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愛迴轉 第三章 決裂 03

11.

*** 一個禮拜後 ***

穎琳，雪姬，儒德三個人坐在咖啡廳裡，默默無語。

『我只想知道原因！』

穎琳刻意平復粗重的呼吸，一字一句地把話說清楚。

『小琳…這陣子妳過得好嗎？』

儒德囁嚅卻關心的聲音響起，自從接到穎琳簡訊，請他把穎琳在他屋裡的東西寄回穎琳的爸媽家之後，就再也沒有穎琳的消息了。

『我好不好，已經不再是你該關心的事了，我說，這次，我只想知道原因。』

穎琳壓低著聲音再說一次，此時雪姬開口了

『好，妳想知道原因，那妳知道原因之後呢？把他讓給我？還是？要我退出？』

雪姬平靜地問穎琳。

穎琳看著桌上那兩支同款同色的手機，再看看自己身邊這支，心被刺著、痛著，彷彿穎琳的這支手機不該出現在這張桌面上。

『我只想知道你們為什麼背叛我？』

穎琳忍住氣息，努力平復上下起伏的胸口。

『小琳，妳知道妳最大的問題在哪裡嗎？我之前就告訴過妳了，男人喝白開水，總有一天會喝膩，這樣的道理，妳都不明白嗎？』

雪姬又狠狠地在穎琳的心上補上一刀。

『所以… 妳是說，儒德已經對我厭倦了，是這樣嗎？』

穎琳越來越激動的呼吸已經快要平復不了假裝的平靜。

『這種事，妳要問當事人！』

雪姬將頭撇過去，不再看著穎琳，穎琳轉而尋求儒德的眼光，但是只見儒德低著頭, 紅著臉，不發一語。

『所以，小雪，妳是要我退出，要我成全你們嗎？』

穎琳大聲地對著他們問，換來的只是一片死寂，但是周遭的人卻開始浮動，紛紛地往這邊看。

『小琳，妳不要激動，我們好好談。』

儒德試圖讓穎琳冷靜。

『對，我懂，每次遇到這種事，你們男人老是置身事外，我雖然不懂白開水理論， 但是這種事，我懂！』

穎琳的眼淚開始沿著臉頰落下，聲音中充滿著哀傷，吸了一口氣平復心情之後，繼續說

『所以，小雪，妳對他是認真的嗎，妳會跟他結婚嗎？』

聽著穎琳受創後粗啞的聲音，雪姬默默不語地點點頭。

『我以為…我以為妳一直跟我說，不管遇到甚麼樣的男人，妳永遠不會結婚，妳說，婚姻是枷鎖，被綁住的人生是痛苦的，妳永遠都不會也不想被枷鎖綁住，到底是我太天真，還是這一切都是妳騙我的？』

穎琳幾乎痛哭失聲地說。

『小琳，妳聽我說，我真的很抱歉對妳造成的傷害，但是這些年來，我體悟到，女人最大的敵人是時間。』

雪姬平靜的聲音聽不出任何的情緒，吸了一口氣之後繼續說，

『時間和輿論會審判一個女人的價值，35 歲未婚的女人像是被判重刑，39 歲未婚的女人是被判了無期徒刑，40 歲以後未婚的女人就是直接宣判死刑，我們都躲不過這樣的壓力，連我也是。』

雪姬低頭看著桌面，不同於以往的自信與自傲。

『在27歲的如今，我遇到了儒德，我不想錯失機會；我跟儒德，我是真心愛他的，只是剛好他是妳的男人而已，我想，我應該抱歉的是妳，而不是我對儒德的愛。』

聽完了雪姬的告白，淚水開始止不住地滑落了穎琳的臉龐，穎琳恍神的走出咖啡廳，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

12.

穎琳緩緩地睜開眼睛，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裡，只看到 Jack 細心的拿著毛巾擦拭著她的臉。

突然間，穎琳抓住 Jack 靠過來的領口，她把雙唇湊上他的，開始解開 Jack 的上衣，露出裡面精壯的胸肌，Jack 將穎琳推回床上，丟下毛巾避開她。

『小琳，妳在做甚麼啊？』

Jack 趕緊將白襯衫的扣子扣好，站在床邊。

『告訴我，我是不是一杯白開水，告訴我…』

穎琳衣衫不整地起身，又抓住 Jack，硬是要把 Jack 的襯衫給扒掉。

『“穎琳”妳醒醒！』

Jack 大聲地對穎琳喊著她的本名，希望她能恢復理智。

『我不要，我不要，我只要你告訴我，我是不是一杯白開水，為什麼男人都不愛我？為什麼我總是會被拋下？』

穎琳跌坐在床上崩潰大哭。

『小琳，妳是個很棒的女人，男人不愛妳，那是他們的問題，而不是妳的錯。』

Jack 輕拍著穎琳的背，柔聲地勸。

『好！既然我是個很棒的女人，那你跟我做啊…』

穎琳又發狂似的想要扒掉Jack 的衣服。

『夠了，妳鬧夠了沒？』

Jack 豁然起身，不舒服地伸手搓搓剛才被碰到的地方。

『我沒有鬧，你不知道，你也不懂，既然你沒辦法像正常的男人愛我，為什麼你又要對我那麼溫柔，每次面對你，我總是得告訴自己，小琳，妳該找的是正常的男人，小琳，Jack 只是個心思細膩又溫柔的Gay，小琳，這是妳沒辦法改變的事實；你懂嗎？面對你的溫柔，我需要多大的勇氣與力氣去抗拒？』

穎琳豁出去發狂似的大吼，Jack 沉默地站在一旁。

『我送妳回去！』

Jack 說完這句話之後，默默起身拿起放在架子上的車鑰匙。

車子來到穎琳現在的住處，穎琳目送著 Jack 的車離開，然後抬頭看見黑夜中唯一發亮的那盞霓虹燈，獨自熱鬧地對抗靜默的夜晚，那麼地孤單，那麼地刺眼，就像現在的她，獨自品嚐失去所有後，所留下的刺痛。

13.

穎琳盯著手機上面顯示的70多通未接來電，即使上面沒有名字，沒有暱稱，她也清楚是誰的來電，看著上個禮拜Jack給的那張紙條上的電話號碼，穎琳早已背得滾瓜爛熟；穎琳猜想，或許是雪姬按耐不住，跟Jack要了自己的電話號碼，只是穎琳沒有把握再次被揭開的瘡疤，這次能否還承受得住；在還沒準備好足夠的勇氣之前，再給自己一些時間吧，她這樣地告訴自己，然後，放下了手機，關上床邊櫃上的檯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