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癮集】Serendpity
十七歲那年
抱著一隻三色貓
隨意坐在地板上
陽光穿過透亮的落地窗
稱不上是耀眼的金色
但仍然照亮了他
磨了磨
蹭了蹭
貓咪似乎很滿意
兩人便一起睡著了
房間很安靜
剩下風聊天的聲音
還有偶爾呼嚕的貓咪
不知道睡了多久
他醒來
發現本來窩在腿上的毛球不見了
正在落地窗外遊走
他驚訝的起身
急忙要把貓抓回家
沒想到庭園裡突然衝出一隻沒人顧的狗狗
幾聲吠叫就把貓咪嚇的亂竄
他連忙跑出家門
緊張的在馬路上亂闖
貓咪跑到一間商店前突然停下
是一位女孩提著袋子剛走出店門
女孩順勢蹲下
露出微笑摸了摸貓咪
追在後面的他總算可以停下腳步
他撐著雙膝喘氣
自從生病以後
不知道多久沒這樣跑步了
他邊向女孩道謝
邊抱起還不放過袋子的貓咪
正要走時女孩卻突然拉住他
叫出他的名字
他轉身仔細看
才發現是她
兩人一起走進商店聊聊天
聊最近怎麼樣
聊他生病了
所以休學在家休息
她只是微笑
說自己最近也過的不太好
看著趴在桌上的女孩
心臟莫名悸動著
他輕輕喚起她的名字
女孩抬起頭
只見他靦腆的笑著問
要不要抱抱貓咪
心情可能會好點
女孩接過貓
摟在懷裡
摸著頭
問他懷裡的小可愛叫什麼名字
_
「小瑁」
他難為情的踢踢腳
低下頭露出澀澀的微笑
一舉一動女孩都看在眼裡
接下來的日子
兩人常常約在商店碰面
一樣的商店
一樣的桌子
同樣那條路
不管重複幾次幾天幾小時
本來厭煩的生活
因為對方而開始有了期待
女孩偶爾會帶點貓糧或點心
給他和小瑁
直到有一天
他突然沒出現
女孩有些心急
打不通的手機
空蕩蕩的房子
這讓女孩很心慌
但她可以做的
卻只有等待
一直快到半夜
他才步履蹣跚的走到家門口
臉上是抹不盡的眼淚
聲音不由自主的顫抖
他抬頭看見女孩站在家門外
夜晚寒冷她仍然在等待
睡意爬滿全身她仍然在等待
女孩抱著胸走動
看見遠方走來的他
她馬上走上前
捧起他的雙頰
_
「怎麼哭了？發生什麼事了？」
女孩著急的為他抹去眼淚
他勉勉強強擠出一個字
_
「小瑁...小瑁死了...」
女孩倒吸了一口氣
要他抬起頭看著自己
他不敢直視女孩的眼睛
怕展現懦弱只會讓
所愛的人離自己而去
女孩冷靜的叫了他的名字
_
「抬頭，看著我」
不是很願意的他
只好慢慢的抬起頭
儘管已經充滿淚水
但他待人的眼神始終溫柔
女孩的眼睛閃爍著
心臟悸動不已的跳動著
女孩將他摟進懷裡
他才放下心的哭了出來
之後
他們一起進了房間
他打開水龍頭
冰水打在臉上讓他清醒幾分
深夜的顏色
讓落地窗變成一面灰暗的鏡子
女孩坐在地上
看見書桌前的牆壁
貼了幾張他和小瑁的合照
他走出浴室
走到一樣的位置坐下
右邊是落地窗
毛茸茸的地板
他抱著膝蓋
和女孩道歉著
女孩往他的方向移動
摸了他的頭安慰著
_
「幹嘛道歉，想哭就哭啊」
他道謝女孩也回應著
_
「我也一直都很謝謝你」
這些日子
過得很快樂
兩人才知道
自己原來還有被愛的權利
和愛人的勇氣
女孩單手抱住他的後腦
兩人額頭輕貼著
雖然房裡灰暗
但識相的月亮還是把月光
毫不保留的照在他們身上
女孩悄悄靠近
一直觸碰到嘴唇
兩人交融於彼此
像孩子偷了點糖就沾沾自喜一樣
難掩的愉悅
抹不盡的甜蜜
。
之後
他們躺在床上
安心的呼吸聲
第一次確實感受到的溫暖
不是希望時間停止
而是希望能一起
一直一直走下去
。
如果當時沒有養貓
我就不會遇見你嗎？
如果當時沒有生病休學
你就不會給我看你最軟弱的傷口嗎？
如果
如果一開始我們都不再為自己而痛苦
那我們還能遇見彼此嗎？
還是打從一開始
故事的結局都已經是注定的了
_
十八歲那年
隨意坐在落地窗旁
他抱著腿
一樣的姿勢
一樣的習慣
房裡是一樣的氣味
陽光也只留下他一個人
小瑁走了
而她也離開了
____
後記
Serendipity被稱為是最美的單字。
你們呢
你們也有偶然遇見卻最珍貴的那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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