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影暗香,異鄉尋花
達蘭薩拉所教導的中文會話課程中,每次都有著不同的討論題目,聽著學生講述各自的故事跟往事,每個人都是獨特的個體,每一則故事都動人,透著清香。
班上略顯害羞的喇嘛”白瑪群培”:
那一天課程我們討論著自身逃亡時的遭遇,很多流亡的藏人在逃離時年紀尚小,從顛沛流離到生活稍微穩定也需要一段很長的時間,這導致很多人其實並不知道自己的年齡。上課時比較害羞的白瑪喇嘛就是其中一個,個頭嬌小但笑起來天真的白瑪說到他早前有一次機會回到四川家鄉,他一路小心翼翼步行越過邊境,啟程太過緊促所以攜帶的糧食跟清水也不夠,沿路住在一些已經廢棄的村落,其中一個是剛被強盜搶奪完的小村落。害怕的他只能選一個沒被破壞的太嚴重的木屋待著,靜靜等待夜晚過去,期間屋外不斷有可能是盜賊回來查看的討論聲,或是動物碰撞的聲響,好幾個夜晚都無法放心休息。兒時記憶中的羊腸小徑片段與現在差異太大,回家路上每一步都提著心吊著膽。
臉上總掛著一抹甜甜笑靨的”巴姆”:
她坐在位置上回憶當年抵達印度的經過。那時巴姆從西藏帶著年幼的妹妹與一位響導同行,剛經過中國邊境就被公安盤查,逼問她們到邊境做什麼,在驚嚇之中,中文不好的她們說是要到邊界工作,一整天不斷重覆著這個答案,夜晚到來時也不放行。公安們將她們分別關押在不同房間,年幼的妹妹晚上已經習慣有姐姐的陪伴,所以害怕地在小房間內不斷哭泣,待在隔壁房間內的她聽到妹妹的哭泣聲,擔心得無法入眠,心中感到無比沉重,還好幾天後還是有放行跨過邊界。
微笑”曲珍”:
笑起來天真無邪且英文流利的曲珍,2014年從西藏流亡來達蘭薩拉,獨自一人步行經過大雪紛飛的群山,當時她一句漢語跟一句英文都不會說,所以在邊境上有很多不好的遭遇。周末時,我、曲珍和來自四川的導遊一起去Triund爬山健行,山路路程大概六小時,健行時的陡坡山路對她來說根本是平地,一路上蹦蹦跳跳石塊路就像她的遊戲場,她的每一步都散發著獨特的韻律,下坡時碎石滿地,一不注意就會離她幾十米遠。在山頂上野餐時,她看著高處的喜馬拉雅山群說小時候在家鄉,全家會一起到原野尋找冬蟲夏草,小孩子眼睛好,容易找著昂貴的蟲草跟蘑菇,眼睛俐落的她總能第一個找到;野餐時嘴裡吃著的大餅跟雞蛋是她凌晨三點半就起床準備的,配上辣椒醬,我覺得比任何餐廳吃到的都還美味。
有時候人們對食物的味道記憶是混雜著各種情緒與情感在裏頭
任何時間遇到曲珍總是面帶微笑,喜愛做瑜珈的她還到印度學習,在瑜珈聖地考取證照。健行時幫她拍的照片總是做著各式各樣瑜珈招式,她說希望以後能當瑜珈老師,從她的神態與照片中,可以感受到她用生命熱愛著瑜珈。
Free Tibet. Safe Tibet
準備離開達蘭薩拉時特意去書店買了兩張雪山獅子旗,也跟街上的西藏媽媽買了繡上FREE TIBET的圍巾和藏式的門簾,真心希望不遠的那一天可以見到滿山滿谷的雪山獅子旗,猶如五色風馬旗般在西藏到處飄揚。
山岳是寂靜的石頭,冷風是曠野的呼喚。真正的自由是讓自己處在一種精神狀態 ,讓長久封閉的心靈可以大口呼吸,那種暢快非.比.尋.常。
無窮天地無窮感,坐對斜陽看浮雲。 -- 臺靜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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