昨天我們排練,她們兩個還蠻開心的,就是一直講一直講,然後一直堆疊,我覺得還是,可能我跟別國的演員一起工作也有這種感覺,就是你這邊語氣之類的。
蓉:比較相近的領域,那個創作就會很有共鳴。
瑤:對對對。像我跟維真在工作的時候大部分都是在,欸你怎麼這樣,還在要互相去抓對方的節奏跟習慣,我覺得她們兩個就很快,昨天就很快,然後就好這邊轉圈,然後要怎麼樣,我覺得還挺好的。
有好幾雙眼睛看著 避免迷失
蓉:我看介紹其實你們沒有寫導演耶,你們就是完全共創?
瑤:對,我們有好幾雙眼睛,第一雙眼睛就是我們的戲劇顧問林欣怡,她大概一段時間會來看,然後她就會給一些很具體的建議。比如說她覺得我說話的語調要怎麼樣,然後她會確認南海女神這一段出來是要給觀眾什麼樣的感覺,然後她會給我們一個方向,然後我們就說欸對,其實南海女神這邊出來的時候觀眾應該是要覺得被撫慰。我們去跟Malati在聊的時候,就會說這一段宮廷舞蹈,我希望你有一個怎麼樣怎麼樣的感覺,然後她就會從她的宮廷舞蹈裡面選一段覺得比較適合的,她就跳給我們看,我們就覺得啊,OK,這樣子。
第二雙眼睛是我們的空間裝置劉季易,因為他有他自己的美學嘛,他來看的時候,他就會在比如說道具上面會給建議,他就說,我覺得你們兩個出來的時候應該要綁著一條繩子,然後他就會去做,他就做一條繩子給我們,就用那條繩子排練。我們之前其實是用另外一個棍狀的東西,後來還看了半天,他就說我覺得這個棍狀的東西在這個戲裡面沒有那麼貼合,後來就把它拿掉。然後我們還有第三雙眼睛是謝華容,是我們的排練助理,他會直接告訴我們說,剛才的情緒怎麼樣子,然後我們兩個,就維真要等我或者是我要等維真,就會需要第三隻眼睛,不然的話我們兩個會很迷失,就是不曉得現在這個畫面看起來到底是怎麼樣。
蓉:一定要外圍要有個人幫忙看,有不同的視角。然後這個空間裝置它就是蠻有趣的,他的涉入程度也很深,不只是你們的戲已經長好了,我去看我可以做什麼。
瑤:對,因為他跟我們一起合作很久了,我2020年開始就跟劉季易一起合作,楊維真的部分也是他一直都有加入。他從前期像我們去年在大院子,他從前期的場勘,我們場勘完之後就會在線上開會,他就會講說他去這個日治時代的建築,然後他感覺應該是怎麼樣。我們其實是一開始大家就會討論這個這個議題。我在做《自由的說書人》的時候,季易也是當時的舞臺組,所以他很清楚整個故事。我喜歡這樣子的合作方法,其實我們就是非常緊密,我們其他戲全部都連在一起,所以我們是很緊密的共創關係。我喜歡這樣子,我比較適合小劇場的原因就是這樣,然後大家分工也非常模糊,就是看完戲之後每個人都變成導演這樣,就跟我們講說哪裡怎樣怎樣,我們會共同討論。
蓉:還有這次音樂設計師蔣韜,他也是一樣,牽涉很深的嗎?
瑤:蔣韜主要他是跟維真工作很多次了,所以他非常了解維真的工作習習慣跟她的身體的樣貌。這一次蔣韜主要是線上工作,因為他人在日本駐村。維真會跟他說她這一段想要什麼樣的音樂,什麼樣的感覺,然後蔣韜會試做,丟給我們,我們就用那個音樂再做回來,然後拍給蔣韜看。
蓉:這一次在南村劇場,介紹上面有說是要感覺很沉浸式的觀看,那個的設想是會讓觀眾有什麼樣子的體驗?
瑤:就是很貼近,它也不是鏡框式的,他跟演員就是一兩步的距離,隨時可能被打到。
蓉:那個座位還是一樣,是會排椅子這種,只是演員的舞臺可能是會延伸到觀眾這邊的?
瑤:我們跟觀眾會非常近,然後座位的擺布,就是還蠻隨機的,我現在不太曉得製作人和維真想要怎麼樣。我們最早去看的時候都在亂講,觀眾就四散然後也可以走動什麼,但是其實我不知道到最後會怎麼樣,大家到場的時候就知道有沒有椅子可以坐,等我們進去的時候會確認怎麼擺放觀眾席。
蓉:《海上漂浮者》是會讓觀眾很明確知道故事線的嗎?
瑤:對,因為我就會是那個說故事的人。
蓉:只是他聽到了那個故事,然後看到的呈現是很不同的。
瑤:對對對。
蓉:因為兩個舞者她們沒有說話對不對?
瑤:維真會有一些詞,然後Malati會有自己的一段詩。
蓉:長到現在,歷時多久了?
瑤:原始的劇本是2022年嘛,後來我們今年八月底開始排練,每次排練的時候我都要回去再修劇本,然後再回來,再看它順不順,就是會一直變動。有一天就我覺得,好像我的口白太多了,我就跟維真討論,維真就說對,我也覺得你話太多,所以就是又拿掉。然後呢,有時候我們排好的段落,比如說本來有海龜跟魷魚的對話,我們海龜跟魷魚排好了,但後來那整段拿走,拿走之後我們又重排。包括我們一開始都是在跟棍子發展,然後有一天,空間裝置來,他就說我覺得棍子不行,那個東西又丟掉,又重新來發展那條繩索,所以我覺得就是一直在變動。從8月底到現在,我刻意拉很長,我想要慢慢做。這個戲我想要慢慢做,不是那麼密集,譬如說兩個月每天都排,我們實際上時間也不允許這樣子,我們都有小孩要顧嘛,我想要說一個禮拜見兩三次這樣,慢慢的來做這件事情。
蓉:那這樣慢慢發酵,截至目前覺得你自己最喜歡的部分是什麼?
瑤:我最喜歡楊維真的身體啊。每次比如說她那邊跳solo跳跳跳,她就說你可以出來了吧?你可以出來講話了吧,我就說很好看耶,讓大家多看一下。因為有時候要off,然後讓她跳一段之後再出來這樣。她就身體真的很好看,然後Malati的身體也很好看。
用魔幻寓言與美麗肢體 訴說一個故事
蓉:你會期待給觀眾什麼樣子的體驗?
瑤:其實每次我們在做這個的時候就會想說,我們有沒有資格說這個故事?這會是我們的一個點。可是如果都沒有人說,大家都沒有資格說的時候,那這個故事它就不會被聽見,但是我們想要讓這個故事可以被觀眾知道,有一些人他們的生活的樣貌是這個樣子,而且很難改變。他們叫罪惡海洋嘛,因為在海上其實是很難去管理它的,然後包括像權宜船,比如說我是臺灣的船嘛,但是我去登記在巴拿馬運河的某個國家,那這艘船的法律就要遵守那邊的,管理船的法律,那他們會找比較寬鬆的國家。所以就是譬如說他在這邊犯了法,但是臺灣的說,這不是我們的船,雖然這個是臺灣出資什麼,他說這是掛在巴拿馬的某個,我們管不到,它會變成一個根本就沒有人在乎這些人的死活,就是很難去管理它。之前有個電視劇就是講這個,《八尺門的辯護人》也是在講這個事情。
我覺得它需要被講述,需要被更多人提起。或許大家關注,有沒有什麼機會,像我們之前做議題,我們都會會去用糖果包著這個東西,像我們做身體界線,我們會用可愛的偶來包這個熟人性侵的議題,那這次《海上漂浮者》,我們會用魔幻寓言還有美麗的身體來訴說這個故事,這是這次的企圖。
蓉:就會希望至少要讓大家可以看下去,之後才能有思考。
瑤:對對對,就不要覺得,這個一定很硬,一定很難看,我覺得一群藝術家在處理這個事情的時候,他一定會把美感帶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