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到時候我們的打招呼會變成這樣,「嗨,你是『人』嗎?」因為路上行走的人模人樣,並非個個都是人(也就是我們現在認為的標準人類)。這些「類人類」與人類是如此相像,讓人根本完全分辨不出,「他們到底是人,還是『什麼人』」。或許此刻你會不以為然地說:怎麼可能!不如,讓我們看看下面這段影片:一位 AI 外行的動漫師,從小就有機器人夢想,長大之後,以三年時間與五萬美元,竟然做出一個 Scarlett Johansson ,將《雲端情人》(Her, 2013)裡無緣的愛帶入現實。因此,如果有更多的機器人專家同時專注於此,五年之後,會是什麼景象呢?
純 AI 人工智能(無形體)與機器人,都是無機體,前者不具形體也不具行動力,但機器人則具有形體,並且行動自如。
(A)純 AI 人工智能,是種不具人形的無機體,不是沒有行動能力,就是沒有太多行動能力。雖然外在行動不自由,AI 的內在卻是萬能無敵,它是種具有演繹、推理、解決問題、甚至學習模仿的能力的程式系統。雖然不見得能夠自由行動,科幻電影裡的 AI 卻非常「聰明」,經常扮演能夠控制全局、改變局勢、甚至操控人類生死的致命角色。
在「分辨機器人與人類差異」的議題上,「記憶」常是作為區分的證據與方式。人類有體驗、有歷史,每一個經歷都存有一段記憶。「記憶」是證明「人類與否」的主要方式。但是,如果在機器人的程式裡,植入「記憶」呢?於是,人與機器人就更為真假難辨,當然故事也就益加複雜精彩了,例如《A. I. 人工智慧》、《西方極樂園》、《銀翼殺手》、《瓦力》(Wall-E, 2008)、還有《異形:聖約》裡的大衛(David),都是類似的議題與相關的討論。
在複製人之前,科學家早已嘗試過其他物種的複製(cloning),也是採用人為無性生殖的方式,製造基因組完全相同的新生命。在電影裡,最著名的生物複製故事是《侏羅紀公園》(Jurassic Park, 1993),一個以活恐龍為賣點的主題樂園,輕忽大自然的生物本能,而釀成紐布拉島(Isla Nublar)的恐龍危機:大量繁殖的恐龍,突圍人類認為的安全防線,以至危及島上全部人類的存在。還好,這些危機都只發生在一個小島。
不過,生化人一詞真正產生顛覆性的文化意義,始自 1984 年 Donna Haraway 所發表的女性主義《賽博格宣言》( A Cyborg Manifesto)。在這則宣言中,Haraway 以生化人的跨界的特性(橫跨生物與機械、有機與無機)重先詮釋性別,意圖打破既定的性別形象與假說,甚至還能在模糊男女兩種性別的界線之後,不設限地游移在各種假設與想像之間。
至於在科幻電影裡,距離今日最近最可能實現的生化人技術,應該就是機械 AI 眼。隨著科技的進步,科幻電影對於機械眼的想像也同時進化。在 1995 年的《攻殼機動隊》裡,草薙素子的同事巴特,在眼睛受傷失明後,更換了一雙遠比肉眼功能更強的機械眼,不只視覺更清楚,還能調節焦距與夜視。不過,這只機械眼的外型,就不甚美觀。
然而,到了2011~2016 年的《黑鏡》(Black Mirror)影集裡,〈你的完整歷史〉(The Entire History of Your Life)與〈戰火英雄〉(Men Against Fire)的科技眼,不再是體積龐大的機械眼,而是功能極強的眼球內置晶片,清楚的視覺能力當然不在話下,焦距調整是最基本的功能,除此之外,拍照、錄影、存檔、上網也都是必備。其中,最為驚人的功能,則是記憶與思想的存取使用與操控。
正向看來,AI 科技眼真的非常方便,一個人的生命全貌,無論是念頭、想法、歷史、思考等等,都可以透過 AI 科技眼,投射牆上,讓大家看看自己的「想法」,無須費神解釋說明。文字,在這樣的世界,功能應該所剩無幾,會不會只剩藝術價值,而無太多實際功能呢。
然而從負面觀察,AI 科技眼是種功能非常強大的武器,因為當一個人大腦內部的 IC ,可以由外在的電腦控制之後,軍人的 AI 科技眼所見的一切,是敵或是友,就不是個人可以以意志控制,而有可能被動且無知地受到中央集體操縱與支配。自此,無畏無懼的軍人,眼見的一切都如同電玩中的怪獸,還有什麼不敢怒殺呢。失去正確的視覺與同理心,軍人無異已是進化的人體兵器(請見《黑鏡》的〈戰火英雄〉)。如此,生化人的改裝目的,就不是單純為了更方便的生活與美好的人生,而是為了政治與戰略。
僅僅一個小小的 AI 科技眼,就能產生戰略武器般的巨大功能,若是一個人的身體,更換的機械與 AI 比例更高,不就會產生更多難以想像的功能與殺傷力。《攻殼機動隊》裡的草薙素子就是相對於「機械眼巴特」的另一個極端。除了大腦之外,草薙素子的其餘人體部分,全部都是重新製作的機械體。換言之,除了大腦(意識與靈魂)之外,根本就是個機器人。
草薙素子可謂人間完美人,身體功能(機器部分)可以發揮到飛天遁地的極限,損壞隨時可以汰換更新,更別說還附有隱形的功能。然而,也是因為幾乎已經機器化,草薙素子反而產生自我質疑,到底自己是人還是機器人,到底還剩幾分人性,又該如何定義自己是人或是其他。不過,《攻殼機動隊》是部超越人與機器人論證的前衛電影,結論是,無論是人或是機器人,都會再進化,於是,與 AI 意識結合之後,草薙素子最後已經進化成為更先進的智慧體,成為已經無法以「人」定義的超人類。
人造人
人造人是種結合基因工程與機械工程所製作而成的新人種,不過比例與製作方式在科幻電影仍無明確描述。由《銀翼殺手 2049》的預告片看來,似乎可以確定的是,這些人造人應該是種已經「精緻基因」化,再由人造子宮產出的新型 AI 人造人。也就是說,不只有更完美的人類基因,在人體的某些部位,還配戴有 AI 系統,連線網路與資料庫,成為一種更精湛靈活的新人類。
至於 2017年的《銀翼殺手 2049》,相信還會涉及此議題,而且,或許還會將更多的「類人類」通通納入、一起討論:到底人造人、機器人、生化人、基因精緻人、真人類等等,何者是「最為真確、真實、真誠之『人』,也是最有『人性』之人」?過去,許多科幻電影的主旨,總是一致地以想像世界警示今日世界,嘲諷真正的人類是最沒人性也最殘酷無情的物種。在新的《銀翼殺手》,這位無情劊子手,應該會是 Jared Leto 所飾演的 Niander Wallace,不只製作人造人大軍(行動兵器),還促使世界大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