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0-28|閱讀時間 ‧ 約 6 分鐘

投票是投給誰

    朋友在社群裡轉貼了愛家公投案的投票秘訣,並寫著「我不反對同性戀,但是反對性平教育在國小教同性戀教育」,並且附上了一個在議會質詢教育部長、剪接校園裡性平教育討論的影片。
    點看了以後,剪接的手法很粗糙,配著旁白也很惡意,為的是想呈現性教育的議題在國小階段走鐘的現場與教科書裡的荒腔走板文字。
    回覆請教教科書的版本(因為影片沒有提到),也想知道友人是否親臨教育現場或者是親眼看過線上的教科書版本,這個話題也就停下來了。
    過了幾天,有共同朋友私下問我,關於性平公投案中她感到疑惑、擔憂的部分,談過後我直覺性平公投會多一票(吧)
    身邊不乏支持愛家公投的聲音,我也從不惡言以對,更不以抹黑作為手段。提出疑問想了解對方怎麼想,怎麼看待法律以及人,怎麼面對被社會遺忘的邊緣人,怎麼看見自己擁有的一切既得利益,然後就開展了許多的對話機會。
    跟幾個朋友談過,也跟很虔誠的教徒談話,即便是立場多麼的不同,我們也都在每一次每一次的機會裡,多一點對非異性戀者的理解。
    就在今天,又看見了社群裡有人分享愛家公投的議題,這次很簡單,直接是教戰手冊,並且打上政黨字句,用對於黨別的支持來簡化公投案的內容。
    看了以後決定來寫一段和小孩的對話
    「你記得我們有說過有些人喜歡跟自己性別一樣的人嗎?」
    「有阿,就像K的媽媽她們」
    「她們就像我和爸爸,是一對相愛的人然後一起生活的關係。(點頭)你會覺得她們很奇怪嗎?」
    「還好,可是他們怎麼生小孩的?」
    「需要醫生的幫忙,有精子銀行可以使用精子,醫生在實驗室裏面把精子和卵子結合以後,再放回媽媽的子宮裡面,讓受精卵長大。很多不孕症的大人,也都會選擇這種方式想辦法生小孩。我們認識的人裡面也有,她媽媽也有說是這樣懷孕的,只是她媽媽用的是她爸爸的精子。K他們是用不認識的人的,他們也不會再認識那個人,在有一些國外這樣是合法的。」
    「喔」
    「你會覺得聽這樣的事情很恐怖嗎?」
    「不會啊,為什麼要這樣問」
    「因為最近有一個投票的案子,裡面在討論同性戀的人可以不可以結婚,還有可不可以對小孩講這一些跟同性戀有關的課程內容」
    「為什麼不可以?」
    「有的人覺得跟小孩講同性戀的事情,小孩就會變成同性戀」
    「不會吧」
    「你怎麼知道不會?」
    「我是不知道會不會,但是我喜歡誰應該只有我自己知 道,而且我自己喜歡就喜歡,又不是你說了就會是那樣」
    「那你聽我說完以後,有覺得自己會喜歡男生嗎?」
    「沒有喜歡或不喜歡哪一種性別,那個人才是重點吧」
    「那你會覺得K他們讓你感覺害怕嗎? 你跟她一起玩了兩年,覺得她媽媽們很奇怪嗎? 覺得她們不應該結婚嗎?」
    「不會呀,為什麼那些人要反對?」
    「有些人因為宗教的主說同性戀是不正常的,有的人是自己不喜歡同性戀所以就說這樣是錯的,是在混亂社會的」
    「可是她們(指K媽媽們)看起來很好呀」
    「如果你可以投票,覺得他們可不可結婚?」
    「可以啊,為什麼不可以,而且她們要結婚為什麼要問大家」
    「因為現在的民法寫一夫一妻,所以要修改法律,但有的人不同意,所以就要投票。意思就是說,如果我想要結婚,就要經過你的同意,你覺得這樣如何」
    「為什麼要經過我同意?又不是跟我結婚,而且為什麼法律要這樣規定」
    「我也覺得這樣規定很不好,所以現在要投票請他們修改法律。你會覺得跟你們小孩子講同性戀的事情,會讓你覺得害怕嗎? (搖頭)你還有想問的嗎?」
    「現在沒有,但如果我想到的話,就要跟我講,這樣我就會更知道,才不會自己亂想。就是要跟小孩講才不會被假的消息騙啊」
    孩子,好會突破盲腸啊!
    對於社群裡的朋友一直沒有繼續下去的對話感到很遺憾,希望如果有機會仍然可以有機會彼此了解。無論是站在哪個立場上,多一點機會聽聽不同的聲音,也許會發現更重要的事情。
    虔誠的教徒說,他身邊很多同性戀者,他們也都很親近,友誼關係良好。我問:「這在你的信念裡不被接納的事情,妳如何面對?」他回答「用愛」。再多一點的對話後,我停下來想:我們都可以愛,都可以主動的愛著別人,我們的愛不需要被允許,不需要被祝福,不需要被反對,我們愛別人的立場看起來多麼有愛,但這一些這一些都是既得利益啊!如果他們也能夠如我們般自由,我們說著對他們的愛也就微不足道了。
    或許,這也是盲腸的其中一段。
    這些不是自學的過程裡才展開的對話,是在自學生的生活裡,從小的生活裡學習。孩子學習這些事情並不會是為了增加知識,而是為了看見這個社會裡的角落,那些被忽視許久的公民聲音,這一堂公民課,自學生家庭很努力!
    「這個投票是要投給誰? 上次妳不是說法律不是已經有說可以結婚了嗎?」
    「對,去年的時候有大法官說依憲法保障所以同性戀的人可以結婚,但是有些人很反對,他們覺得政府應該不可以聽大法官的。因為我們現在的民法是規定一男一女才可以結婚。政府也不知道怎麼辦,所以就說不然來問問全國民眾好了,所以就有支持的人和反對的人都提出公投案。這個投票不是投給一個人,是投給一個法案,是利用選票表達自己希望政府怎麼做。跟選縣市長那種不一樣」
    這些對話當然不是一次就到位,經常需要來來回回,說一說後過一段時間,孩子才能夠提出整理過後的疑問。從自己身體的性教育開始,到人際關係間的尊重教育,最後延伸到性平教育。這些當然不太可能是幾堂課就能夠在課堂裏面教夠的,但是如果課堂裏面沒有這些機會討論這樣的事,孩子能夠在甚麼訊息來源裡獲得?
    選舉與公投案的話題繼續在這個月的社會課燃燒,努力養出新一代的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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