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名昭彰的菲律賓警察

2016年10月18日，韓國韓進造船廠前主管池伊喬（譯音）在菲律賓首都馬尼拉以北約兩個小時車程的安吉利斯市（Angeles）的住家，被包括警察在內的8個人持掃毒拘捕令帶走。結果，帶走池伊喬的警察之後竟然向他的妻子索取贖金。

 

據《菲律賓商報》報導，池伊喬的妻子原本支付了500萬比索（約300萬台幣）的贖金，但對方又再要求追加400萬比索，卻無法提出池伊喬仍在世的證據。他的家人於是決定向警方報案求助，經過幾個月的調查，赫然發現池伊喬其實早在被帶走的當天就已遭殺害，而且立即送往一位退休警官開設殯儀場火化。

 

菲律賓警察總長徳拉羅薩（Ronald dela Rosa）2017年1月19日在記者會上披露，有3名警察直接做案，地點就在馬尼拉的國家警察總部克拉梅營，他們的一名上司還在旁監督犯案。德拉羅薩說，「他們（嫌犯）說明了如何扣押受害者，把對方帶到克拉梅營，並把他勒死的過程。我只想從地球上消失，我們的人所作所為讓我非常慚愧」。

 

這個事件讓上任後高調掃毒的菲國總統杜特蒂十分尷尬，他坦承菲國約四成的警察涉及非法活動，他同時也宣布暫停掃毒行動以便「清理門戶」。

 

杜特蒂與警察總長徳拉羅薩。Photo source : wikipedia CC BY Public Domain

 

杜特蒂在記者會上針對池伊喬在警察總部被撕票案說道，「你們警察最貪腐了，你們已經爛到核心」。杜特蒂表示，掃毒警員濫用職權綁架並勒死韓國商人讓他很尷尬，並限其他還在逃的嫌犯48小時內自首，否則就會懸賞500萬比索發出「格殺勿論」通緝令，而他本人「更傾向於見到屍體」。

 

德拉羅薩隨後也在記者會上宣布，警方將解散及重組所有掃毒部隊，「所有無賴警察，當心了！我們現在不對毒品作戰，我們現在要對付的是害群之馬」。

 

菲國左翼活動組織「新愛國聯盟」秘書長雷耶斯說，「一個貪污腐敗的警隊有罪不罰是常態，怎麼可能有效取締非法毒品等罪行……死亡人數會不斷增加，穿制服的罪犯會嚴重危害人民」。

 

向來強烈批評杜特蒂肅毒手段的女參議員德利馬指出杜特蒂有「認知不協調」的問題，這令人「非常不安」。她在一份聲明中說，「我一直很擔心總統的心理健康……他強烈指責警方貪腐但又依賴他們執行掃毒任務，這樣不一致的立場會帶來可怕的後果」。

 

同樣對杜特蒂批評不遺餘力的的參議員特里雅內斯則指出，杜特蒂的肅毒行動已經製造了一種「有罪不罰」的文化。他說，「我們正在把菲律賓全國警察的一些成員變成怪物」。

 

其實，特里雅內斯的話只說對了一半，因為菲律賓的警察不是現在才開始變成怪物，他們早就是了。

 

東南亞十個國家裡，除了新加坡、汶萊之外，警察貪汙、濫權的情況十分普遍，其中又以菲律賓最為嚴重。

 

在菲律賓，幾乎每一個人都能隨口說出警察的惡行劣跡，很多綁架、搶劫的主其事者其實都是警察，許多華商在菲律賓也受盡警察的氣，而菲國治安不好，跟警察大有關係。

 

以下都是真實發生過的故事。

 

一位台商半夜出門買東西，結果被歹徒盯上，硬是把他的車子彆停在路邊，押著去提款機提領了十幾萬披索，前後過程大約3、4小時。

 

他灰頭灰臉去警局報案，筆錄一作9個鐘頭，期間不斷有其他不相干的警員前來「關心」案情。問題是，來的每個警察都要塞給500披索「感謝費」。

 

筆錄作完事情並沒了，從此以後每天都有警員上門「報告案情進展」，而且每天還不只來一個人。這些人，也都要塞小費打發。

 

麻煩的是，案子永遠破不了，警察還是天天上門「報告」。台商最後受不了，花了一筆「大的」，表示不想再繼續追究，只拜託警察不要再上門。

 

另一位台商的遭遇也差不多。他的公司遭小偷侵入，損失了二、三十萬披索，報警之後警察每天來公司借車，說是要查案但是自己無警車可用。台商只好借車。借了車之後，對方說沒錢加油，只好再付油錢。油錢到手後又說辦案一整天公家不付餐費，台商又只好拿出誤餐費。

 

就這樣，整整折騰一個月，警察每天來借車、領錢，總說有進展卻又總是不破案，搞得台商煩不勝煩，最後也是「拜託」對方別辦案了。

 

菲律賓警察死要錢的現象十分普遍。交通違規要罰兩千披索以及參加講習。警察會說，「我幫你去繳錢，可以不用講習。」這錢，當然是進了他的口袋。講習？講什麼習？案子根本沒報上去。

 

知情者舉例，菲律賓一位警中校的待遇大約是每月兩萬披索，一般家庭都有4個孩子，光是一學期的學費就要4萬元，「一有機會，當然拚了命訛詐。」

 

在菲律賓，發生了命案幾乎都破不了。曾經有位台灣人在馬尼拉遭人殺害，他的父親從台灣趕來處理，菲律賓警察竟然跟他說只要付5萬披索，就負責把兇手「幹掉」，幫他報殺子之仇。

 

死者老父因為信佛，想想還是算了。而且就算是付了錢，誰知道警察會不會真的去「幹掉」兇手，或者誰知道警察幹掉的是什麼人？警察如果真知道兇手是誰，為什麼不抓人？兒子死了，還真死得冤枉。

 

馬尼拉灣是著名景點，一到晚上遊人如織，十分熱鬧，可是要小心，陷阱不少。一位台灣遊客在馬尼拉灣附近「吊到」一名年輕菲律賓女子，以為碰到豔遇，帶到旅館之後還沒辦成事，該女子的父母、居住地的村長、警察突然破門而入。

 

這下慘了，與未成年女子發生性關係在菲律賓是重罪，只好花100萬披索和解。女孩家得30萬，村長30萬，警察30萬，律師10萬，警察局長還說，「算是不錯了，日本人、韓國人要300萬才夠」。

 

其實韓國人遭到菲國警察綁架、勒索並不是第一次。不久前就有3名到菲律賓打高爾夫球的韓國人遭警察搶劫。菲警方發言人說，這3名韓國商人去年12月在安吉利斯市一個高尚住宅區被數名警察以掃賭為由，搶走他們的財物，其中包括電腦、金飾、高爾夫球具、鞋子及一萬比索現款。

 

3名韓國人隨後被押往警局扣留了長達8小時，過後其友人支付了30萬比索才獲釋。他們立即向韓國駐馬尼拉大使館投訴，使館人員隨後報警，調查結果證實有7名警察涉案，他們全都被開除。

 

而在一月間涉及勒索的三名警察卻並未被開除，只是調職。這件事也引起相關人士抨擊。

 

3名警察被指在馬尼拉向一對母子勒索12萬比索。菲國警方則在1月26日發布聲明，將這3名警員從馬尼拉調往犯罪率高的菲南。馬尼拉大都會奎松市警察首長艾利沙說，「這是我們（城市警察）持續整頓內部的部分行動之一。這將能警惕那些涉及非法活動的警員，並警告其他人不要知法犯法」。

 

此外，2011年10月間，當時擔任馬尼拉市長的林斐洛就曾下令逮捕10名被指涉及綁架4名韓國旅客的警察。

 

前任總統艾逵諾三世任內，菲國調查局局長蓋特杜拉也因捲入綁架日本人勒索錢財的案件而被革職。根據菲國司法部特別小組調查，調查局人員於2010年10月假借救援行動，帶走一名32歲的日本籍女子，但在發現她是非法外僑之後，反而勒索1500萬披索（約新台幣1037萬），最後女方家人支付了600萬披索。據稱蓋特杜拉及數名調查局主管都分到好處。

 

因此，包括菲國警方在內執法人員貪贓枉法的各種事情，在菲國根本不是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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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圖片來源：wikipedia by Public Doma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